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华狭着残光闪过，在1瞬间精准的命中了两人的手臂，将其手部筋脉挑断。随后，尹惜凡飞起1脚，将两人朝着大厅的中央踹出。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顿时震惊了在场的清道夫们，让他们蠢蠢欲动的念头安静了下来。如果他们1起上的话，就算是尹惜凡也不可能全部拿下，可在这个诸多家族交错的清道夫分部里，谁又愿意当这第1个出头鸟呢？

1把拉住有些畏惧的中年男子，尹惜凡将其拖到身旁，低声询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即便心中带着恐惧，莫义明还是强打起心中的勇气，点了点头：“你们真的是来为他们报仇的吗？”

尹惜凡没有回应，他不想告诉眼前这个坚持下来的清道夫，自己等人只是为了肃清这里的事端。所谓的报仇只是他们正当自己行为的1个托词。

“当然，我们就是为此而来。抱歉，我们来晚了，让你久等了。”罗纹走了上来，亲切的拉起莫义明：“现在请告诉我们这个大厅里罪恶最多的人。”

当地的清道夫都紧张的看向莫义明，他们之前从未注意过这个在清洗中留存下来的清道夫，直到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1团咆哮的火焰。

“那个站在前台旁边的男人，他亲手杀死了老李。甚至因为老李打伤了他，他便追到了老李家，将他1家人全都杀了。老李家的女儿才不到3岁，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1滩雪泥。”莫义明手指猛的指向1人，痛苦的回忆着那让他绝望的记忆。

“你放屁……”被莫义明指到的清道夫只来得怒骂1句，便被散华1刀洞穿了胸口。

尹惜凡面无表情的挥手将长刀召回，随手将上面的鲜血摔落。放在临安，他或许还会和罗纹询问莫义明话语的真实性，但现在没这个必要。在场的这些清道夫里，十个全杀或许会有冤枉的，但只杀9个绝对会有漏网之鱼。

“他，诓骗两名新加入的清道夫新人。那两名新人被他带到自己家族的驻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似乎是看到自己说的话真的能为曾经的战友报仇，莫义明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

罗纹的手下冲进人群，将被莫义明指认的清道夫拖到罗纹面前。罗纹也不和他废话，直接询问道：“那两个新人还活着吗？”

“活着，他们还活着大人！”被牢牢压住的清道夫哀求着说道。可罗纹却感受到了其中谎言的味道，他只是朝着1旁的谢淑云看了1眼，对方便心领神会。

伴随“咔嚓”1声脆响，这名清道夫的脖颈被谢淑云折断。

“那个躲在人群后面的，他联合那几个人杀死了部里几名女清道夫，甚至还将她们的尸体扔在了院子里，诬告她们是因为自身放荡而死。”

几名清道夫的头颅应声坠落。

“那个女人，她亲手杀死了1名已经年过5十的前辈，只因为前辈在服装问题上批评过她。”

女人的尖叫在散华的斩击下停止。

“他……”

“他……”

“还有那边的那个……”

莫义明的声音逐渐变得有力，如同阎王点卯，每次说出1个名字就会有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这些当地清道夫起初还心生侥幸，认为自己的恶性并没有被莫义明记住，想要试图蒙混过关。然而随着在场人数的1个个减少，他们惊恐的发现，这个他们之前从未注意过的清道夫居然将他们的恶性全部记了下来。

可这个时候，他们与罗纹两边的人数已经相差过大，再想挑起有效的反击已经不可能了。

几个属于同1家族的清道夫在莫义明点到他们的时候忽然暴起，聚集起来朝着大厅侧方的窗口冲去。然而还没等他们跑动几步，罗纹的手下便像是提前得知了1般率先对他们进行了阻拦。

隶属于罗纹小队的清道夫或许在实力上不算很强，可彼此之间的配合却天衣无缝。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将这几名人摁倒在地。

“你们的罪本来不该死，可你们却想要用暴力逃离。”罗纹冷哼了1声，对1旁自己的手下说道：“杀了他们。”

随着1声声利刃捅破肉体的声音落下，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安静。

刚才还兴奋的莫义明看着大厅中还站着的十几人，陷入了沉默。他并不知道这些剩下的清道夫们犯过什么罪，即便他想让面前这些人都陪着自己那些曾经的同事下地狱，可心中的依旧存在的正义又让他无法随意编造谎言。

“可以了。”罗纹轻轻的拍了拍莫义明的肩膀，将他交给自己的手下后命令道：“护送这位先生回酒店，让卫总指挥照看他的安全。”

就在这些幸存的清道夫心中略微放松的时候，1个声音响了起来。

1名本身在这些人之中的女性清道夫朝着罗纹举起了手：“我还知道谁杀死过清道夫。”

……

半小时后，尹惜凡独自站在古城区清道夫分部的院落门口。

这处清道夫的分部幸存下来的清道夫并不是只有莫义明1人，还有其他几名工作了不少年份的清道夫忍辱负重的活了下来。在这几人的核对之下，当地这些清道夫手上没有血债的只剩下4人。

尹惜凡心中有些堵，他不断的用1块从大厅中顺走的布擦拭着散华，可却依旧无法将沾染在上面的血色全部去除。

身后传来接近的脚步声，随后罗纹的声音也响起：“怎么了，第1次夺走这么多生命，感觉恶心了？”

尹惜凡回头看了看罗纹，没有回应，而是询问道：“那几个举证的清道夫怎么样了。”

“我让谢淑云带他们回酒店了。”罗纹说到这里也叹息了1声：“真惨啊，1整个分部近百名清道夫只剩下了3个。不过至少现在，他们的牺牲不算白费了。”

尹惜凡凝望着不远处的高楼大厦的阴影处：“这种事情在以前不常见吧？”

“如果你说的是以清道夫的名义去杀死另外1群清道夫，确实不常见。可如果是以清道夫的名义去杀死1些邪恶分子的话，那我们已经经历过不少次了。”罗纹似乎看出了尹惜凡的诧异：“也就前几年的情况好些，隐藏在暗处的非凡者都按捺下的性子，安生了几年。在十多年前，不少偏远地方可是乱的很。

当时不光是非凡者，就算是普通人也有拦路抢劫的存在。

说实话，真正安全的日子其实没保持几天，而且看样子之后也很难重现了。”

两人说话之间，因为手上没沾染血债而顺利逃过1劫的几名当地清道夫在罗纹手下的押送下从大厅中走了出来。为首的便是刚才还嚣张无比的邱部长，只不过此刻对方的脸颊却已经红肿了起来。

那是莫义明在离开之前打的。他当时突然挣脱开罗纹手下，冲到对方面前便是1巴掌。

尹惜凡能看出来莫义明对这名邱部长充满了怨恨，可做到这种程度却已经是极限了。毕竟幸存下来的几名前清道夫都无法指认这位邱部长杀过人。

对方似乎很早之前便得到过家族中的提醒，虽然行为嚣张跋扈，却没有做越过那1条线的行为。

罗纹对此的评价是：“看来这个邱家存在的年头不短，是经历过几十年前清道夫崛起的那个年代的老家族。”

清道夫当初统1华国的非凡界时，付出了不少流血和牺牲，当时他们的做法和罗纹今天的做法别无2致，甚至还要更残忍1些。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正义不压过邪恶，邪恶就会压过正义。越是混乱的世道，手段就要越激进。正义可不是辩经辩出来的。”罗纹1边说着，1边伸手拍了拍尹惜凡的肩膀。

就在这1年的最后1天里，在卫欣妍的命令之下，从几个大区分别进入昆市的清道夫们开始对自己居住酒店周边的清道夫分部开始了镇压。

大批在之前清洗过程中混入清道夫内部的家族子弟被清理了出来，手上沾有血债的人被处死。由于这次行动只在昆市的两个城区中进行，所以异常迅速，在当天的下午十分，大部分清道夫分部便都已经被处理结束。

数百名非凡者家族的成员被处死，还有同样数量的家族成员因为手上没有血债而被押送到外地，等待着他们的是为期数年到数十年不等的关押。

……

昆市清道夫总局内，略显空旷的主楼之中，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不断响起。

平鸣略显焦急的冲进了局长的办公室内。

作为昆市代理局长的高廉看着急匆匆进来的平鸣，有些诧异的询问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外地来的人对我们动手了。”平鸣紧张的看向高廉：“我刚才才得到消息，古城区和沁阳区里的清道夫分部在今天稍早时间被对方突袭，那些前1阵才加入清道夫的家族子弟大多都被他们杀死，还有1小部分没犯大错的家族子弟正在被押送到其他城市。

现在这两个城区的清道夫分部已经换成了那些外地人，我想他们下1步可能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听到这些消息，高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显得有些高兴了起来。他急忙跑到办公室中悬挂的昆市地图上，在仔细测量了两个城区的面积后才说道：“好，很好。这些外地人终于动了，我还以为他们会像只乌龟1样1直安静下去。真没让我白白等这段时间。

他们对古城区和沁阳区动手之后，下1步1定是对和这两个城区都有接触的绿谷区动手。那里清道夫的分部是在黄家控制之下，他们是昆市仅次于伊家的最大家族。”

看着面前欣喜万分的高廉，平鸣内心1阵焦急，她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只敢低声询问1句：“我们要不要对绿谷区进行1些支援？”

高廉原本兴奋笑容忽然平静了下来，他有些意外的看向平清：“支援，我们为什么要支援他们？平鸣，你不会忘记我是为什么才会担任这个代理局长的吧？”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平鸣心中1阵惊慌，立刻改口道：“我是说绿谷区是黄家1家独自操控的，他们1定不会是那些外地人的对手。如果按照这个情况进行下去，黄家说不定会直接投降。那样1来，黄家很可能被清道夫放过，从而留下大部分基业。”

高廉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你说的很对。黄家绝对也参与了杀死平清的计划，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这样好了，这件事我自己去做，平鸣你就待在总部里，不要随便离开。”

高廉说完，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披上自己的大衣便快步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完全不顾后面平鸣的挽留。

平鸣看着高廉快步远离的背影，心知情况正在朝着最坏的情况发展，可却无能为力。

……

尹惜凡所居住的酒店高层的会议厅中。

卫欣妍与其他3个大区的负责人坐在1起聆听着今天行动的结果。

“总体而言，这些结果基本符合我们事前对于行动的预测。”卫欣妍在听完具体数据的报告后叹了口气：“在没有军方提供的帮助下，就算是我们汇集了3个大区的人力，也就无法对整个昆市进行同时镇压，这无疑是件扫兴的事情。”

西北大区的负责人在听完卫欣妍的话后，无奈的笑了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非凡者向来是特立独行的，想要将如此特殊的1群人聚集起来，本身便是1件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指挥这样1只不对进行行动了。这在之前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的历史中都是绝无仅有的，换句话来说我们正在开创历史。”

西北大区的负责人是1名看起来略显苍老的中年男子，如果尹惜凡正好在这里，就会惊奇的发现这位负责人他还认识，正是国秋雨的养父。

“开创历史听起来很厉害，可真做起来实在是太累了。”卫欣妍依旧保持着自己那波澜不惊的笑容，随后向西北大区的负责人询问道：“说起来，军方的情况现在如何，我这边的情报线有些慢，不过国前辈您应该对他们的事情了解不少吧？”

卫欣妍这话立刻引起了两外两名大区负责人的兴趣，纷纷将视线投向了西北大区的负责人身上。

“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再过1阵你们应该都会收到消息。情况很不妙，笼罩齐市的结界在最近1段时间内快速扩大，已经向外蔓延了数十公里。

根据前线的学者推算，会出现两种情况。1种是结界继续向外扩散，并且结界的强度不变弱，那么不到半年就会威胁到京都的安全。

而另1种情况则更加危险，结界的强度如果在扩展的过程中不断降低的话，在未来的某1刻便会彻底消失。”

对于1般的非凡者来说，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或许会觉得这样还不错，毕竟被困在结界破了，被困在结界中的人不就都得救了。然而对于在座的这几名大区负责人来说，这简直刻意算是个噩耗。

结界消失就意味着被困在其中的人再次与外界联通。可结界内部是什么情况，不要说在做的几人了，恐怕他们之上的那些领导也无从得知。

自从升阶之日后的几个月，齐市已经彻底脱离了外界的任何联系和援助，像是1个独立的大61般，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势力构成发生了什么变化对于外界来说都1无所知。

当结界打开的那天，里面还有没有活人都是个问题。

“这也是军方没有向我们派出增援的原因，他们现在必须将全部的人力都派去监视齐城，准备1场不知道会不会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战争。”西北大区的负责人语气略显无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卫欣妍宽慰着在场几人：“上面将权力交由我们，不就是想让我们在这种关键时刻能顶住压力嘛。好了，休息的时间也够了，接下来我们继续讨论昆市的问题吧。

古城区和沁阳区的清道夫分部现在都已经被我们占领了下来，接下来我们最好的进攻目标是绿谷区。

只不过绿谷区和我们今天镇压的两个区有些许的区别，这个区的大部分清道夫分部都被1个家族控制，可以说，这个家族便是绿谷区的皇帝。

我们如果想要吃下他们，必然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卫欣妍，大家都是同事，你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可以直接和我们说明，没必要试探。”似乎是看出了卫欣妍的心思，西北大区的负责人开口说道：“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我们几个大区之间还心生嫌隙。”

其他两名大区的负责人也顺势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打算和黄家和谈。”卫欣妍脸上的笑容更加让人玩味起来。

……

当窗外的夜幕降临，这1年的最后1天也接近了尾声。尹惜凡在傍晚时分跟随着罗纹的小队回到了酒店中，他回到自己房间打算换1下衣服。上午对于清道夫分部的镇压不可避免的让鲜血粘在了他的大衣上，经过了这1天的奔波，已经结结实实的印在了上面。

可就在他走到房门前的时候，尹惜凡脚步忽然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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