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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121章


有皇太后一力护着,昭宁长公主、裴卿卿疼着,外加谢青章、孟知味等人宠着,孟桑在坐月子期间,小日子过得很舒坦,无须遵循外头那些陋习。

        等缓过了最初一段艰难日子,她该吃吃、该睡睡,无论是想要沐浴、洗头,还是被扶着去外头散步、晒太阳,众人全都顺着她的意思。

        当然,孟桑也并非全无烦恼。除了尽力做好产后的修复之外,最头疼的就是喂孩子和带孩子。

        府中给孩子们挑了乳娘,各种琐事也有婢子、仆妇们去做。不过谢青章和孟桑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学着孟知味与裴卿卿的做法,两人轮番上阵,亲自照料饺子和桃桃。

        虽然累是累了一些,这对初为耶娘的年轻夫妇也被两个孩子折腾得眼下发青,但一日日过去,他们照料饺子和桃桃的姿势越发熟练。

        有一回圣人和皇后微服出宫,来府中看孩子时,被他抱着的饺子忽然放声大哭,弄得圣人颇有些手足无措。皇后抱着桃桃,即便想去帮忙,也腾不出手。

        说来也巧,那日孟桑与宋七娘去慈幼院了,并不在府上。

        就在这时,谢青章十分自然地上前,将闹腾的饺子抱在怀里,摸了摸底下,歉然一笑:“须得去换衬帛了。”

        换言之,饺子这是拉臭臭了。

        说罢,谢青章与圣人他们打过招呼,去屋内给自家儿子拾掇一番,随后又抱着饺子回来。他轻声哄着,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没过多久,饺子就吹着泡泡沉入梦乡。

        从始至终,谢青章都无须其他人搭手,他做得又快又好,而昭宁长公主等人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一看就晓得谢青章平日在府中没少带孩子。

        圣人哪里见过自家外甥这般温柔模样,啧啧称奇地观赏了全程,临走时还笑着感叹个没完。

        那日,孟桑回来后,从昭宁长公主等人口中听到这桩趣事,晚间入睡前还忍不住逗弄谢青章。

        孟桑瞅着正在给桃桃拍奶嗝的郎君,故意做出十分夸张的神色:“哎呀呀,知情的人,必定夸夫君一句体贴、爱妻怜子,不知情的人听了这事……”

        “该不会要误解饺子和桃桃是夫君你怀胎十月生的吧?”

        孟桑“哇”了一声:“熟练,真是太熟练了!”

        俩人怀中分别抱着饺子和桃桃,孩子们听见这抑扬顿挫的语调,还以为阿娘在与他们玩闹,于是很是积极地扑腾起双手双脚。更准确地说,摇晃爪子的只有饺子,而桃桃则咧开粉嫩的小嘴唇,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

        孟桑见了,立马趁热打铁,嘿嘿笑道:“瞧,饺子和桃桃也赞同这个观点。”

        谢青章正不知说些什么,见了自家儿女的表现,哭笑不得地不停摇头:“你们呐……”

        他的模样瞧上去忒委屈,孟桑听了,只管哈哈大笑,颇有占得上风、拿下一城的得意。可等到哄完孩子,将他们稳妥安置到床榻边上的特制婴儿床里,她便迎来对方反击,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孟桑口中哼唧个不停,磨蹭着凑近,委屈道:“胀得疼,夫君帮帮我……”

        谢青章轻声笑了,慢条斯理道:“方才笑得欢,现下想起我了?”

        孟桑:“……”

        她先是软下嗓音哄他几句,见对方纹丝不动地躺着,便被勾出几分火气,撇了下嘴,哼道:“不帮就不帮!”

        谢青章一听,笑意更浓,展臂将人搂回来,到底还是尽心尽力地帮忙。

        末了,他摇头叹气:“不敢不帮,毕竟夫人才是一家之主。”

        孟桑眼下一身轻松,眼睛里含着笑,扯着对方衣领将人拉下来,飞快在谢青章的眼角落下一吻,狡黠地眨了眨眼。

        “夫君真乖,给你些甜头做奖赏。”

        谢青章的呼吸乱了一瞬,笑了:“这可不够。”

        孟桑笑意一凝,忽然想起当下她已经生产完,过去数月能随便逗对方的时日已经一去不回。

        她轻咳两声,试图补救:“饺子和桃桃还在呢!别教坏孩子呀!”

        谢青章默了片刻,听着榻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咿呀声,最后长叹一声,郁闷地躺了回去。

        可见,儿女都是耶娘的债,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

        谢阿耶,惨呐!

        孟桑怕吵醒了饺子和桃桃,于是默默憋笑,顺便躺回谢青章的怀里,安慰起郎君那颗受伤的心。

        -

        昭宁长公主盼了许多年,终于盼来孙子和孙女,尤其这还是她家浑小子和多年好友的独女生下的,理所当然地对饺子和桃桃更为看重。

        她不仅每日来苍竹院逗弄孙子、孙女,还一力担下筹备百日宴的事,拉着裴卿卿一起出主意,势要将之操办得热热闹闹。

        对此,谢青章和孟桑都乐见其成,十分爽快地把这桩事交了出去。

        百日宴前夕,倒是有另一桩小事找上门。事情也不复杂,姜记食肆的朱氏寻到住在孟宅的阿兰,手里拿着一百多两银钱,求阿兰在其中通传一番,说是要给孟桑贺喜。

        先前孟知味和裴卿卿找上姜家,拿回朱氏通过向叶怀信仆从透露孟桑身世而得到的银钱之后,两家人便彻底断了关系,再也没有来往。

        而姜记食肆的店面不大,姜老头固执,除了付过银钱的粢饭团方子之外,也不愿拿出从孟桑那儿学到的食方来赚银钱,故而这一百多两银钱,几乎是他们一家子的积蓄。

        缘何朱氏赶在这时候,突然带着大半家当来贺喜?

        只怕贺喜是托词,有事相求才是真。

        孟桑从阿兰口中听来此事之后,等到谢青章回来,又把听来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谢青章。

        谢青章听了,神色没什么变化,只说此事他会去查。

        又过一日,杜昉打听清楚事情经过,回到府中,将前后经过恭恭敬敬地回禀给谢青章二人——简而言之,有人看上姜家的铺子,以及他们手中粢饭团、肉松和酸豇豆的方子,强逼姜老头交出,此举不成,就仗势把姜老头和姜大郎坑进官衙,又把明年要下场参加科考的刘二郎套袋子绑走,然后向着朱氏和姜素施压。

        朱氏向往日那些亲友求救,却只吃了闭门羹。她倒也想将方子交出来,但这方子从头到尾只有姜老头知道。最后,她走投无路,便心一横,带着余下所有家财来务本坊的孟宅。

        听完,孟桑先是与谢青章对视一眼,随后看着在身边的挥舞手臂的饺子和正在酣睡的桃桃,叹了口气。

        “当年,我一心想着报答恩情,未曾明白‘怀璧其罪’‘过犹不及’等道理。而朱氏此人,也太过贪财,后来更是将我的身世出卖给叶家仆从,此举着实鄙陋。”

        “可实话实说,姜老头、姜大郎和素素,对我一直很友善。就说那个留在孟宅的软枕,便是素素瞒着我,一针一线缝制的。若是朱氏昧下银钱,姜老头被瞒着便罢,一旦知晓,必会私下尽数补贴回来。”

        她又叹一声:“如今到底牵涉了人命,总不能眼睁睁看他们被贼人害死。”

        “就当是给饺子和桃桃积德,着人去帮一把罢。”

        语罢,孟桑似是又想到什么,眨了眨右眼:“不过,毕竟当年的恩情早已还完,对于朱氏,我也不想当什么感天动地的烂好人,所以……”

        谢青章莞尔,戳了一下饺子肉嘟嘟的脸颊:“放心,我晓得怎么把握这个度。”

        有谢青章这句话,孟桑这心里就安定了。

        过不多久,谢青章拿着几十两银钱回来,说是已经将事情办妥,既保住了姜老头等人的性命,也依照大雍律例惩治了那些贼人。

        孟桑并不缺这一笔银钱,她听完经过,便吩咐白九拿着这银钱,去扯几匹布料,给慈幼院的幼童们做秋衣。若是还有剩下的,就再为他们买些米粮或吃食。

        谢青章对此也没有异议,笑着赞同。

        自此,孟桑几乎再没有听过姜家的消息。几年后,她倒是从其他人口中,偶然间听到一次后续。说是朱氏经此一事,彻底改了贪财的性子,不仅时常去寺庙里供长生牌位、捐香火,连平日里的穿着都朴素许多,日日吃斋念佛。

        这一出插曲过去,再过五六日就迎来了百日宴。

        当日,全长安城中与长公主府交好的高官贵胄,无一不携着家眷来赴宴。即便是关系不够亲近的,也派人送来贺礼。

        叶简夫妇一大早就带着叶柏过来,叶简身为娘家人,当仁不让地去前头帮忙待客,张氏便领着叶柏来后院。

        身为阿舅,叶柏的责任心极强,一来后院就亦步亦趋地跟在饺子和桃桃身边。

        每每有夫人想抱抱孩子,他就会眼巴巴地望过去,一本正经地提醒“轻些、慢些”、“饺子喜爱被摸额头,桃桃则不喜被直接触碰,不然会皱鼻子的”等等事项。

        原本带着书生气、礼貌得体的小郎君,眨眼间露出这么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反倒让在场的各家夫人们掩口轻笑,越瞧越稀罕。

        其中不乏心思活络的,当即挽起张氏的手,笑着问叶家小郎君可曾定亲。

        如此一来,直接让叶柏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害羞归害羞,叶小舅舅的满腔心思依旧放在了饺子和桃桃的身上。

        坐在一旁的孟桑瞧了,忍俊不禁地摇头,继续与其他夫人说话。

        至于饺子和桃桃,一百日过去,已经被养得白白胖胖,手脚就跟藕节似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这俩孩子也实在争气,哪怕见了许多生人,除了想吃饭和睡觉、三急,大多时候都未曾哭闹。

        真要细究,饺子显然要比桃桃更活泼些。

        哥哥颇有些人来疯,见了生人,多是笑嘻嘻地挥舞双臂,咿咿呀呀地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兴起之时,小手还会拽着对方的衣领或披帛,迫使人弯下身子,随后很是大方地将嘴巴凑上去,“啪嗒”一下,无偿赠送一个湿哒哒的香香。

        妹妹嘛,就要文静许多。对着外人,她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大多时候都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默默地盯着人瞧。倘若觉得喜欢对方,桃桃就会轻轻地“唔”一声,然后翘起嘴角。

        张氏膝下只有叶柏,自然对桃桃这样漂亮可爱的小女郎更稀罕一些。即便已经见了许多回,她的视线依旧挪不开。

        她看着桃桃,羡慕道:“多乖巧的小女郎呀,不闹腾……”

        孟桑听了,心虚地摸摸鼻子——实不相瞒,她总觉得自家女儿不是文静,而是单纯的懒。

        桃桃做任何事都不愿意多费力气,懒得说话,懒得挥手,懒得时时刻刻回应其他人。即便是拿小玩具在她头顶晃荡,她最多也只是跟着看两眼,基本不会试图伸爪子去抓。

        这种懒,还表露在她对外传达需求一事上。

        饿了,她就象征性地呀呀两句;拉臭臭了,她就皱着鼻子哭嚎几声……一旦大人满足了她的需求,桃桃立马会止住咿呀声或假哭,一点儿也不愿意多发一个音。

        哪怕是喝奶一事上,她也没有饺子积极。饺子饭量大,起初时常会吃撑,而桃桃从始至终都讲究一个少吃多餐的原则,一旦不觉得太饿了,就立马停下,不会再费一丝一毫力气去多吸一口。

        如此看来,不是一只小懒虫或一条小咸鱼,还能是什么!

        孟桑真真是好气又好笑,面对张氏等人的夸奖,为了维护小咸鱼桃桃的面子,只能是心虚地笑笑,没有多言。

        热热闹闹的一日过去,晚间回屋后,孟桑与谢青章一边哄孩子,一边去看谢君回派人送回来的礼单。

        桃桃是乖的,吃饱之后,哄了哄就睡着了。而饺子的兴奋劲仿佛还未过去,哼哼唧唧地,就是不肯睡。

        孟桑没法子,只好抱着臭小子在屋子里不断转圈。

        转了没两圈,她在余光里扫见谢青章的动作顿住,随口问:“怎么了?”

        谢青章举起手中礼单晃了晃:“叶相单独送了礼。”

        孟桑一听,不免也怔住。

        自打叶怀信致仕以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成天待在故居里,对于孟桑和裴卿卿也没有表露过强势的姿态,只保持一定距离,默默关注,不敢打扰。

        先前孟桑有孕时,叶怀信曾托叶简的名义,送来许多补品,姿态小心翼翼到显得卑微。

        当时裴卿卿默了许久,也不知她心中想了什么,最终并未将东西退回,只着人备了相等的回礼送过去。

        就仿佛叶怀信跟其他官员没什么两样,你送礼,我回礼,不多不少,仍旧两不相欠。

        听叶简说,收到等价回礼的叶怀信,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四五天也没出来,换季之时更是大病一场。

        由此可见,至少对于叶怀信而言,比起时时刻刻的计较,这种不为所动的冷淡和等同视之,显得更为伤人。此举就好比一把钝刀子,在心头来回磨动,那种疼痛感深入骨髓,余痛不绝。

        孟桑回过神来,一边在换手时,甩了甩有些酸麻的胳膊,一边随口回道:“明日问问阿娘的意思,如果她没什么别的想法,那就跟其他送礼的官员府上一样,该怎么回礼就怎么回礼。”

        谢青章颔首道:“好。”

        说罢,他怕孟桑胳膊酸痛,主动接过饺子,熟练地哄儿子睡觉。

        孟桑乐得轻松,坐到床榻旁,笑眯眯地看着女儿恬静又乖巧的睡颜,同时与谢青章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声闲聊。

        原本孟桑还有些半信半疑,等到饺子和桃桃出生,这才信了那句“孩子一天一个样”。

        百日宴之前,饺子和桃桃最多也只是挥舞手臂,极少数的时候会试着抬头。

        等到宴席一过,两个孩子再长长,逐渐就开始学会了翻身、坐着,甚至开始在榻上打滚、爬动。

        饺子爬得最凶,经常哼哧哼哧就爬到小床边缘,然后疑惑地顶顶木头围栏,死活想不通为什么他会被挡住。要是那日心情好,他会十分乐观地换个方向继续爬;可要是心情不好,饺子大胃王就会立马撇嘴,开始扯开嗓子嚎。

        那嚎声大的,好似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桃桃与哥哥的模样截然相反,小咸鱼懒得很,动都不想动。

        哪怕是大人们用她喜爱的玩具为诱饵,隔开一定距离来逗她往前爬,桃桃小咸鱼也不为所动,顶多翻过身子,直接表演一出眼不见为净。

        叶柏责任感极强,使尽浑身解数去逗桃桃,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外甥女的淡然,深深打击了叶小舅舅,使得后者愁眉苦脸好几日。

        见状,孟桑等人面面相觑,实在是拿小咸鱼没法子。

        最后还是孟知味出马,做了一碗桃桃最喜爱的蛋羹,终于诱惑着自家外孙女多爬几步。

        裴卿卿瞧见后,却是笑了:“倒是像桑桑小时候。虽然吃得不算多,但每一口都要最好吃的。”

        闻言,孟桑眨巴眨巴眼睛,轻咳道:“随我随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嘛!”

        不过经过这一出,孟桑也终于晓得如何逗弄自家小咸鱼了。

        每日午后,她都会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做完之后就捧到小床边上,当着儿子、女儿的面大快朵颐,馋得饺子和桃桃眼睛都瞪圆,香得他们不停砸吧小嘴。

        孟桑忒坏,一手吃的,一手铃铛,故意围着小床绕来绕去,引他们往前爬。

        到后来,等两个孩子可以开口喊人了,一家子人各自拿着吃食和玩具,又开始试图以此哄出第一声阿娘、耶耶,或是阿婆、阿翁等。

        这一局,由于孟桑与孟知味的厨艺远超诸人,一前一后抢得先机。

        孟桑抱着乖乖喊“阿娘”的一双儿女,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香香,惹得两个孩子笑个不停。

        待过了周岁,饺子和桃桃开始学走路,一众大人继续沿用先前的法子。

        嗐,毕竟招数不在老,好用就成。

        谢青章回来时,恰好看见孟桑用虾饼来馋桃桃,而周围的昭宁长公主等人有样学样,或是拿吃的,或是拿玩的逗人。

        饺子精力旺盛且不经逗,嗅着香味、盯着玩具,屁颠屁颠、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

        桃桃许是上过几回当,无论孟桑和昭宁长公主怎么逗她,她也只面朝内坐在床尾种蘑菇。

        见谢青章回来,孟桑抽空抬眸:“桌上还有虾饼,你尝尝?”

        谢青章点头,去到里间换上一身干净衣衫,又仔仔细细地洗手洁面,然后才回来,夹起一块虾饼,咬了一口。

        河虾的鲜美被素油完全激发出来,外层煎得很脆,内里呈现出诱人的粉色,口感很嫩,嚼着也颇具弹劲儿。谢青章吃的虾饼是专门给大人品尝的,并非全由虾泥构成,而是保留了一些虾肉粒,吃来弹牙。

        心里惦记着一双儿女,谢青章只吃了两块,便意犹未尽地停下,去到小床边看饺子和桃桃。

        桃桃原本默默种着蘑菇,瞧见谢青章走近,立马小嘴一撇,哼哼唧唧地唤“阿耶”。

        谢青章笑了,熟练地将她抱起来,柔声哄道:“阿娘和阿婆逗桃桃,桃桃生气了?”

        桃桃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但还是很给自家阿耶面子,“唔”了两声。

        孟桑悻悻一笑,转而去逗心大的饺子。

        倒是昭宁长公主,十分执着地留下来,哄道:“桃桃乖,再走一会儿嘛……阿婆疼你……”

        桃桃的脑袋转到哪一边,昭宁长公主就转到哪一边,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对于祖母的热情,桃桃的嘴巴张张合合,小脸垮了下来,委屈得不行。

        到了晚间,谢青章与孟桑守在床榻边上,看饺子缠着妹妹而桃桃不堪其扰时,随口说起昭宁长公主对桃桃的偏爱。

        夫妇俩倒是不觉得此事难以理解,毕竟昭宁长公主盼小女郎盼了许久,难免偏向桃桃更多。不过都是她的亲孙子、亲孙女,昭宁长公主心里也有杆秤,大致上还是可以端平水,不至于真的偏心到冷落哪一方。

        说着,谢青章挑眉,顺势问道:“其实长辈的偏爱,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我们做耶娘的,能平等对待即可。所以,夫人会偏爱哪一个孩子吗?”

        “我?应当都没差别吧……”孟桑朝俩孩子招手,“饺子、桃桃,过来。”

        话音未落,饺子十分积极地率先响应,啪嗒啪嗒地走过来,然后一把扑进孟桑的怀中。

        孟桑笑了,摊开手,本想去挠挠饺子的下巴,却猝不及防地被小郎君抱住手。

        饺子仿佛嗅到残留在手上的食物香味,毫不客气地凑上来,张嘴开啃,糊了孟桑一手的口水。

        “噫——”孟桑颇为嫌弃,将大胃王递给自家夫君,然后去到一旁洁手。

        幸好他们夫妇与孩子们接触前,都会先洗一遍手,所以也不怕饺子因此生病。

        只是干净归干净,该嫌弃口水……也还是会嫌弃的。

        孟桑洗完手回来,先是轻轻弹了饺子脑门一下,接着灵机一动,朝着桃桃摊开手,想看看女儿对此会是什么反应。

        桃桃瞥了一眼,趴在那里不动弹。

        孟桑:“……”

        她好笑地“嘿”了一声,走近一些。

        见离得不远了,桃桃才勉为其难地支起身子,四肢并用,往孟桑这儿爬了过来。

        孟桑笑骂一句“懒桃桃”,将手放得更低一些,方便对方抓拿。

        哪承想,小女郎爬到近处,不抓不拿也不啃,而是理所当然地昂起小脖子,把自己的下巴搁到孟桑的手心,然后冲着孟桑眨巴眨巴眼睛,乖巧极了。

        即便孟桑晓得,这其实是女儿想要省一分力气,可看着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依旧被桃桃萌得嗷嗷直叫。

        孟桑小心翼翼地托着女儿下巴,凑上去,照着桃桃的小脸蛋就开始猛亲。

        “呜呜呜,阿娘的桃桃太可爱了!”

        “哥哥只会啃手,桃桃会哄阿娘开心,阿娘好喜欢桃桃!”

        桃桃许是觉得痒,翻过身去躲避,同时咯吱笑出声来。

        孟桑亲了几下,忽而苦着脸望向谢青章,振振有词道:“夫君,我也不想偏心的。可咱们女儿太可爱了,我抵挡不住呀!”

        谢青章正陪着好动的儿子玩手手,顺便静静看着妻女互动,闻言,他刚想说什么,嘴巴还未张开,就看见孟桑已经扭过头去继续逗女儿笑。

        耳边笑声不停,谢青章无奈地摸摸儿子的小脑门,终是没忍住,也随之翘起嘴角。

        饺子不懂耶娘的意思,只觉得热闹,于是没心没肺地往阿耶脸上糊了一嘴的口水,最后嘿嘿笑个不停。

        谢青章的笑脸僵住:“……”

        嘶——他也想去洗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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