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EYE集团年底例行要办一个年会, 陈之和今年打算带着梁言出席,梁言听他这么说, 如临大敌, 第一次在他公司的员工面前正式亮相,她很认真对待,光是纠结穿什么衣服就花了两天的时间, 她找齐萱给她当参谋, 好不容易才挑了件合适的晚礼服。
礼服是露背的星光纱裙,穿上去后很显身材, 齐萱看她穿上后盯着她的胸口直看, 调侃她结了婚后二次发育了, 陈之和也看过她穿礼服的样子, 他并不保守, 也没禁止梁言穿这样的裙子, 甚至还亲自给她挑了双鞋子。
梁言满心期待着年会那天能惊艳四方,让他的员工好好认识下她,结果年会前一天晚上, 她熬夜赶画稿, 着凉发烧了, 陈之和照顾了她一个晚上。
年会在晚上举办, 梁言生了病, 陈之和本想让她在家好好休息的,耐不住她软磨硬泡, 最后只好把她捎上, 但他有条件, 就是不许她穿裙子,梁言奋力抗争, 最后毫无悬念地败北,只好老老实实地把那条“战袍”束之高阁。
梁言穿着羊毛衫套着加绒长裤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这么低调地出席了年会,在一众打扮得精致优雅的女员工的衬托下,她显得格外质朴,别人都盛装出席参加颁奖典礼似的,她呢,感觉就是路人混进来蹭吃蹭喝的。
梁言还是头一回参加公司年会,觉得非常新鲜,大企业的年会就是正式,场地装饰得像模像样的,玩的花样也多,吃的喝的更是不在话下,毕竟酒店里还有米其林星级的大师。
陈之和作为集团老大,发言致辞的时候也不冗长,即兴地发表了一段演讲后他就当众介绍了梁言,当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梁言身上时,她就只有一个念头——想钻洞遁逃。
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想念自己的露背星光裙,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就在年会这天生病,她就知道关键时刻掉链子虽迟但到。
即使羞愧窘迫,梁言还是故作淡定地站起身朝员工们弯腰问了好,她就像面试一样,先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最后还特别接地气地道了句:“这一年工作辛苦了,希望你们都可以拿到很多很多的年终奖金。”
结果就因为她这一句话,陈之和给所有员工都涨了奖金,当晚公司群提前过年了,所有员工都说陈总这是“肯付千金为一笑”,老霸总了。
梁言的年会传奇还不止于此,到抽奖环节时,和她握过手的几名员工纷纷抽到了大奖,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玄学”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家总裁为了讨老婆欢心弄了黑幕。
自此,梁言就成了EYE集团的“锦鲤老板娘”,每当公司进行各项业绩评估考核时,她的名字就在各部门的聊天群里频繁地出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当晚年会结束,陈之和带梁言离开,梁言还惦记着刚才的那些大奖,不得不说,大企业就是大手笔,随随便便就送辆车送套房的,她在现场看着那些抱着大奖兴奋而归的员工,有种自己错过了几百万的感觉。
回去路上,梁言问陈之和:“你们公司还缺人吗?我想应聘。”
陈之和反问她:“最难坐上的位置都给你了,你还想应聘什么职位?”
梁言真就认真地想了想:“试睡员?”
“不是有这种职业么,酒店试睡员,这个难度好像小点,适合我。”
“可以。”陈之和答应得很爽快,“今晚就上岗。”
他搂过她,狭着不怀好意的笑,低头在她耳边暧昧道:“作为集团负责人,我就舍身让你‘试睡’一下,正好也看看你的业务能力。”
梁言双耳燥热,扭头看他,双手环住他的腰,以彼之道还施其身,故意用一种勾引人的语气说:“怎么睡都行吗?”
陈之和眼神微黯,这才记起梁言今晚趁他不注意喝了点酒。
他喉头一动,哑声道:“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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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和年底忙,直到除夕那天才空出了时间。
那天梁言一早就起来了,她做完早饭就把陈之和喊起来,一起吃了早饭后,他们做起了保洁的活儿,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该换的换,该洗的洗。
大扫除是梁言提出来的,虽然家政阿姨会定时定点地上门打扫,但梁言还是坚持除夕这天一定要亲手做卫生,除旧迎新,讨个好兆头,梁言说过年不做大扫除是不完整的,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在他们自己的家过新年,所有的步骤都不能漏。
陈之和见她兴致勃勃的,也乐意配合她走一遍流程,过年大扫除这种事以前还在家住时他也被家里老太太使唤着做过,时隔多年,被老婆使唤着干活好像又有不同的新鲜感。
大扫除完毕后,房子里外一新,梁言把所有东西都归置好后又拉着陈之和去逛超市,她想置办点年货。
除夕这天的超市人满为患,处处都是出来买年货的人,梁言和陈之和两人推着一辆车瞎逛,因为是新婚夫妻第一次一起过年,没经验,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只能凭感觉,看着什么顺眼就拿什么。
从超市入口到出口,从零食区到生鲜区,尽管人多拥挤,但梁言还是乐在其中,她高兴的不是过年这件事,而是和陈之和一起为新年忙活的过程让她很享受,要是以前,除夕这天她肯定还笼罩在蒋教授梁教授不和的低气压下,更别提和家人一起出来逛街了。
梁言开心,陈之和的心情也不错,他也已经很久没这样逛过超市了,倒不是他身份高贵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如果只是为了买东西,他大可不必浪费时间花钱雇人即可,而今天,购物并不是目的,和谁才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超市里挤挤攘攘,广播里播着喜庆的歌曲,他们融入人流,把购物车装得满满当当的,最后大袋小袋地提着回了家。
陈母早交代过除夕夜要去江南吃年夜饭,梁言和陈之和就打算中午在家简单做顿饭,两个人先单独过个除夕。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才把买回来的东西整理放好,就有客上门拜访了。
刘邺带着一帮兄弟直接“杀”到了陈之和家,说是上门拜个早年,顺便见下弟妹,他们说得冠冕堂皇的,但陈之和熟知他们的尿性,每年到年底他们必找他玩玩牌打打麻将,表面上是联络兄弟情谊,实际上是年底手头紧,想从他这儿套点资金出来。
往年陈之和看破不说破,反正大过年的也没什么消遣,索性陪他们玩玩,纯属做慈善散散财,可今年他成了家,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不屑于和他们鬼混,刘邺几回邀约他都毫不留情地拒了,没想到他们直接找上门来了。
陈之和在显示屏上看到按铃的是他们这帮人就没打算让他们来家里,倒是梁言先一步放了他们进来,兴高采烈地说这是家里第一回有客人来拜年,而且是他的朋友,要好好招待才行。
电梯门一开,刘邺带着一帮大老爷们儿一拥而入,各个嘴上都说着吉利话,房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除了刘邺,其他人都还没见过梁言真人,进了屋后难免打量她几眼。
梁言始终笑着,笑意真诚动人,在这么个日子里她是真心欢迎到家拜访的客人,毕竟这是她头一回当女主人,跃跃欲试的同时还有几分责任感。
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几分真心几分假意都看得清,很快那群男人就自来熟地弟妹长弟妹短的喊了起来。
“弟妹啊,哥儿几个也没什么好送的,上门拜年随便买了点东西你别嫌弃啊。”孟哥作为代表率先发言,把手里边大大小小的箱子递过去。
梁言忙接过,一口一个“谢谢”,还热情地邀请道:“我们刚从超市回来,买了很多食材,你们中午就留家里一起吃个饭吧。”
刘邺惊诧,看向陈之和:“你还会逛超市?”
陈之和额角一跳,就这么几分钟他的忍耐力都快到极限了,他不客气道:“不用管他们,他们就走。”
“诶诶诶,新年不拒客,有饭吃我们当然留下。”刘邺插一嘴,还冲陈之和挤眉弄眼,提了提手上的一箱东西,“今年的保留节目还没玩呢。”
陈之和扫了眼,他手上提着一副崭新的麻将。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拥进了客厅,四处打量起了房子。
梁言把他们送来的礼物放好,撸起袖子风风火火地就去了厨房,一副要大显身手的模样,陈之和登时更头疼了,她的厨艺别人不知道他还不了解吗?
“诶,你去哪儿啊,不招待下客人吗?”刘邺见陈之和要走,拦道。
陈之和乜了他一眼,警告道:“老实点。”
梁言对着一冰箱的食材犯难了,打出生起第一次操办家宴她可真不知道从何下手,来的人那么多,她连分量都把控不了。
陈之和来到厨房,就见她对着冰箱发呆,他直接就给了个指令:“火锅。”
火锅的确方便省事,还不用操心煮多煮少的问题,梁言回过头,不放心地问:“火锅会不会太简单了?”
“不会。”陈之和的回答都不带犹豫的。
除夕午饭就这么草率地定下了,梁言着手开始准备食材,陈之和看她眉头微蹙一脸忐忑,笑了下问:“紧张什么?”
梁言一边择菜一边小声说:“家里第一次招待客人,我怕表现不好。”
“你这是在自己家。”陈之和上前帮忙,不以为意道,“不用在意他们。”
他们在厨房里忙活着,外头刘邺和孟哥扒拉在门口偷瞄。
“你见过他下厨吗?”孟哥问。
刘邺摇头:“活久见,这辈子居然还能吃上陈之和做的饭。”
吃火锅没多少程序,摆个锅,下个火锅底料,把食材清洗干净,一群人往桌上一坐就可以开吃了。
梁言招待陈之和的一伙兄弟上桌吃饭,听他们插科打诨聊些以前的事,她觉得很有意思,人烟的气息让她觉得年味愈浓。
聊着聊着,孟哥忽然看向梁言,指着陈之和问:“弟妹啊,这小子是怎么把你忽悠到手的?”
屋里暖和,加上吃火锅,梁言双颊酡红,喝醉酒似的,双目熠熠生辉:“是我忽悠的他呀。”
桌上登时安静,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梁言。
梁言还乐呵呵的:“是我先和他求的婚。”
“……真的?”孟哥问。
陈之和淡定点头:“嗯。”
这下所有人看陈之和的眼神都有些看“失足少男”的意味了。
吃完饭,陈之和的耐性算是磨完了,他要赶人,但孟哥他们看准了梁言好说话,拿捏着她陈之和就没辙了。
他们酒足饭饱还不忘来这的目的,拿出自带的一副麻将支棱起桌子就开始搓,陈之和知道他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本着花钱买自由的心理,打算敷衍他们几局。
陈之和在牌桌上的手气一向很差,每每拿的牌都不好,才开局就连输几场,刘邺他们乐不可支,他自己倒不在意,只想着赶紧把人打发走,但在一旁看着的梁言就有些着急了,那些筹码可都是真金白银啊,她肉疼。
在陈之和又输了一场后,梁言彻底坐不住了,洗牌的时候她向陈之和请缨:“我来帮你抓牌。”
刘邺听了笑个不停:“嘿,你这‘臭手’连你老婆都看不下去了。”
孟哥也附和着调侃道:“弟妹,你可看好他,千万别让他去赌场,就他这手气,家底都得赔进去。”
几个兄弟纷纷揶揄陈之和,这也是每年的保留节目,可今年他们没能一笑到底。
自从梁言上手帮陈之和抓牌后,形势瞬时逆转,她拿的牌都很好,加上陈之和本身技术不差,牌面一好,他轻易就翻了盘。
刘邺他们一开始还不信邪,在连输几把后看梁言的眼神都审慎了起来。
“‘夫妻麻将’过分了啊。”刘邺不情愿地把筹码交出来。
梁言喜滋滋地收筹码,陈之和见她偷着乐,极轻地笑了下,他挑衅似的睨了刘邺一眼:“我说过了,小赌输了无所谓,大赌能赢就行,不服气你也带个老婆来。”
刘邺的脸更黑了。
有了梁言的加持,陈之和可谓是春风得意,一众兄弟本来想上他这儿来赢点小钱过年的,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自己的钱倒贴给了他,心里好不郁闷,但人家是夫妻,再说也没作弊,只能吃瘪。
刘邺他们一直输钱,最后也不需要陈之和下逐客令,他们自己就呆不住,一伙人灰头土脑地溜了。
陈之和本来想散散财结果还敛了一笔小财富,他把这笔意外收入都给了梁言,美得她乐了许久。
客人走后,家里又成了两个人的世界。
梁言给蒋教授打了电话,蒋教授今年去外地过年,梁言给她打电话时她正在南方的海滩上,即便如此,隔着千里远的距离,她还是反复叮嘱梁言新媳妇第一回过年要注意哪些事情,梁言满口应承,给蒋教授打完电话,她想了下还是给梁教授发了条语音,祝他新年快乐。
和父母拜完年,梁言又在微信上给朋友们送祝福,她这边忙着和人拜年,陈之和则忙着收祝福,每年逢年过节,他的手机就没消停过,应酬邀约一个接一个,今年他一并拒了。
步入社会这么多年,以往过年对他来说就是没间断的应酬,匆忙的年夜饭和忙不完的工作,但今年,因为有梁言在,这个年有了不同的滋味。
午后无事,梁言又不想出门,就抱着数位板窝在客厅沙发上画画稿,年前她答应了那个编辑的邀约,现在是个正经画手了。
陈之和拿了份文件坐在她身边:“画的什么?”
“牙签鸟。”梁言背靠着他,继续画着,“鳄鱼的好搭档。”
“新角色?”
梁言点头:“她可受欢迎了,又漂亮又能干。”
陈之和笑:“不怕喧宾夺主?”
“故事嘛,角色出彩最重要。”梁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任性地说,“不管他们站什么cp,反正笔在我手里,官配我是不会拆的!”
陈之和失笑。
大过年的,外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他们宅在家里,依偎着做着自己的事,也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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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得早,加上忙活了一上午,梁言犯了困,拿过一个抱枕想小憩会儿,却不想这一觉睡沉了。
她醒来时客厅昏暗,窗外天色灰迷,竟然下起了大雪。
梁言拥着毯子坐起身来,看着窗外缤纷的大雪,心里空茫茫的,莫名就涌上了一股孤独感,好似雪花覆在了她心上,天地间只余下她一个人。
“醒了?”
梁言听到声儿愣了下,她缓缓回头,看着走近的陈之和,心口温热。
“你在啊。”
陈之和坐下,看她表情懵懵的,还有点伤感的样子,他眉头微紧:“怎么了?”
梁言依过去,把脑袋搁在他肩上:“我还以为我们结婚只是我做的一个美梦,还好……房子还在。”
“……”
陈之和啼笑皆非,抬手揽过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缓神。
“现在几点了?”
陈之和看了眼腕表:“五点一刻。”
梁言猛然坐直身体:“什么?这么迟了,我们今晚还要去爸妈那儿吃饭呢……哎呀,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匆忙跳下沙发,低头找鞋。
“迟点没关系。”陈之和说。
梁言穿上拖鞋,气急败坏道:“怎么会没关系,妈妈还没看过我包的饺子呢,我包饺子的技术可好了。”
陈之和忍不住低笑。
梁言迅速换了套衣服,化了个淡妆,拎起包就拉着陈之和往江南赶,除夕出行的车多,他们还在桥上堵了半小时,好不容易才赶在春晚开始前到了婆家。
“来啦。”陈父开的门把他们迎进来。
“小叔叔,小婶婶。”
陈嘉玥扑腾着短腿跑过来,她妈妈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大哥陈之骅陪在医院,陈父陈母就把小丫头接过来照顾。
“言言,快来。”
梁言才脱下外套就听陈母喊她,陈之和拿过她的外套:“去吧。”
梁言进了厨房,陈母拉过她,问:“会包饺子吗?”
梁言眼睛发亮,连连点头:“会!”
“那你来帮帮妈,我还要拌一个凉菜,腾不出手。”
“好的妈妈,包在我身上。”
客厅里,陈之和陪陈嘉玥玩了会儿,见家里老爷子在阳台上偷偷摸摸的,他起身走过去。
“我说您在干嘛呢,背着老太太抽烟?”
陈父吓一跳,回头往客厅里瞅了瞅:“可别和你妈说啊,我就点一支。”
陈之和挑眉:“这都第几回了,大过年的,我就不揭发了,您以后自觉点。”
陈父掏出烟盒:“你也来一支?这烟人送的,好烟。”
陈之和摇了下头:“准备戒了。”
“戒烟?以前拿棍棒逼你都没用,现在怎么突然想戒了?”陈父倍感惊奇,他从警多年,脑筋一转就看出了端倪,“和言言……准备要孩子了?”
陈之和只是一笑。
厨房里,梁言专心致志地包着饺子,没多久一屉饺子就包好了,陈母拌好凉菜过来看了眼,不由称赞:“真不错,有模有样的,难怪……”
梁言拍拍手:“难怪什么?”
陈母笑着说:“没什么,把饺子下锅滚一滚,就可以吃饭了。”
陈家的年夜饭和春节晚会同时开始,吃完饭,他们还围坐着聊天,其乐融融。
梁言陪着陈嘉玥玩游戏,一大一小两人独乐乐,时不时哈哈大笑。
没过多久,梁言坐回到陈之和身边,笑嘻嘻地说:“我让嘉玥送了我一个礼物。”
陈之和挑眼:“又合着伙敲竹竿?”
“让我看看,这回画的什么。”
梁言伸出握着的右手,慢慢摊开:“这个能换吗?”
陈之和低头去看,她的掌心上画着红彤彤的一颗心。
他心头一动,眼神转深,片刻后才开口回她:“能。”
梁言登时眉开眼笑。
她已经许久没在这个节日里感受过家的氛围了,这个年对她而言是各个意义上的新年,万象更新,来年可盼。
梁言和陈之和在十二点钟声敲响之前告别了陈父陈母,回程路上,梁言盯着窗外时不时闪过的灯笼,总觉得自己的人生里也点亮了一盏灯笼。
“在想什么?”陈之和出声问。
梁言回过头看他,眨眨眼说:“我在想,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就叫‘小灯笼’好不好?”
人生漫漫,不求明灯常照,但求点一盏灯笼,莹莹烛火,相行相伴,幽微不灭。
陈之和笑了笑:“好。”
完
202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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