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背后还有别的商会大户与萧彦昭合作，处理起来绝不容易，虽说萧彦昭现在动作不大，但若是处理得慢了，不能一击必中，那么对叶海而言则已然输了这场斗争。两人同时陷入沉默，心中的思量各自不同、

“哥哥，皇帝已经开始不信任你了。”良久，贺子夜幽幽地说道，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你的学生最近秘密召见好些人，包括你的僚属郭恺，至于秘密召见的内容，哥哥你可以看看这封信。”

贺子渊回头猛地盯住对方，贺子夜心中一跳，对方眼神中压抑着愤怒和悲哀的复杂情绪让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但她依然坚持说了下去，“帝王驭人之道，当用人不疑，自由决断，如今的皇帝刚愎自用，已然渐渐疏远哥哥，哥哥忘了家祖遗训，‘事不可为则不为’……”

“你下次来时，记得带上几家米行商铺的账目，我会呈给叶海过目，到时再做计量。”贺子渊的语气降到了冰点，“此事不必继续追查了，我另有安排，账目交付给我之后你便自回锦华吧。”

贺子夜直直地看着自己曾经的恋人，两人之间不过三步的距离，她很想像那天第一次见面那样冲过去抱住他，然后带他去一个可以给他们提供庇护的地方，不管这王朝兴衰，天下谁属……可是她也知道即使那个如龙一样的男人，即使沉睡或死去，他的一生必然翔于云端，终也会坠落于云渊。

“这样执着于一个注定了命运的男人，是不是太失败的投资啊。”她心中自嘲地安慰着自己，眼神却慢慢融化，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贺子渊低头回避了那道目光，嘴里低声而清晰地说道：“天下鼎移，贺氏不存。”他说的是贺子澹临终留下的最后一条遗言，帝都贺氏数百年来代代家主都谨守贺子澹遗训支持着萧家的统治，无论风浪，而贺子渊此时说出这句遗训，便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所以哥哥决定做一个毫无意义的陪葬品么？”

“祖宗遗训，他日九泉下见到先祖，不至太过无颜。”贺子渊笑笑，想要冲淡刚才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我明白了，那么就此告别吧。”贺子夜转身走出大厅，却停步于门外。一个纤细的背影在黑夜中模糊可见，让堂上看着女子离去的贺子渊突然有些愧疚，支撑着一个家族的女子，还要为自己分心，自己须眉男儿，自负国之栋梁，却在困局中毫无建树。

“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贺子渊从沉思中猛然惊醒，门外却已不见了贺子夜。

因为确定了与夜拓的联姻议和，第二天的朝会上并未出现坚持反对的宗正寺成员，萧元弗已放出话来：“既然陛下圣裁已下，宗正寺无异议。以柱国规矩，宗正寺即日不再参与朝会。”这一日倒是没有太多事务，夜拓的一位使者在殿内觐见，表示夜拓将于三日后回归漠北，准备大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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