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戚金又问叶海想要什么奖赏，叶海提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要求，这要求也不过分，戚金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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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客官，请问用点什么？”

“把你们的招牌菜每样一份，尽管送上来。还有，咱们不喝酒，上茶就好。”

“好嘞！”伙计把毛巾一搭，小跑到楼梯口，往下嚷道：“蛋清羊尾、龙井虾仁、清蒸紫苏鱼、炒山菌，各两份——！糟羹、麦虾各二十大碗——！扁食（大饺子）两笼——！清炒瓦楞蚶、江瑶柱各两盘！上等雨前两大壶！”

从望江楼二楼的窗户望出去，是一派好景致，澄江（今灵江）曲曲绕城南而过，只几点轻舟飘过，龙兴寺千佛塔的琉璃宝顶在夕照下灼灼有光，又传来隐隐的晚钟声。

叶海他们，连上两名押队的亲兵，满满坐了两桌。

叶海笑着说：“这十来天，大伙儿都累坏了吧？今天算是打了翻身仗，咱们就出来乐一乐！”

众人都笑了。

“这些天可把俺老陈给闷坏了，要不是今天赢了，还是不得出营门半步。”

“是啊，回想起来总是不敢相信，就咱们这十八个，竟是连赢四场，想不通，想不通。”

“俺也是，上马的时候气鼓鼓的，但瞅到那象林子一样密的枪，枪头亮闪闪的，心里就一直吊着，一听到哨子停了就赶紧勒了马，没曾想他们就退了。”

“这一次还比一次轻松，总觉得好像是他们放水了。队长，你是不是和左、蔡两位大人约好了的？”

众人都说：“是啊，队长，说说咋回事吧！”

“这是我昨天去求了九天玄女娘娘保佑，得签上上，心诚所至……”

众人都哄笑起来。

叶海收了玩笑，说：“两位大人为人严肃，哪里会干这种事。咱们能以一敌百，自然有里边的道理。这些天晚上你们也看了点兵书，不如先自己想想，再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于是静了一阵子，然后有人说话了：“还是不明白。这两个千总，咱们也看过他们怎么练的，听人说，就是那三年里也不曾荒废了武艺。在这几千兵马里，除了亲兵队，算是第一第二了，那场上的架势也假不了。咱们才这么几天的骑马功夫，怎么也不能和这些当了十几年的老兵比啊。”

“队长叫咱们按上鬼面，又往马胸上挂那些粘了锡片的厚皮纸，俺还想这真能唬到人？没想到真把他们给唬倒了，真说得上是——纸门神吓跑了真上将了。”

众人又笑起来。

“我觉得是咱们的队形好，他们的队形不对，有些单薄。”

嗯，不错，鼓槌打到点了，叶海看看，原来是何秉坤。

别人反驳说：“都列了八排了，还单薄啊，咱们才几个？他们再加人就能挡住了？”

何秉坤自己假想了下，也感到还是有问题，又不吭气了。

“咱们练的日子虽然短，却是有备而来，他们排的从来就是那个阵势，咱们就专是要破这个阵势；他们却不知道咱们阵势的妙处，没有准备。在我是知己知彼，在他是知己不知彼，高了他一筹，所以就是咱们胜了。”

嗯嗯，这个戚云柏很会动脑筋，算是摸到门了。

又讨论一阵，莫衷一是，最后还是让叶海来讲解。

“孙子曰‘多算胜，少算不胜，况无算乎’。所算的无非是天、地、将、兵、道五样。天时就不说了。就地利来说，‘步兵利险阻，骑兵利平旷’，咱们骑术还不精，要是在原野，有沟有河有小丘，必定保持不了队形，有些人恐怕还会马失前蹄掉下去，但这是在平平坦坦的校场上，咱们算是占了地利了，这是其一。”

“其二，要是一开始，两位大人就亲自掌住队，应当能撑住。但他们上上下下都小瞧咱们，把咱们当孩子看，想不到咱们真敢往铁枪上撞，事出意外，顿时不知所措，结果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连输了三阵，蔡大人才从台上下来，已是迟了——各总实力差不多，别的总都挡不住，咱们凭啥能挡住？这么一想，自然也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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