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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暴毙


  何止是眼熟呢。

  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就在几天前,陆御刚进宫偶遇他,就在刚才,陆御还在跟相遂宁谈及他,他可不就是皇上的二儿子郭铴吗?

  如此场合,众目睽睽,还能把好色表现的这么明显,除了郭铴,也没别人了。

  郭铴的那伙奴才,一惯也是仗势欺人的。

  不论什么女子,但凡落在他们手中,非死即残啊。

  阁楼跳舞的这个女子,虽然舞姿优美,衣衫单薄,也是为了谋生,这里是天桥卖艺的,这些女子也是卖艺不卖身,总有那么一些男人拎不清,把这些当成青楼妓馆,看节目就看节目吧,看着看着就有些歪门邪道的想法,有了想法就算了,还总想有什么进展,胆子小些的,会趁着赏银子的机会多瞄两眼,或是摸上一把,或是后台去堵一堵,说上两句话,挨上两句骂也是好的。

  对于郭铴而言,那些行为就太掉价了,又费时间,又捞不到实在的好处,远不如就地正法来的实在。若是女子从了,倒也好说,吃喝一会儿,去开个房间也就好了,如果女子不从,那便由小厮按着,不从也得从。

  对待这个女子,郭铴又是故技重施。

  小厮们按着女子的胳膊,她毕竟是女子,舞虽跳得妖娆,到底力量很小,小厮们将她按得结结实实,就等郭铴下手了。

  郭铴伸手就在她脖子里摸了一把,嘴里念叨着:“这么细皮嫩肉的,成日间给这些粗人跳舞,岂不是辜负了?跟着我,我有的是银子。”

  “公子请放尊重些,我卖艺不卖身。”

  “放尊重些,呵……我无论如何不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写。话说回来,我不尊重,你又能如何?”

  “我会叫的。”

  “你叫啊,你越叫,我越有兴致。”郭铴觉得有些燥热,将自己的衣领敞开了些,手顺着女子的脖子往胸脯摸去。

  女子反抗,可被小厮们按着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郭铴下手。

  这么些观众,那么多双眼睛,一个个伸着头,专心致志的看着这一切,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位小爷,我只是一个卖艺的,我远方的老家里,还有相公女儿,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出来谋口饭吃而已,小爷这么有钱,什么风花雪月没有见过,还请小爷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我给小爷磕头了。”女子屈辱的很,几乎是咬着嘴唇说出这些话来。

  “磕头有什么意思。我想要你陪我几天。”郭铴倒是直接。

  “万万做不到。”

  “你既然不主动,那只能我主动了。”郭铴笑。

  小厮们便也笑起来。

  女子又惊又怕,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身上,郭铴看到此情景,更觉美人娇滴滴的软绵绵的,更是想要亲近,凑上去就想下嘴。

  “你们放开我,来人啊……”女子惊慌哭起来。

  舞台上耍蛇的女子实在看不下去了,都是一起表演节目的,唇亡齿寒的道理她也是明白的,但凡有点血性的,谁能看到这伙人如此欺负一个女人?

  耍蛇的女子就搂着脖子里的毒蛇走到郭铴面前:“这位公子,就绕了她吧,我代她给公子陪不是。”

  郭铴台头看看那耍蛇的女子,脖子里是三条花蛇,腰里还盘着一条黄金蟒蛇,左右两个脚踝上又各自盘亘着一条绿蛇,就像是脚链似的,很光滑,颜色还很艳丽。

  一股寒气就油然而生。

  郭铴嗤牙咧嘴道:“滚滚滚,有你什么事,远远的耍你的蛇去。”

  “公子,这些蛇很有灵性的,不然公子放了她,我专门给公子表演一番。”

  “把这些东西拿远点,我不想看。”郭铴一脸嫌弃。

  “走走走,去一边去,我们公子忙着呢,什么蛇啊虫的,我们公子不爱好这个。”小厮们欲推耍蛇的女子,可她全身是蛇,无法下手,只能呵斥她;“我们公子对你没兴趣啊,别有事没事往前头凑,远一点儿耍你的蛇去,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

  “可是什么,闲事莫理不明白吗?耍蛇把脑子给耍坏了?”

  耍蛇的女子只能退回到台上去表演。

  “你是在这脱呢,还是我们去房间里,我给你脱呢。”郭铴给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只是盯着女子的胸脯笑。

  “公子放了我吧,我不能脱……”

  “既然你害羞,那就带去房间里我给你脱吧。”

  女子不从,躺到地上不肯走。

  “拉走拉走。”小厮们在前头拖着,像是拖个麻袋,欲把女子从阁楼里拖出去。

  大庭广众之下,郭铴等人还如此厚颜无耻,如果拖到无人的角落,这女子会遭遇什么,大伙都心知肚明。

  女子搂着桌腿儿,努力挣扎。

  小厮掰开她的手,狠狠的箍住了她的手。

  “还等什么啊,扛走啊。”郭铴的舌头在嘴里打转:“快点的,不然折腾不了一会儿天就黑了,那还有什么趣味儿。”

  小厮闻声,手上一用力,就把女子扛到了肩膀上,女子无法使力,挣扎也是徒劳。

  陆御站了起来。

  相遂宁也站了起来。

  “相二,你别过去。”

  “我不想你一个人去面对他。”

  “没事,我爹是三品,打狗还得看主人。啊呸。”陆御轻轻拍了拍嘴:“我是说,我好歹是三品太医家的公子,我出面,郭铴应该会有些忌讳。”

  “你打算救她?”

  “尽量。”

  “能救得出来吗?我看郭铴这会儿兴致很高。”

  “禽兽啊禽兽。”陆御直摇头:“相二你也知道,我说别人坏话,一般都是背后说的,可这个郭铴,我实在忍不住,当着他的面就要说他的坏话,你也知道,前阵子他干的那些事,吕夫人一刀下去差点儿要了他的命,就那么深的一刀啊,愣是让他活了下来,你瞧瞧,才养伤几日啊,就又出来祸害姑娘了,依我说,当初吕夫人那把刀,就不应该插他的头,而应该插他的……唉,这个二皇子,但凡有一口气在,都不忘去霸凌女人。”

  “我们怎么救她?”

  “我还没有主意,先拦着再说,如果这个女人被扛出去,恐怕就拦不住了。”陆御大步上前,伸手拦在郭铴前头:“给二皇子请安了。”

  “你谁啊?”郭铴乜斜着陆御。

  “见过好几次了,二皇子还没记住我呢?”陆御故意撩撩头发,伸手在脸上抚摸了一把:“本人乃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

  郭铴一伸胳膊就把他扒拉到一旁去了,郭铴力气大,陆御相较他来说瘦弱多了,郭铴这一扒拉,给陆御扒拉的像陀螺一样,还转了两三圈才稳住。

  “我管你是哪里蹦出来的,没空搭理,没见我忙着的吗?”郭铴没好气;“你可真是个有眼色的,选这个时候来跟我打招呼。”

  “二皇子,这是急着去干嘛啊。”

  “还用说,你眼睛长脚上了。”郭铴瞪了陆御一眼;“你私闯内宫,我父皇才饶你不死,你又蹦跶出来拦我的路,怎么哪哪都有你呢,识相的滚一边去,我没空搭理你。”

  “我知道二皇子没空搭理我,我也不想拦二皇子的好事,只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我想告诉二皇子知道。”

  “没空听。”

  “事关生死的,二皇子可不要后悔。”

  郭铴听此话就有点不爽,陆御他又不是一个算卦的,还弄得神神秘秘,这不是故意让他心里不舒服吗?这是故意来坏他好事的吧?

  郭铴就揪着陆御的衣领:“别以为你爹是个小小的三品在宫中当差,你是他儿子,略懂些医术,就可以到处给人看病,生死之事阎王爷都没管呢,轮得到你?你几斤几两骗得了我父皇骗不了我,你个小骗子。快说,什么事。”

  “二皇子的病。”陆御指指郭铴的脑袋:“如果我没猜错,二皇子虽然用药调养着,可头还是经常会痛吧,那是后遗症,说明你的头啊,还有待康复呢,二皇子如果平心净气,好生养着,某一天,头上的病或许就好了,如果二皇子一意孤行,非得……”陆御瞄了眼那个衣衫单薄的女人,一脸诚恳的望着郭铴:“如果二皇子非得……要知道一定会激动、兴奋、到时候头上一晕,脑子里的血就会迸发,控制不住,到时候脑子受了刺激,控制不住,二皇子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什么刺激、控制不住,如果这事能要人命,那青楼女子不都死绝了。”郭铴哼了一声,显然没把陆御的话放在心上。

  眼见郭铴要走,相遂宁就迎面走了过来,气喘吁吁,显得紧张极了。

  几乎是跟郭铴撞个满怀,相遂宁说话都是结巴的:“蛇…...蛇……蛇……笼子里的蛇……跑了……啊。”

  郭铴一伸胳膊,也像甩陀螺似的,直接给相遂宁甩出去转了两圈。

  没想到相遂宁很快又转了回来,立于郭铴面前,脸色绯红,声音透着惊吓:“有蛇……蛇跑了……快叫人……”

  郭铴双手举过头顶,俯视着相遂宁鄙夷的道:“你可别往我怀里钻啊,先说好,你可别占我的便宜,如今我是皇子,你是弃妇。”

  “什么弃妇,二皇子说错了。”陆御打着圆场:“二皇子是皇子没错,相姑娘她没嫁给皇子,便不是弃妇,二皇子形容错了。”

  “我不管她是什么,反正我爹是不中意她了,她以后也没机会嫁给我了。既然如此,往我怀里跑什么?想占我便宜赖上我啊?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郭铴鄙夷道:“蛇跑不跑干我什么事,你慌你的,叫我做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二皇子别走,有蛇。”相遂宁装得可怜巴巴的。

  “有蛇干我什么事?”郭铴一心带那跳舞的女子进房间,这会儿被陆御跟相遂宁缠着不放,他就焦心的很:“蛇跑你们身上了?吓成这样。”

  “蛇不在我们身上,在二皇子你身上。”

  “你说什么?”

  “蛇在二皇子你身上。”相遂宁指了指郭铴的袍子。

  郭铴低头一看,什么也没看着。

  “二皇子再仔细看看。”

  郭铴又低头,觉得腿上是有点凉,他撩开袍子一看,妈耶,两条细细的绿蛇不知何时圈在他的脚踝上,像是戴了两个圆圆的脚链儿。

  这两条绿蛇不是在耍蛇女的脚踝上吗?

  什么时候跑到他脚上来的?

  人人都知道,这里耍的是毒蛇。

  如果被绿蛇咬一口,恐怕是要躺尸当场吧?何况郭铴脚踝上,如今有两条绿蛇啊,这是要暴毙的节奏吗?

  这回轮到郭铴害怕了:“不是吧?这……这……这蛇……什么时候跑我腿上的?”

  陆御默默地后退一步,蹲下去仔细地观察了郭铴腿上的蛇道:“这绿蛇,比本地的竹叶青还要毒一些,我好像在医书上见过,说这种蛇产在南部边陲,剧毒,一旦被咬中,十步之内必死无疑,便是有极好的大夫在旁边都没用,因为这种蛇的毒液,是没有解药的,它可以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内让人的血液凝固成豆腐块,人会呼吸困难,脉搏停跳,被咬的地方腐烂变黑,整个身子都会变成乌青色。没救的。”

  “我听说,以前天桥上也有过几个耍蛇的,都是耍蛇的行家,其中有一个,就是耍这绿蛇的时候没有留意,被这蛇咬中了嘴唇,结果节目没结束呢,这人就死在当场,如今天桥上会耍这种蛇的,只有这一家了,这蛇易怒,要么不动,一有动静,便要咬人,速度极快,无法躲闪。”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是专门来吓我的吗?我是让你们来吓我的吗?”郭铴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他脖子里落了下来,他双腿发抖,几乎站不往,只能用手扶着桌角,一开始想大声呼救,又怕惊扰了蛇,只得跟妇人哄孩子睡觉似的,轻声细语的,拉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有——蛇啊——救——命——啊。”

  两条绿蛇,眼睛里冒的光都是绿的。

  郭铴给小厮们使眼色,让小厮们想办法。

  小厮们也吓呆了,逮人他们会,逮蛇,他们也没经验啊,再说这绿蛇毒性极强,强行上手,如果被蛇咬,那岂不是要一命呜呼,如果没逮好让蛇咬住了郭铴,郭铴暴毙,他们不也是一个死?

  所以还是离远些比较好,谁也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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