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儿年纪小，跟红娘子练过武功杂技，胆子够大，也嚷着要坐小船。

　　刘芒当然不会任由小姑娘胡闹，严肃地道：“琳儿，不许胡闹！”

　　“少主哥哥能坐，琳儿为何不能做？！”

　　“我是军中之主，坐小船不是为了玩，而是检验水军操训情况。”

　　王琳儿一仰头。“琳儿坐小船，也不是为了玩！李公子说过，只有体验各个兵种的生活，才能编排出将士们爱看的节目。琳儿坐小船，是为了体验水军兄弟的生活，编排节目，鼓舞水军兄弟士气！”

　　小丫头还挺有道理。

　　刘芒还待说几句，王琳儿纵身一跳，已经跃上王濬的小船。

　　姿势、身形，有模有样，还真不错！

　　上官婉儿和常晶可不敢坐小船，老老实实坐了大船。

　　刘芒点点头，稳步上了小船。

　　俞大猷挥动令旗，船队起锚，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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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不论从流量、流速，都远不及长江。

　　但是，黄河河道更复杂，河底高低起伏更大，河水泥沙含量高，水流极不规律。

　　在黄河上行船，比长江上更难，更危险。

　　即便是乘坐大型渡船，也甚颠簸。

　　玉幡竿孟康，是黄河上行船的好手。但这艘大船，毕竟不是渡船，而是战船。纵是孟康掌舵，也难免起伏颠簸。

　　乘船众人，都没坐过战船，或吓或晕，一个个面色惨白，叫苦不迭。

　　大战船的船舱，本是留给上官婉儿、刘舒、常晶等女眷。但乔吉晕船晕得厉害，也躲在船舱里。

　　婉儿和常晶，虽然也有些晕船，但幼年时吃过苦，抗折腾些。

　　刘舒出身大户，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哪受得这般折腾。本就白皙的脸颊，已是血色全无。

　　睁开眼睛，便觉得天在不停旋转。

　　闭上眼睛，更是连地都翻到天上了。

　　婉儿见刘舒难受的样子，关切地问道：“乔夫人，你还好吧？”

　　“劳夫人……惦记……我……还好……”难受成这样，刘舒还是不改慢条斯理，“就是觉得……”

　　婉儿受不了刘舒的慢条斯理，问道：“觉得咋样？”

　　“就是觉得，我可能要死了……”

　　要不是难受，婉儿一准被她气得笑出来！

　　这刘大小姐、乔大夫人，连“死”都这么慢条斯理啊！

　　常晶也难受。刘舒不说还好，一提起“死”字，常晶的眼泪下来了。“……呜……我是想死都死不了……”

　　乔吉安静得多，一声不出，抱着一根柱子，早就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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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船上的人，被折腾得七荤八素。

　　刘芒等人乘坐小船，反倒轻松很多。

　　小船远比大船颠簸，但刘芒曾在俞大猷的水军中参与训练，展昭有行船驾舟的经验，两人倒不觉得怎么难受。

　　刘芒本来担心小姑娘王琳儿。

　　却没想到，王琳儿活蹦乱跳，不仅不晕船，也没有半点害怕。

　　王琳儿和干姐姐红娘子一样，练习杂技出身。从小就练荡秋千、走绳索等。平衡感极好，胆子也大。

　　小战船的剧烈颠簸，在王琳儿眼里，只是更惊险、更刺激而已。

　　小船每压过一个浪头，冲向一道激流，王琳儿都兴奋地发出尖叫。

　　行至河心，正是几股激流汇集之处，水流更急、更乱。

　　王濬熟练地操控着船舵，大声提醒道：“河心水急，主公小心！”

　　刘芒冲王濬点点头，喊道：“士治不必担心我。”

　　河里风急浪大，两人说话声音都很大。

　　王琳儿听见刘芒的喊声，不禁扭头看去。“少主哥哥说啥？”

　　刘芒冲王琳儿摆摆手，又指指王濬。“我和王士治说话。”

　　“王士治？！”

　　王琳儿疑惑地眯起眼睛，盯着王濬。

　　王濬，名字可能重，但表字重名却少见。名字表字都重名的，就更少见了！

　　“你真的是王士治王公子？”王琳儿还是不敢相信。

　　“我是！”王濬大声喊着。

　　“啊！真的是你啊！都认不出来了！我是王琳儿啊！”

　　“谁？”

　　王濬以前浪荡不羁，游戏人生。整日花天酒地，当然也少不了各色美女为伴。

　　虽然和王琳儿有过一面之缘，王濬印象并不很深。

　　“我！王琳儿啊！在同福驿，我们一起吃过饭的！”王琳儿一边喊着，一边往船尾跑去。

　　“别乱动！”王濬大喊一声。

　　一个浪头袭来，王濬虽全力控制着船舵，但船身还是剧烈地晃了一下。

　　“啊！”王琳儿正在奔跑，船身一晃，王琳儿一个踉跄，身子向船外冲去！

　　“啊！”王濬惊叫一声，一手掌着舵，猛地一探身，另一只手，飞速地揽住王琳儿的腰肢！

　　“哎呀妈呀！”王琳儿吓得花容失色。

　　旁边的水手，急忙出手，帮助王濬控制住船舵，王濬才将王琳儿抱了回来！

　　“胡闹！”王濬大声吼道。

　　被王濬揽在怀里，王琳儿这回看得真切。瞬间将刚刚的惊险抛在脑后，惊喜地叫道：“真的是你耶！”

　　“胡闹！”

　　刘芒也大声冲王琳儿吼道。

　　“我……错了……”王琳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敢争辩。憋憋屈屈地撇下嘴角，一付乖乖认错、楚楚可怜的模样。

　　小姑娘鬼精，刘芒心软了。瞪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

　　王琳儿逃过被刘芒训斥一劫，冲刘芒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王濬也认出了她。“哦！想起来了！这个女人不是人！哈哈哈……”

　　王琳儿笑得花枝乱颤。“咯咯咯……是我是我！对对对！不是人的女人，就是我！”

　　两人说的，正是同福驿酒宴上，唐伯虎为王琳儿做的那首诗：这个女人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

　　唐伯虎那首诗，应时应景，诙谐幽默，两人记忆犹新。

　　再见超级帅哥，王琳儿开心啊！“哇！王公子，你咋变这么黑？我方才都没敢认！”

　　王琳儿一句话，提醒了王濬。

　　自己现在已是军中将领，不是风流公子。板起了脸，喝道：“战船之上，不得儿戏！站稳！把牢！”

　　王琳儿虽顽皮，却也知道军中规矩森严。文工团成员也算军中一员，王琳儿不敢胡闹，连忙把握牢靠。斜了王濬一眼，低声嘀咕一句：“黑成这样，还好意思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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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惊无险，船队抵达黄河北岸。

　　上官婉儿、刘舒、常晶互相搀扶着，下了船。乔吉干脆是被人抬下来的！

　　常晶拍着小心脏。“谢天谢地，可算下船了……”

　　“还是陆地上稳当……”刘舒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在久违的陆地上，挪动着慢条斯理的脚步……

　　“噗通……”

　　刘舒慢条斯理地摔在地上。

　　“乔夫人没事吧？”

　　“没事……只是，这地……为何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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