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远面色上是掩盖不住的震惊，因为他知道康鸣所带来的打击有多大。

“我能见见他吗？”

主审几乎没有思考，“您现在什么都还没有交代，我们有合理的理由怀疑您是别有用途，还请您理解。”

话说的委婉，可也没有一丝周旋的余地，不过宋志远并没有放弃。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想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应该没有任何可能性吧？”

主审也依旧坚定，“这可不好说，我也担不起这个风险，更何况，康鸣先生现在的情况也不太方便。”

宋志远这才想到康鸣是以何种方式进行指证的，按照他之前的情况，现在还应该在医院的病床上，都已经伤的这么深了，还要坚持指证，看来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我应该是正常接受你们的审问的，你们无权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现在要出去。”

刚起身就被两个人给围堵起来了。

“您暂时还不能离开，新锐这边的案子已经定了，可阮家的案子我们还需要您的配合。”

宋志远气极，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不风度了，掀开椅子指着人的鼻子开骂，“我警告你，做事不要太绝对。”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门口忽然进来一个人，在主审耳边悄悄说了什么，下一秒态度立马就变了。

“宋先生您先不要冲动，有话我们可以好好商量，没必要把局面弄的这么僵。”

宋志远警惕的看过去，“你

到底想说什么。”

主审笑道：“我说了，可以商量，毕竟是人的人身自由，我们不想调查个案子，还背上什么官司，所以当然可以放您走。”

几分钟前还剑拔弩张，态度坚定，这突然就松了口，任谁都是要怀疑的。

“这么快就变了，难不成有什么陷阱等着我？”

主审无奈道：“您不用这么敏感，我一个小小的主审能做什么决定，让您走，不让您走，都是上面的意思，上面松口，我自然也得松口。”

宋志远下意识想到是钱学良那边的人，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面子。

这样一来，也就放松下来了，腰板儿也直了，直接摔门而去。

同一时间，检察院的会客室，梁且深举杯敬了一杯茶。

“不好意思院长，又麻烦您了。”

院长摆摆手，“梁老爷子已经跟我交代过了，我也会全力支持你的调查，毕竟若是真的错查也是我们的失职，今天院里开会还说了不少纠案的问题，若是真的能查明，也可以作为一个典型来宣传了，这样一来，也能尽最大可能去挽回名声上的非议。”

虽然一切都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可能得到这样的支持已经很不错了。

“真的很感谢您。”

季瑞跟着梁且深从房间里出来，有些忐忑的问道：“就这样让宋志远去见康鸣，真的没问题吗？”

梁且深眉眼淡然，已经对这两个名字免疫了，“总是要见的，不然可能就真的

没机会了，康鸣那边已经做好了笔录，就差宋志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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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志远凭着记忆找到了康鸣所在的病房，上次来的时候人被转移走了，这一次，倒是躺的很安稳，神色也比之前好多了。

康鸣看见宋志远并不意外，反倒是像等了很久一样。

“还好吗？”

简单的三个字直接触碰到了宋志远的逆鳞，他带着近乎绝望的语气问，“为什么？”

在康鸣看来，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因为他才是被一直蒙在鼓里，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那一个。

“您难道不清楚吗，还是说，宋秋宁还没来及的告诉您。”

宋志远自动屏蔽了这些问题，他在乎的只是康鸣的背叛。

“我自问无愧于你，就算我们的开始的时候目的并不纯粹

，可这么多年，我是真的认可你，提拔你。”

同样的话康鸣好像已经听过了。

那时候，宋志远跟他说，阮占东对他的提拔和栽培都是表面的，这样下去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头，结果呢，他才是最可笑的那个。

“我承认，我很虚荣，更是贪图个人利益，可真正改变我想法和契机的瞬间很简单，就是宋秋宁的一句话，我又为什么那么在乎她呢？那段在我看来弥足珍贵的记忆，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我在她面前追忆的时候又是何等的可笑，您想过吗？”

宋志远眼框微红，“所以你不惜毁掉自己，也要闹的鱼死网破？”

康鸣缓缓摇了摇头，“不，我这不是鱼死网破，是将错乱的一切归于正轨，我于阮家有愧，准确的说是我们都有，您为了竞争出暗招的时候也应该想过这一天，现在终于是来了，我也不用再忐忑了。”

宋志远后退了一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若是不被牵扯进去，宋家可能还会有回旋的余地，可若是真的沾染上了，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康鸣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反应，“空口无凭我怎么会随意指证呢，宋总，您知道的，我这人最谨慎了，小到连一个低廉的发票都会存档。”

宋志远当然知道，康鸣默默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看中的就是这份谨慎和细心，只是没想到会用到他身上。

仓惶

之时，宋志远忽然间就跪了下来。

“康鸣...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手下留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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