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能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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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不能去京城!”
董夏云蓦然站起身,将黎辰辰从冷梧白身边拉开,紧紧护在身后。
她冷着眉眼,对冷梧白说道,“你要回京,你自己回去,我家辰辰是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
被她护在身后的黎辰辰满脑疑惑,亦满心无奈。
原本以为,冷梧白升迁回京,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马上霄霄和花清越也要进京赶考,如果有冷梧白在京城,多方照应,不比他们单独在京城,茫然无助好得多?
冷梧白说,他们年纪尚幼,即使考上了也不能做官,会进国子监再读几年书,等成人了再委派官职。
假若他们没考上,肯定会再考。
所以他们俩到了京城之后,恐怕几年之内都回不来了。
综合考虑,她还想劝劝2老,干脆举家搬迁到京城算了。
岂料董夏云会反对她去京城?
黎辰辰反问道,“阿娘,为什么我不能去京城?”
董夏云明显被问住了。
“那是因为,因为,”
眼光落在屋角的佛龛上,她立刻接着说道,“辰辰,是这样,你出生的时候,有个得道高僧给你批过命,说你的命格跟京城犯冲,此生都不得踏入京城,否则必死无疑。”
黎修明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是这样。辰辰,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你听你阿娘的话,留在这里,好吗?”
“可是,”
黎辰辰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
“1个人的命格,怎么会跟哪个地方有关系呢?阿娘,是哪位得道高僧?在哪里清修?带我去拜访拜访他,我要好好地问1问,京城到底怎么跟我犯冲了?”
董夏云连忙去捂她的嘴。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知道吗?”
“总之,你要听从那位高僧的话,1辈子待在这里,不许去京城。”
黎辰辰心里疑惑。
董夏云为什么要阻止她去京城?
照理说,这件事情百利而无1害,皆大欢喜,她没有反对的理由啊!
她说道,“阿娘,你想让我听你的话,那也得给我足够的理由吧!我不信那个什么得道高僧的话。我的命运,跟在哪里没关系。”
看董夏云这个样子,她心里涌上1种很奇怪的感觉。
董夏云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你现在连阿娘的话也不听了,是吗?你存心想气死我吗?”
董夏云拿起手帕,开始抹眼泪。
她1向对黎辰辰疼爱有加,从来不摆长辈的架子。
这还是第1次说这种话。
黎修明叹了1口气,握住了董夏云的手。
“阿云,我看,要不然告诉孩子吧!”
董夏云被他这句话吓了1跳,说话都说不连贯了。
“不……不……不行!不能说!”
黎修明叹道,“阿云,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能瞒她1辈子吗?”
董夏云拽着他的手拼命摇头,“不行,不能说,我答应过,永远不告诉她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黎辰辰更忍不住了。
“爹爹,阿娘,到底是什么事情瞒着我?”
黎修明搂住哭泣的董夏云,沉声道,“其实,你阿娘也是从京城来的。”
“什么?”
这句话1出,不止黎辰辰和冷梧白,连黎霄霄都惊喊出声。
“那,阿娘怎么会来到岚山镇?”
黎辰辰问道。
她觉得脑子嗡嗡的,这句话带给她的震惊太大了!
“我跟你阿娘原来在1户大户人家家里做帮工。有1次,你阿娘带着你去给别人干活,你很调皮,打翻了火炉,把人家房子都烧着了,差点把人家少爷都烧死了。”
他紧紧握住了董夏云的手。
“你闯下了这样的弥天大祸,人家家主本来是要送你见官的。但是家主夫人仁慈,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就算了,只把我们全家赶了出来,特别勒令,你不许回京城。我跟你阿娘没办法,这才回到了岚山镇。”
听他这么说,董夏云明显松了1口气。
“爹爹跟家主夫人发过誓,这辈子绝对不让你踏进京城1步。否则,我跟你阿娘就不得好死。”
“还有这样的事?”
黎辰辰挠挠脑袋,拼命搜寻原主的记忆。
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
“爹爹,真的吗?为什么我1点印象也没有?”
黎修明笑道,“那个时候你才多大?34岁左右,能记得什么?什么事都不懂,捣乱倒是第1名,在人家家里不知道闯了多少祸,我跟你阿娘啊,1天到晚跟在你后面收拾烂摊子。”
“真的?”
黎辰辰总觉得这事有问题,可是看黎修明那言之凿凿的样子,她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冷梧白忽然开了口。
“不知道那位家主姓甚名谁?实不相瞒,我家在京城人脉还挺广,或许认识,爹爹把名字告诉我,我去调和1下。”
“家主姓名?”
黎修明迟疑了1下,“这么多年,我早就忘记名字了,想不起来了。”
他干脆避开这个问题,转向黎辰辰,严肃道,“你知道爹爹最重信誉,你不会破了爹爹的誓,让爹爹和阿娘不得好死吧?”
这句话压下来的罪名,可重了。
黎辰辰只能应道,“当然不会了,爹爹。”
黎修明满意地点点头。
“行了,天气1天比1天冷,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
“但是,”
黎辰辰还想问些什么,冷梧白将她1拉。
他对着黎修明和董夏云行了个礼。
“那我们先回去了。”
出了家门,黎辰辰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冷哥,你为什么要拉我走?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呢。”
冷梧白淡淡道,“别问了,他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黎辰辰瞪大眼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梧白看了她1眼。
“意思就是,你爹爹阿娘在撒谎。”
“从你3岁到现在,区区十几年,他就会记不清家主名字?而且,这个故事也漏洞百出,大户人家是不会允许帮工带着孩子来上工的,更何况孩子还那么小。”
“退1步说,如果你真的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把房子都烧着了,差点把少爷都烧死了,这么严重的罪,这么可能轻饶?”
冷梧白1连提出几个问题。
黎辰辰疑惑道,“那,他们骗我干什么?”
冷梧白没有说话。
他忽然想起来,有1次,黎修明专门跑来问他,以后会不会回京城。
那个时候,他以为黎修明是希望他步步高升,让黎辰辰能享福。
现在看来,恐怕,黎修明是怕他升官!
夜半3更,冷梧白再次来到了黎家。
烛光朦胧,黎修明捧着1杯茶静静坐着,茶水已经没了热气,显然已经等候良久。
看见冷梧白推门进来,他抬了抬眼皮。
“坐吧。”
冷梧白恭恭敬敬地对着他行了个礼。
“请您让辰辰跟我回京,我保证,1定护她周全。”
“如果,我不同意呢?”
冷梧白笑了笑。
“我猜,您不让辰辰跟我回京,跟她的身世有关,是不是?”
闻言,黎修明的瞳孔猛地1缩!
他状似无所谓地说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身世不身世,辰辰是我的孩子。”
冷梧白摇了摇头。
“不,辰辰不是。她的父母在京城,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家主和家主夫人!”
黎修明惊得差点打翻手里的茶碗。
“你……你……你说什么?”
看他这副样子,冷梧白更肯定了自己心里的判断。
“我曾听人谈起过,十几年前,京城1户姓赵的人家发生过1场大火。这把火烧得极大,几乎整个赵家都烧没了,赵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整个家都散了。”
“听说,是赵家的仇家来寻仇的。”
“我想,这事跟你们有关吧?姓赵的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你们带走他的孩子,是不想让她知道,她有1个那样不堪的父亲。”
“但是,你们替辰辰考虑过没有?辰辰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有权利决定,要不要认那个父亲!”
“你们这样,对辰辰公平吗?”
面对他1连串的诘问,黎修明沉默了。
半晌,他抬起了头。
“你能跟我发誓,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护她周全吗?”
“能!”
“即使是你粉身碎骨?”
“是!”
“即使是以你父母为誓?倘若你没有护好她,你父母将不得好死!”
“对!”
面对冷梧白坚定不移的目光,黎修明终是摆了摆手。
“那,你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们择日1起出发。”
冷梧白的身影刚刚走出大门,董夏云就着急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同意他把辰辰带到京城?”
黎修明按住了她着急的身子,缓缓说道,“阿云,梧白有几句话说得对,我们没有权利替辰辰决定什么。”
“可是,”董夏云哭道,“宁妃娘娘死前的心愿,就是让小公主远离皇宫,远离那些勾心斗角,过普通人的生活!”
黎修明叹了1口气。
“小公主长大了,她能决定,自己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但我觉得,我们未免有点杞人忧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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