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冶省的，末日之前的人数是2.6亿，被丧尸吃的，怕是剩下不到四千万。”

  “我是江东省的，原本有2.5亿人口，后来，怕是不到三千万。”

  “我来自黑月省，之前的人口多少，我不太清楚，但是后来的人口，肯定不超过两千万。”

  ……

  等到茶客们把直接所知道的数据都说出来，众人立刻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抛开人口保存最为完整的玄泽省，其他省份的人口数量加起来还不到两亿，但是媒体宣传平安军杀了两亿多无辜的生灵，岂不是说，平安军连自己人都杀了，要不然，都没这么多人。

  茶客们所知道的信息不太精确，都是估算，但是这种估算是保守的估算，实际情况应该更为恶劣，玄泽省之外，人口数量应该是在1.3-1.4亿之间。这一点，大家都是有些明悟的。

  “不是说刘危安救了我，我就要说他的好话，我只是告诉大家一些真相，原本是什么样子，就该是什么样子，不要受到媒体的愚弄，是非不分。如果只是听一听，也就算了，就怕有些人当真了，到最后害了自己的性命就很不值当了。”霍独眼说完，丢下了茶钱离开了。留下一众茶客默默地想着心思，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不认同霍独眼的说法，但是已经有一部分人的想法动摇了。

  茶行、酒肆、街头小摊位、公园一角……平日里人们习惯聚集的地方，都有人把话题引到平安军身上，叙述一些平安军的事迹，并不美化，只是把事实真相说出来，每当有人反驳，立刻有第二个人甚至第三个人加入，以亲身经历，证明最初之人所言非虚。

  亲身佐证之人，实力都非常不俗，人缘也不差，他们的话，很容易得到其他人的认同和信任。

  “都是一些市井之辈，为什么要争取他们的信任，直接找上流人士岂不是很好？那些大家族一句话，顶普通人说一百句。”曹天罡不太理解，认为走底层路线的效率太低了，而且，底层人士没有见识，容易摇摆，很轻易就会被人蛊惑。

  今天相信平安军是正义之士，明天有人说平安军的坏话，说不定马上又改变了想法，觉得平安军全是坏人。

  高楼的阳台上，刘危安、首相大人、曹天罡、黄玥玥、石虎、刀魔六个人，首相在泡茶，他的泡茶手法高超，黄玥玥都自愧不如。

  一拿一放，行云流水又浑然天成，精致的紫砂壶宛如听话的松鼠在手掌、手背、手腕之间翻转游走，金黄色的茶水犹如舞娘的丝带，精准无误地落在每一只茶杯之中，茶杯是分开的，可是，茶水却不会落到外面来。

  首相大人并非刻意耍帅，看得出，他是泡茶的次数多了，熟能生巧。可惜，他的这一番手法，只有刘危安和黄玥玥两个人认真欣赏，曹天罡和石虎盯着街上的茶行，刀魔站在一旁，虽然是睁着眼睛，但其实是在发呆。

  石虎也认同曹天罡的观点，底层人物是没有发言权的，他们没有想法，或者说，他们的想法不重要。

  首相大人放下紫砂壶，揭开盖子，里面的茶水刚好倒尽，六杯茶，不多不少，刚刚好，他把茶叶到了，换上新茶，这是他泡茶的习惯，茶叶只泡一次，第二次加水，味道就不对了。

  红泥小炉在木炭的燃烧下，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白雾，首相盯着小炉子，茶水三沸，方是时候，似乎察觉到了曹天罡和石虎的目光，笑着道：“底层的人口基数庞大，对宣传平安军是有很大好处的，底层人单纯，也比较容易接受一些观念，换成是世家门阀，那可得费不少口舌。”

  “难是难了点，但是收益更多。”曹天罡道。

  “收益多不多，不好受，但是成本肯定很多。”首先往炉子里加了少许水，一边道：“门阀世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想让他们做事，必须给予足够的好处，玄泽省的世家门阀可不少，每家都给的话，平安军家大业大，也禁不起折腾。”

  “他们敢。”曹天罡立刻眼冒杀气，“不听话，统统灭了。”

  首相大人看了刘危安一眼，见到他并不在意，才开口，“以前的瑜伽国，人口比我国多，耕地面积比我国大，基础比我国牢固，最后却落得灭国亡族的命运，后世对这个国家有过很多分析，公认的一条便是瑜伽国的立国是和平立国。”

  “什么意思？”曹天罡有些蒙，不是在说造势的事情吗，怎么扯到瑜伽国身上去了，瑜伽国都灭亡多少年了。

  “要致富，先修路，这是三岁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瑜伽国的土地是私有制，所有权掌握在私人手上，国家说，要修一条高速公路以促进北方各大省份的经济发展，这条高速公路要经过黑月省，结果黑月省有99%的人同意，1%的人不同意，于是，这条高速公路便修不成了。”首相大人道。

  “这就很扯淡。”曹天罡道。

  “城市之间被一条大河隔开了，要修桥，不然的话，不管是日常出行，还是经贸往来都大受影响，如果修桥，通行时间可以从2小时直接降到十分钟。按照设计规划，三年就能把大桥修好，结果大桥通车已经是13年之后了。”首相大人道。

  “这么难吗？多大的桥？”曹天罡惊讶。

  “修桥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征地花了十年半。”首相大人道。

  “为什么会这样？”曹天罡不理解。

  “土地，基本上掌握在大地主的手上，只要大地主不同意，谁来都没用。”首相大人道。

  “为什么我国做这些事情很容易？”曹天罡的印象中，拆迁只有钱到不到位的问题，没有同不同意的问题。

  “我国是以战争立国，原本掌握权利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死了，旧的秩序无法维持，于是，新的秩序出现了。”首相大人道。

  “原来如此！”曹天罡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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