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众人都去荣安院给沈老夫人请安。

看到老夫人桌面上清淡的素菜，都隐隐松口气。

总算不用在荣安院看到烤鸡肉烤鸡腿了，他们虽然没吃，但看都看腻了。

“今日几个孩子都该回书院，母亲，他们都很关心你，想早点过来陪您用膳。”沈国公含笑说。

沈老夫人今日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如今儿孙满堂，她心情更好了。

“阿宝呢？”沈老夫人开口问。

站在沈宝璋前面的沈瑶音等人让开位置，众人视线落在阿宝的身上。

“这次多亏了有阿宝，过几日家里要设宴，要让各家都知道阿宝是我们沈家的嫡女，到时候你们也可以邀请书院的同窗来参加。”沈老夫人说。

沈钏瑾神情晦涩地看了沈宝璋一眼。

他想起当日第一次见到阿宝，还说要把她扔到池塘里淹死，如今她居然就是他的嫡亲妹妹，他心里却生不出多少欢喜。

怎么偏偏就是阿宝呢，明明季眉书更像国公府的嫡女。

沈宝璋嘴角挂着乖巧的笑容，视线在季眉书的身上闪过。

季眉书脸上涂着厚厚的粉，把巴掌印遮掩住了。

她也看向阿宝，眼神有些阴沉。

“阿宝，你脸上是怎么了？”沈惟谨诧异地问。

他只知昨日沈老夫人中邪是阿宝救的，并不知沈国公还打了沈宝璋。

“哦。”沈宝璋摸了摸脸颊，“国公爷打的。”

“……”沈国公神情一僵。

他以为沈宝璋为了脸面，肯定不会说出实情的，毕竟说出来对她自己也没好处。

“父亲？”沈惟谨震惊地看向沈国公，“阿宝做错什么事了？”

沈国公轻咳了一声，心底那丝愧疚因为沈宝璋的话荡然无存，“只是失手，已经是过去的事。”

沈惟谨神色严峻，他还想再开口询问，沈老夫人打断他的话。

“时候不早，惟哥儿，你的弟弟妹妹们都该去书院了。”沈老夫人说。

“文礼，阿宝和眉姐儿年纪还小，她们也该去书院上课才行，虽然是有些晚了，但多少学点书卷气也是好的。”

沈国公适时缓解窘迫，“我今日就去找山长商议。”

“祖母，京云书院的入学，是要考试的。”沈钏瑾立刻开口。

他可不想在书院还要见到沈宝璋。

“是呢，而且考的都是琴棋书画，就算会道法术法，似乎也很难破例。”沈静音轻声说。

“那……那也得去试试。”沈老夫人看向季眉书，“眉儿，你觉得呢？”

季眉书柔声道，“祖母，我跟着哥哥也读过几本书。”

沈老夫人满意地颔首，“祖母对你还是有信心的。”

众人也品出来了，说是送两个孙女去书院，其实是为了季眉书，只不过单提季眉书的话，怕别人说她偏心。

谢氏气得浑身发抖，不就是欺负阿宝自幼生活在村子里，根本没机会学什么琴棋书画。

“阿宝，那你……”沈国公其实想让沈宝璋不要去书院了，反正也是考不上的。

但眼睛在看到她的脸时，又把话头忍住了。

“她去做什么，丢人现眼吗？”沈钏瑾小声嘲讽。

“钏哥儿！那是你的亲妹妹。”谢氏怒声呵斥。

沈宝璋笑了笑，“考不考得上无所谓，重在参与嘛。”

“是啊，没去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沈惟谨说，他对阿宝有莫名的自信。

沈老夫人想要将季眉书送去书院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又含笑开口，“既然要收眉姐儿当养女，我们是不是也该有个形式。”

沈国公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谢氏。

谢氏一副与我无关的冷淡。

“母亲，等阿宝的宴席过后，再商议眉姐儿的事吧。”沈国公说。

沈老夫人有些不悦，皱眉看了谢氏一眼。

“时候不早了，柔姐儿。”谢氏提醒着。

沈柔瑾这才温婉地站出来，“祖母，父亲，母亲，那我们先去书院了。”

谢氏趁机也带着沈宝璋一同离开，只是刚出荣安院，沈国公就追上谢氏，说有话要跟她商量。

“娘亲，那我先去找公主。”沈宝璋说。

没想到沈钏瑾会躲在花园里面等着她，少年一脸阴郁，眼中全是嫌恶。

“沈宝璋，就算你是我的妹妹，我也不会对你有所改变，你在外面离我远一点。”沈钏瑾低声地警告着。

“你病得不轻，不如找御医看一看脑子。”沈宝璋说。

“谁想跟你走得近，蠢也是会传染的。”

沈钏瑾怒目圆瞪，“你敢骂我蠢？”

“不然呢？”沈宝璋咧嘴一笑。

“你果然比不上眉儿，她比你更适合当沈家嫡女。”沈钏瑾说。

沈宝璋看着他笑得更开心了，突然大声叫道，“大哥，沈钏瑾说我不配当他的妹妹，他想要季眉书。”

“？”沈钏瑾傻眼了。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沈国公和谢氏，还有沈惟谨出现在花园的另一边。

“娘亲，我是不是不够好，二哥才这么讨厌我？”沈宝璋扑到谢氏的怀里，呜呜地哭了两声。

沈国公脸色铁青，虽然他对阿宝的感情谈不上多好，但她是沈家的女儿已经毋庸置疑，轮不到沈钏瑾在背后继续欺负她。

“沈钏瑾，你是不是家法还打得不够你记住教训？”沈国公冷声喝道。

“我不是，我没有，父亲，母亲，你们别相信她，她胡说。”沈钏瑾大叫。

妈的，这个沈宝璋怎么敢的，居然大声喧嚷着告状。

“娘亲，他上次还说要把我扔到池塘淹死，二哥会不会真的要偷偷打死我？”沈宝璋委屈巴巴地问。

“他敢！”沈惟谨冷下脸。

沈钏瑾叫道，“我上次又不知道她是沈家嫡女，长得那么丑。”

“你更丑。”沈宝璋大声叫道，“我长得像娘亲，怎么就丑了，娘亲，他骂你。”

“……”沈钏瑾觉得自己是真犯蠢了，为何要找沈宝璋麻烦。

沈国公气道，“惟哥儿，他就交给你了。”

“是，父亲。”沈惟瑾应了下来。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比起跪祠堂，沈钏瑾更怕沈惟瑾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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