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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东进西出


  “可是。”

  樗里疾对张仪的策略并不认同,出言质疑道:“相国,这次楚国联合各国攻打魏国与上次不同,上次楚国主力还在与齐国作战,仓促联合各国围攻魏国,这才被魏国挡住。但这一次,楚国接连联络其他国家,分明是打算主攻魏国。这一次,魏国面对各国的围攻,想要挡住精心准备许久的各国围攻,肯定不会如上一次那样容易,即便有齐国相助,恐怕也艰难异常。

  而魏国本来就是反覆无常的国家,数十年来,每一次被我秦国打败,就会投靠我秦国。所以,在下以为,这一次,魏国同样也会如此。一旦魏国战败,十有八九就会背叛齐国,再次与楚国结盟。那时,若我们攻打义渠的行动还没有结果,而楚国却下令三晋围攻我们,恐怕我们秦国不仅不能打下义渠,而且还会遭到削弱。”

  张仪点了点头,无法否认,樗里疾所说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

  只是,此时的张仪,自从先王驾崩,新王即位后,就突然发现他已经不再年轻。随着身体的越发老迈,尤其是上次先王求快失败后,年轻时的积极进取,让秦国快速称霸各国的心思,也突然淡了许多。

  现在,在进攻魏国,然后跟齐楚争霸这一种路线,与先稳定后方,获取了义渠的人力物力,在积极向关东进取之间,他更加倾向于后者。

  更何况,这几年赵国那边所发生的骑兵问题,令张仪心中有些担心,故而,张仪更加想要义渠国的牧场牧民以及战马。

  只有自己扎实了,走的沉稳,才能走得远。

  想着,张仪开口反驳樗里疾道:“将军,魏国实力并不弱,尤其是休养数年后的魏国,实力已经有所恢复。诚然,面对各国的围攻,魏国难以抵抗,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不能出兵攻打魏国,以便让魏国能调集更多的军队抵抗各国魏国,这样才能让魏国多抗一段时间,为我们秦国攻打义渠留下足够的时间。”

  “不然。”樗里疾对张仪的提议并不认可,说话的声音愈发高亢,驳斥张仪道:“相国,在下以为相国这是主次不分,义渠国仅仅乃是孤立于各国之外的偏远小国,灭亡义渠国乃是为了与各国争雄。现在,机会就在眼前,相国却放弃这个机会,去攻打贫穷的义渠,这就是主次颠倒。

  而且,更重要的是,关东各国,尤其楚魏两国,皆是霸主遗业,一旦分出胜负,就可以轻易团结赵韩两国。那时,我们秦国再想出关,面对的将会又是一个联盟。

  之前楚国联合三晋封锁秦关,我秦国数年不敢出关东进,我深以为耻。如今楚魏两国交战,各国暂时放下对秦国的戒备,争相与秦国交好,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势夺取魏国的蒲阳,打开东进的道路。

  否则,机会一旦失去,那下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张仪闻言立即红着眼睛针锋相对

  “这”

  秦王荡听着张仪与樗里疾的争论,顿时难以抉择,两边都是机会,似乎难分利弊。

  顿了顿,秦王荡打断了争红了脖子的张仪与樗里疾两人,向一旁的魏章甘茂问道:“两位贤卿以为如何?寡人应该先伐魏,还是先攻义渠?”

  魏章与甘茂对视一眼,然后魏章率先出言道:“大王,臣以为相国之言甚是,义渠国的实力正在恢复,不能再等了。而东面的各国,已经快分成两派,这次机会没了,很快就会有下次,所以,臣以为应该先攻义渠。”

  樗里疾闻言心中一凉,瞥了一眼魏章,眼中冒出一缕寒意。

  这魏章乃是张仪的死党,他们两一文一武,联合起来,给他的压力太大。

  另一边,甘茂在魏章话音落下后,跟着道:“大王,臣附议。”

  秦王荡点了点头,三票对一票,结果很显然。

  “好,既如此,就依相父之策。”

  张仪四人同时应道:“唯。”

  秦宫中的争论,作为楚国使者的景鲤自然不会知道。

  景鲤离开秦宫后,便开始拜访与楚国交好的大臣,请他们出言劝谏秦王。

  一连两日,景鲤都在奔波中渡过,直到秦王大婚的到来。

  这一日,整个咸阳城全都陷入一片喜乐之中,城中的喜庆之色,似乎将秦国这几年来的抑郁之气全都一扫而空,似乎整个咸阳都充满着活力。

  秦王荡的婚姻上,景鲤作为秦国最重要的来宾,自然受到秦国最为热情的欢迎。

  期间敬酒者无数,先是秦王,接着便是秦相张仪,而后便是秦国的大臣,还有各国的使者。

  而景鲤同样也来着不拒。

  今夜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喝酒。

  尤其是秦王离去,张仪又与各国使者喝了一杯,便托病不饮酒后,景鲤这个在场的身份最贵者,一时间成了场中的焦点。

  

  次日上午,咸阳外的行宫中,景鲤还在宿醉未醒,迷迷糊糊间,就听到有人在呼唤。

  “君上君上醒醒”

  不多时,景鲤睁开沉重的睡眼,迷迷糊糊间,见是自己的门客丁况正不断摇晃他,一搭手,便在丁况的帮助下从床上爬起,靠着床栏坐好后,头疼欲裂的开口问道:“况,出了什么事,为何此时叫我。”

  丁况自然知道景鲤的现状,听到景鲤的询问,立即激动的答道:“君上,出大事了,天大的事,秦国相国、秦王相父张仪死了。”

  “噗咳咳咳”

  景鲤驺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以手抚额,轻抚着隐隐作痛的头颅,没好气的道:“况,难道你将本君叫醒,就是为了跟本君开这个玩笑不成。”

  景鲤对丁况口中的消息,压根就不信。

  几天前景鲤还与张仪在秦宫中说过话,张仪一切都很正常,就在昨日,景鲤还和张仪喝过酒,张仪也并无任何不妥。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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