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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董儒布阵败秦军 李智就计取西凉


却说,李庚佯装中计,暗使李礼、王忠埋伏拓跋力,趁夜袭取西宁州,拓跋建英正面对阵秦军不敌,此刻在西凉州内,大发雷霆。

  谋士董儒上前道:“主上息怒,西宁小城,所屯粮草不足,秦军弃了丰北川大寨,大多驻扎在西宁州,所需粮草皆由西关城供给,且途中不曾设防,我军若断其粮草,围城半月,则西宁州可破也。”

  拓跋建英闻之沉思。

  良久,唤拓跋路前来,附耳如此如此。拓跋路领命告退。

  董儒又道:“小人年幼时,曾受高人指点,习得阵法。西夏军马,骁勇善战,不日定可熟悉。”

  “何阵法?”

  “此阵名为一字长蛇阵,操练简单,阵法凶猛。”

  拓跋建英闻之大喜,忙令让董儒操练军马,尽快习得阵法。董儒领命告退。

  七日间西夏军不曾出城搦战。

  西宁州内,李庚屯兵西宁,粮草不足半月,此时大军粮草未到,甚是担忧,遂问计李智。

  李庚走进行军帐中,却见李智此时目视沙盘,眉头紧锁。

  “智儿亦为粮草所忧么?”李庚问道。

  李智抬头见是李庚。

  “回禀义父,粮草之事不足为虑,孩儿所虑者西凉州也。”

  “粮草之事如何解决?”

  “西宁州以西为吐蕃也,常年饱经战乱,又为西夏所扰,我军领旨平西夏,于其有利,吐蕃必肯借粮。”

  李庚闻之点头。

  “我军缺粮,西夏军亦知也,拓跋建英知我军西关城取粮,必定断我军粮草,西关西北有一处名曰‘百里坡’,我军可于此设伏,如此一来两路运粮,粮草勿忧矣。”

  李庚闻之大喜。遂令王通密切关注西凉军动静,若西夏军马率军出城,直奔我军粮草之路,可于百里坡设伏。

  王通领命告退。

  李庚问道:“西凉州如何之忧?”

  “西凉州兵多粮广,城高壑深,易攻难守,若非奇谋,此城难取也。”

  “前几日巡城,为父亦知西凉州固若金汤。”

  李峻此时进入帐中,见父亲同李智正在议事,转身欲走。

  “峻儿所来为何?”

  “城中无事,四处闲逛。”

  李庚闻之,定然不信,偌大西宁州,为何闲逛至此?

  “我军欲攻取西凉州,峻儿可有良策?”

  李峻走至行军沙盘前,目视良久。

  “西凉州固若金汤,若非奇谋,不易取也。”

  “峻儿可有奇谋?”

  “可夜袭城墙,或掘土入城。”

  李智闻之摇头道:“西夏军新败,定有提防,夜袭、掘土皆不可行,徒折兵马耳。”

  “如此不可,此时孩儿亦无对策。”

  李庚闻之大笑,道:“无妨,为父同智儿商量许久,亦无对策。”

  此时,忽然城外战鼓声响。

  “报!拓跋建英率兵城下搦战。”

  “打开城门,出城迎敌!”

  言毕,李庚遂率军出城。

  西宁州城下,两军对垒。西夏军阵中驶出一员战将。众人视之,乃拓跋怀也。

  “奸人贼军,杀我兄弟、夺我营寨、占我城池,速速拿命来。”

  李礼闻之,骂道:“竖子贼人,乱我边境,别说是你兄弟,你这贼人首级我要拿去,也是探囊取物。”

  拓跋怀闻之,策马提枪来战,李礼亦策马提起长矛对敌。

  两人斗了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此时,拓跋怀突然虚晃一枪,李礼赶忙招架,拓跋怀则趁机撤回,策马回阵。

  李礼见状骂道:“竖子小人,只会夹着尾巴逃跑么?”

  拓跋怀回到阵中,骂道:“贼人,敢与我斗阵么?”

  李礼回头看了看李庚,李庚点头应允。

  “有何不敢?”

  此时,只见西夏军马撤开先头军队,露出一阵法来。只见董儒身站阵法中央,一手持令旗,一手持佩剑。

  李庚见此阵法甚是诡异,忽而延伸、忽而卷起,宛如长蛇甚是熟悉。如果此时撤军,西夏军定以为我军怯敌。小看我等,遂令李礼率左军破阵。

  李礼领命,率左军杀出。

  只见李礼才入阵中,只见阵法两头突然围卷,里里外外三层皆是西夏兵马,李礼率兵左冲右突皆不得出。李庚阵前见李礼被重重包围,左右冲突,皆被挡回,甚是着急。此时前去破阵军马死亡过半。李庚遂下令全军出击,不想才入阵中,同李礼一样里里外外三层皆是西夏兵马。

  李智此时在城墙上观战,见李庚、李礼深陷阵中,赶忙下令出兵。

  此时城门大开,城中剩余数万兵马一同涌出,拓跋建英见秦军人多势众,阵法已乱,赶忙鸣金收兵。李庚见西夏退兵,亦不敢追,率剩余人马回城。

  此战,秦军死伤惨重,李庚下令,三日内闭门不出,大军休整,加强守城巡逻。

  众人领命。

  西凉州内,拓跋建英此役大胜,犒赏三军。重赏董儒。

  董儒行至西夏营帐中,拓跋建英见之大喜。

  “今日多亏子术,若无先生今日摆阵,本王如何重创秦军?”

  “承蒙主上厚爱,昔日大败,小人不曾忧虑。如今大胜,小人反倒不安。”

  “今日仰仗先生才有如此大胜,扬我军威,有何不安?”

  “小人闻中原人士,会奇门遁甲者众多,为何今日未识得此阵。”

  拓跋建英闻之,笑道:“先生多虑了,若秦军有识得此阵法者,如何不破之?反而折了兵马?”

  “还望主上三思。”

  “先生不必多言,来日应战,仍用此阵。先生今日劳累,早些歇息吧。”

  董儒闻之,遂领命告退。

  西宁城中,李庚率军回城后,茶饭不思。西夏军所用阵法甚是熟悉,一时想不出,遂唤李智前来。

  未几,李智前来。

  “智儿,今日拓跋建英所摆阵法,汝可识得?”

  “回禀义父,今日孩儿城上观战,敌军摆阵,甚是眼熟,阵如长蛇之势。”

  李智又道:“师父曾提及,一字长蛇阵,状如长蛇,阵法虽简单,然威力凶猛、出击迅速。击首则尾卷,击尾则首咬,击身则首尾相绞。”

  “如之奈何。”

  “破此阵法不难,着一将领率左军击蛇首,一将领率右军击蛇尾,令其首尾不相顾,此时义父亲率中军击蛇中,如此阵法可破。”

  李庚闻之恍然大悟,大笑道:“想我久未经沙场,如此长蛇阵,公佑曾提及,此阵法虽简单、凶猛,若敌军有知此阵法者,瞬间可破,故弃而不用,西夏军倒当个宝贝。”

  言毕,李庚沉思良久。

  “礼儿可率领左军,王通此时忙于百里坡设伏,王忠此时戍守西关,右军则无将可率领。”

  “孩儿闻二世子殿下力拔山河,不如……”

  “不可!”李峻闻之赶忙打断,道:“默儿年幼,未经沙场,如何使得?”

  李庚闻之,喝道:“若不然,谁可?汝乎?”

  李峻低头不言。

  “父亲,孩儿愿往。”

  李庚见帐外走进一人,身长六尺,脸色严肃,目光坚毅。

  “蛮儿,战场杀敌并非儿戏。”

  “父亲十二岁上战场杀敌,孩儿未尝不可。”

  李峻闻之道:“默儿,汝未经沙场,倘若有失,兄长如何向亡母交代?”

  “默儿知道哥哥疼爱弟弟,可是不早日打败西夏军,哥哥何日能回府,默儿有些力气,哥哥不必担心。”

  李峻闻之叹气。

  李庚道:“好蛮儿,明日随父城下杀敌。”

  “是父亲。”

  言毕,李默走出帐中,李峻赶忙追上。

  帐中李庚问道:“智儿,为父此举是否不妥?”

  “义父多虑了,二世子虽年幼,尚有万夫不当之勇,敌军难近也。”

  “义父十多岁时,不也上阵杀敌?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二世子殿下不早些上阵杀敌,将来如何辅佐世子殿下?”

  李庚闻之感慨,挥手令李智退下,李智领命告退。

  李默出帐后,李峻赶忙追上。

  “默儿为何如此糊涂?不知那战场杀敌,并非儿戏。”

  “父亲平素不喜默儿,明日杀敌,定让父亲刮目相看,哥哥不必担心。”

  李峻闻之,只是叹气。

  次日,拓跋建英城下搦战呐喊,李庚闻之率兵出城。

  拓跋建英仍旧摆出一字长蛇阵,李庚远远望去,仍旧是先前的阵法。

  “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遂下令,李礼率左军攻打蛇首,李默率右军攻打蛇尾。霎时,两支军马尽出,董儒见状挥动令旗。

  李庚见时候一到,遂率中军直击蛇腹。

  不时,阵法已破,拓跋建英见状,赶忙鸣金收兵。

  忽然一骑冲来直奔拓跋建英,拓跋建英赶忙提枪格挡,不想此人甚是力大,一击不成,冲着面门又是一枪刺过,拓跋建英慌忙躲闪,被打掉项上金盔,拓跋怀、拓跋亮见状赶忙上前挡住,拓跋建英趁势撤退。

  “此小将系何人,为何如此勇猛?”拓跋建英问道。

  手下道:“此人像是贼军的幼子,年岁不过十五。”

  拓跋建英闻之大惊:此子甚是勇武,假以时日,必为我军大患,宜尽早除之。遂望向李默,记下此人相貌。

  战场上,李默一骑敌二将丝毫不落下风,一枪刺出,一枪划过,虽无章法可言,奈何力大。李庚见李默初上战场如此勇猛,赞不绝口,又恐李默无战场经验,唯恐有失,遂鸣金收兵。李默闻鸣金收兵,以枪挑拓跋建英金盔而回。

  回至西宁州内,李庚大摆庆功宴。

  庆功宴上,众将士见李默勇猛,皆道:“二世子殿下勇武,真乃虎父无犬子也。”

  李默闻之大笑。

  宴毕,李峻赶忙问道:“默儿此次可曾受伤?”

  “多谢哥哥关心,默儿身上都是敌人的血。”

  言毕,捋了捋衣袖,露出双臂。李峻看去,果然不见伤痕。

  “默儿今后可不许如此了。”

  “哥哥多心了,默儿虽然口吃,又不是傻子。打不过,还跑不过么?”

  李峻闻之大笑,李默见哥哥大笑,亦大笑起来。

  却说,王通于百里坡设伏,见一辆辆马车押运粮草,打着秦军旗号,知是自家运粮马车,忙令五千士兵埋伏噤声。此时,只见拓跋路领兵马赶来劫粮。压粮官见西夏兵多,慌忙弃粮车而逃,拓跋路并不追赶,只是让随行检查粮车。

  突然,一声呐喊传来,百里坡五千兵马尽出,团团围住西夏兵,拓跋路赶忙列阵迎战。王通深知擒贼先擒王,一刀刺向拓跋路,拓跋路赶忙抵挡,王通又一刀劈来。这拓跋路本就不敌王通,再加上箭伤未愈,三五回合被王通斩于马下。西夏兵见主将阵亡,四下而逃。

  王通见西夏兵马逃窜,亦不追赶,割下拓跋路首级,令士兵于百里坡下了三个空寨,又于百里坡深处插满旌旗。遂领兵压粮前往西宁州。

  行至西凉州,王通复命,言斩了拓跋路,又于百里坡下寨插旗。李庚闻之赞赏有加。

  李智道:“文远将军有勇有谋,真乃帅才也。”

  西凉州内,拓跋建英不曾夺了西宁州,又折了些兵马,愤愤不平。遂叫董儒来见。

  “如今西宁州未得,又折了兵马,如之奈何。”

  “秦军所仰仗者,乃李智也,李智虽未投身军旅,不想尽得杨保真传也。”

  “如之奈何?”

  “如今只可深沟高垒,紧闭城门,静观其变,以逸待劳,方为上计。”

  拓跋建英闻之,笑道:“丢城损兵,闭门不出,是让本王做缩头乌龟么?如此一来,大仇何以得报?”

  “秦军此时气焰正盛,我军此时不宜对战。”

  “闻子术多谋,如此而已。”

  董儒闻之,道:“小生本是西京人士,愿做使者出使西宁州,以为内应,赚秦军袭城,待秦军袭城,我军关闭城门、瓮中捉鳖。”

  “此计甚妙,子术速去。”

  是夜,董儒只身前往西宁州。

  行至城下,董儒喊道:“我是西夏使者,特来求见。”

  守城士兵见状,赶忙汇报。

  李庚闻之,暗忖道:我军同西夏军,势如水火,此时求见,所欲何为?遂问计于李智,言西夏使者董儒求见。

  李智道:“西凉州可得也。”

  李庚闻之不解,李智遂附耳如此如此。李庚恍然大悟,放董儒入城。

  董儒进入西宁州内,见李庚大马金刀坐着,甚是威武,拱手作揖道:“小生董儒,拜见秦王殿下。”

  李庚大怒道:“竖子作恶多端,有何颜面来此,左右拿下。”

  亲卫正要上前,董儒见状赶忙跪下。

  “小人冤枉,还望秦王殿下明察。”

  “汝有何冤情,若不道明,定叫你人头落地。”

  董儒赶忙叩头,道:“小人本是西京人士,外出经商,不幸遇到西夏兵马,物资尽被西夏军马夺去,家眷亦被掠去,小人实属无奈,身在曹营心在汉耳。”

  “所言属实?”

  “秦王殿下威武,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敢说谎。”

  “起来吧,今日所来为何?”

  董儒领命起身,以目视左右。

  李庚道:“本王帐下皆是心腹之人,但说无妨。”

  “小人被西夏军欺辱良久,恨不得生啖其肉,日日忍辱偷生,只待秦王殿下率军而来。”

  “小人此时甚得拓跋建英信任,愿为内应,三日后子时,打开城门,秦王殿下见城中火起为号,率军杀入,西凉州可得也。夺得西凉州实乃秦王殿下之幸,亦小人之幸。”

  李庚闻之,思忖良久。

  “如此甚好,你且退下,明日出城。”

  “小人不敢,只怕拓跋建英生疑,还望秦王殿下莫走漏了风声。”

  李庚闻之,遂令人送董儒出城。

  李智见董儒出城,便去拜见李庚。

  李庚将董儒所言说于李智。

  李智道:“此乃西夏军关门捉贼之计,义父可将计就计,反客为主,如此一来西凉州必得。”

  “如何反客为主?”

  李智附耳,如此如此。

  李庚大喜。忙唤众将,三日后迎敌。

  三日后子时,果见西凉州城门打开,李庚率军直冲城内,李默趁机砍断吊桥铁索。大军直逼城内,见人就砍。拓跋建英未见火起,却见秦军涌入,赶忙下令升吊桥、关城门。此时大军入城,吊桥铁索已断,如何升吊桥?如何关城门?拓跋建英无奈,只得率军迎敌。

  此时一兵报道:“西门有秦军攻城,此刻城门已破。”

  拓跋建英闻之大怒。

  此时又一兵报道:“北门有秦军攻城,此刻城门已破。”

  拓跋建英大怒道:“东门呢?东门是否已破?”

  “东门未发现秦军。”

  拓跋建英见城中尽是亲兵,此时不敢恋战,令拓跋怀、拓跋亮迎敌,赶忙率残余部队弃城,从东门逃至兴庆府。

  原是李智知董儒是关门捉贼之计,遂将计就计,反客为主。李庚一面令王通率兵五千攻打西门,一面令李礼率兵五千攻打北门,独留东门不曾攻打。李智知晓西凉州西夏兵众多,若四面围城,西夏兵必定死战,如此一来取西凉州不易。故网开一面,使西夏兵不敢恋战东逃兴庆府。

  次日天明,大军征战了一夜。此时李庚得了西凉州,遂犒劳三军将士。

  此战杀敌两万,降卒五千,辎重粮草不计其数。李庚下令找出董儒,为民除害。亲卫军言其死于马蹄之下,李庚令人将其尸首,弃尸荒野,又令随行文官守西宁州,王忠仍守西关,自令大军屯于西凉州,以图久计。

  不日,探马行至西凉州。

  “报!”

  正是:

  董儒祸乱弃荒野,李智设计西凉得。

  拓跋兵败逃兴庆,秦王此时把功贺。

  欲知那探马所报为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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