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洛琪发现今天老板和初琳的相亲,两厢都不情愿,从坐下来到开始用餐,两人全程零[jiao]流。
还好,两位长辈都有分寸,没刻意撮合,吃饭的气氛才不尴尬。
小姜和厉蕊都是社牛,慢慢桌上的气氛轻松起来。
初琳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洛琪身上,不时看洛琪两眼,透过洛琪的眉眼在看另一个人,明知故问:“洛琪你是苏城人吧?”
老初拍一下女儿,“弹琴弹傻啦?怎么直呼小洛名字,小洛比你大几个月。”
洛琪笑笑,“没关系的,都是同龄人,喊名字最亲切。”她回初琳,“对的,就住老城区。”
初琳冲她莞尔,用苏城方言说:“你们苏城方言很好听,我最喜欢的城市就是苏城。”
她的苏城方言说得如此地道,所有人都惊诧,包括老初,他从来不晓得女儿还会各地方言。
女儿巡演第一站选在苏城,跟她前男友有关?
厉蕊问道:“说得这么标准,是请了苏城方言老师教的吗?”
初琳说:“不是。我前男友教的。”
“.................”
老初差点被气吐血。
就说她今晚会作妖砸场子,原来坑在这里等着呢。
饭局结束的时候,初琳没要蒋盛和的联系方式,只留了洛琪的微信,美名其曰方便请教苏城方言。
老初直叹气,下楼后对梁甄说:“看到了吧,都故意整我们呢。还好她妈妈没来,想来被我拦住。真要来了,不得被气出高血压直接送去医院抢救啊。”
梁甄心道,她家那位幸好不在,不然看到蒋盛和砸场子,能直接掀桌。
她一晚上都在注意小儿子的举动,他真能忍,一眼没朝洛琪看,没当众拿洛琪当挡箭牌。
看来他带洛琪过来,只是介绍给她认识。
到了楼下,儿子上车前,梁甄喊他,拉他到一旁问话。
她后知后觉,洛琪跟她男朋友在一起多年,快结婚了结果闹出幺蛾子,怎么看怎么玄乎。
“妈妈不是怀疑你人品,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洛琪和她男朋友分手的时间点...”梁甄再三解释:“妈妈不是怀疑你拆散了他们。”
“您这跟怀疑有区别?”
蒋盛和觉得没解释的必要,“您有空多劝劝我爸,让他趁早接受现实。”
梁甄头疼不已,她现在进退两难,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丈夫。
“你姑妈这次住院,其实病得没那么严重,有一半是装的,是不是?”
“是。”
“……”
还真胡闹。
回酒店路上,洛琪还在琢磨,初琳怎么要她的微信。
而且吃饭期间,初琳对她最热络。
“苏城方言学起来简不简单?”老板突然出声。
难和简单,对每个人来说标准不一样。
洛琪转脸回话:“蒋董说难。”
“我姑妈跟你学过?”
“嗯,学过几句。”但几天一过就彻底忘了,只会说再见这一句。
洛琪注意到,老板第一次在她面前称呼蒋月如姑妈,而不再是蒋董。
蒋盛和看着她问:“用苏城方言说‘我暗恋你已经六年零八个月’怎么说?”
洛琪的第一反应,老板说的暗恋应该是他自己的感情经历。
否则谁会说一个这么具体的时间。
她忙用苏城方言说了一遍。
蒋盛和记不住,“你发语音给我。”
洛琪在想,老板是不是打算哪天用苏城方言向他喜欢的那个人表白。而那个人听不懂苏城方言。
她语速适中,把这句话说出来发给老板。
担心老板听语音也学不像,又找了谐音字,把这句话打出来发给他。
蒋盛和又要求她:“再把六年零九个月一直到七年零八个月,都用方言发给我。”
洛琪:“......”
原来老板不确定自己哪个月表白,先准备一年的时间。
她又用方言发了十二句过去。
司机在等信号灯时看一眼后视镜。
一个敢问。
一个当成大事来办。
回到酒店房间,洛琪接到堂妹的电话。
洛雨在电话里哭天喊地求原谅,她的小黄瓜苗死了。
“姐,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可能是我浇水浇多了,反正就是[cao]作失误,根烂掉了。”
堂姐的爱情和小黄瓜苗都死了她手里。
“没事,时间不对。”洛琪宽慰堂妹,“等明年[chun]天再种。”
洛雨处理了阳台上的塑料棚,发誓要给堂姐种出小黄瓜。
为此,她还关注了相关博主,了解怎么[jing]心培育小黄瓜苗。
次年的四月底,她买了黄瓜种子,按照说明种下。
堂姐说得对,上批小黄瓜没能开花结果是因为种的时间不对,今年新种的黄瓜几天后就顶出了嫩芽,长势良好。
天气越来越热,不用再担心阳台温度不够。
六月,黄瓜的蔓爬上了她和堂姐一起搭的黄瓜架。
今天休息,洛雨一早就坐车跑过来。
她才三天没来而已,黄瓜居然开花了,黄黄的一小朵,她数了数,一共有十几个小瓜蒂。
阳台上枝繁叶茂,满眼翠绿。
“姐,快快,拍我两张,拍好看点,拍出我在农家院的氛围。”
她把手机给堂姐。
洛琪今天也不用上班,刚起床不久,身上还穿着睡衣。
她调整角度,怎么也拍不出洛雨想要的大片效果,“我给你P图算了。”
“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咱俩的心血呀。”洛雨轻轻挑起一片黄瓜叶,摆着夸张的造型,“我不累,你尽管拍。”
“姐,什么时候有空出去吃饭啊?”
“又打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呀。”
莫名没了底气。
她那个甲方爸爸,[chun]节后已经第五次明示暗示,说有空一起吃个饭,问她哪天有时间。
堂姐分手九个月了,应该考虑考虑新的生活。
“姐,我们的新黄瓜都开花了。夏天正适合恋爱。”她牛头不对马嘴,但堂姐应该听得懂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洛琪还是那句话:“我现在只想搞钱。”
对她来说,时间过得并不算快,尤其分手的前几个月,每天都难熬。终于熬过了分手的前半年,最近三个月才真的不再去想以前。
偶尔刷财经新闻刷到裴时霄的名字,她也近乎心无[bo]澜。
感情太牵扯[jing]力,就算哪天欠债还清,她也不考虑新恋情,一个人挺好,无牵无挂,没有期盼没有失落。
和父母的关系依旧不冷不热。
[chun]节她没回家,远维集团在国外有个项目启动,需要蒋盛和过去协调相关手续,秘书办只有她假期闲,于是她被安排出差。
一待就是三周,过了元宵节才回来。
她在曼哈顿还见到了蒋月如,[chun]节也是在蒋月如那里吃的年夜饭。
蒋月如准备了三个红包,有她一个。
新的一年就这么到来。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的六月份,苏城迎来了梅雨季,去年的那些事还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洛琪简单洗漱,吃过堂妹给她准备的早饭,开始收拾行李。
洛雨躺在沙发里修照片,瞅一眼箱子,“要出差?”
“嗯。去苏城。”
“怎么又去苏城?你们远维在苏城的项目还没结束?”
“差不多了。这回是参加一个高峰论坛。”AI医疗高峰论坛在苏城举办,蒋盛和受邀参加,她陪同。
论坛为期两天。
周一下午,她和老板再次坐上去苏城的高铁。
远维医疗的两大竞争对手,东博医疗与锐普医疗,裴时霄最终没出让东博的股份,收购没能进行下去。
他们远维顺利收购了锐普医疗,接下来就是远维与锐普医疗的磨合,从管理团队到运营理念。
不知道公司打算派谁过去坐镇。
她其实很心动,工作有挑战[xing],最重要的是待遇比她现在高。
如果继续待在总裁办,三年内她还不上大伯家的一千多万。
蒋盛和瞥了一眼邻座,洛琪看着窗外走神,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
桌上的手机振动,他打开看,几分钟前他问秦墨岭,这周五有没有空。
秦墨岭回:【应该没空。我这几天要选婚纱照。】
蒋盛和:“......”
选婚纱照用不着挑周五晚上选吧,就算选也用不着连着选几天吧。
就是想炫一下拍婚纱照了。
秦墨岭结婚了,和他们小学班主任家的闺女闪婚。第一次相亲,简杭放了秦墨岭鸽子,家里又给他们安排了第二次相亲。
两人见面后火速领证,婚礼还没办。
秦墨岭问:【你周五有什么事?】
蒋盛和:【回去再说,我这两天在苏城出差。】
翌[ri]上午九点,高峰论坛开幕。
洛琪陪蒋盛和提前十分钟到会场,不经意转脸,看到右前方的人时,微微一怔,裴时霄居然也来了。
自从去年在远维大厦楼下他说了不来找她,就再没打扰过她。
除夕那晚,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给她的消息,只有一句:洛琪,新年快乐,一切顺利。
她没回,应该是他。
裴时霄猜到她可能来高峰论坛,今天特意推了其他安排赶过来。他已经参与到东博医疗的具体运营,过来合情合理,算不上打扰她。
裴夫人拍拍儿子:“差不多得了。”
裴时霄依依不舍收回视线,“她现在应该不像以前那么恨我了。”
“然后呢?”
“我再重新追她。”
裴夫人不管他,她能做的这半年多一直在做,无论最后能不能复合,她尽了自己的心。
十月份董事会换届,她盼这一天盼了二十年。
“崔芃有没有联系你?”
裴时霄顿了下才说:“没。上周在餐厅碰巧遇到。”
裴夫人冷哼,“那不是巧。真以为上海就一条街呢,吃个饭都能遇到。”崔芃之前不联系他,因为知道他在国外,并不常回来,联系了也没用。
现在不同,国外的项目上了正轨,不需要他[cao]心,[jiao]给其他人就行,他以后大多的时间都在国内。
这个女人还不死心呢。
她发消息给秘书:【联系一下洛雨,她手头应该有崔芃被抓[jian]的视频,问她买一份,不用买断。】
会议休息期间,裴时霄借着跟别人说话,转脸去看洛琪,没看到洛琪,与蒋盛和清冷的目光相接。
各自淡淡收回。
上午的会议十一点半结束,裴时霄无暇应酬[shu]人,[jiao]给母亲招呼,他疾步走出会场去找洛琪。
在后门出[kou],裴时霄看到她。
洛琪在等蒋盛和,蒋盛和跟贺万程寒暄了几句,她站在远处等老板。
“洛助理。”裴时霄喊她。
周围人来人往,他这么称呼才不过度引人注意。
洛琪没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追出来四处找她,在她这里仅仅泛起一点涟漪,连[bo]动都算不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不用再像刚分手时那样,见到他需要努力去平复自己,假装自己不在乎。
裴时霄走近,低声道:“好久不见了。”
“洛琪,走了。”一道强势的声音[cha]进来。
“好的蒋总。”洛琪奔向蒋盛和。
蒋盛和脸[se]冷淡,把眼镜给她。
洛琪自然而然接过来,两人并肩往外走。
裴时霄看着他们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去年,他在国内的两个项目,基本板上钉钉,可最后节骨眼黄了。
被截胡这种事哪行都有,不值得大惊小怪,他也截胡过别人的项目。
运气也没太差,国内的项目虽然黄了,但之前在海外感兴趣的项目,有了下文,达成愉快合作。
紧接着,洛致丘的公司突然有了融资,而洛琪恰好又调到蒋盛和身边。
蒋盛和原本没注意到东博医疗科技,后来突然想收购。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去年十月,他与洛琪分手后的第一个月。每一件事都正常,但放在一起,就过于巧合。
今年年初,他找[shu]人问到,当初截走他项目的是秦墨岭,而秦墨岭又是蒋盛和的发小。
刚刚,蒋盛和给洛琪解围,看洛琪的眼神,绝不是一个上司看下属的眼神,那眼神里全是男人的占有[yu]。
到了这一步,裴时霄做不到自欺欺人,索[xing]问个明白,“蒋总,请留步。”
洛琪不想麻烦老板,这毕竟是自己的私事,“蒋总,我下去自己解决。”
“他找的是我,你坐好了。”蒋盛和示意司机,“到前面等我。”他关上车门。
司机将车开走,开到前面方便停车的地方。
裴时霄走近,自报家门,“蒋总,久仰,我是裴时霄。”
蒋盛和一点都不意外,“幸会。什么事?”
裴时霄单刀直入:“去年十月份,我们公司国内的两个项目黄了,听说,是秦墨岭找人截了我的项目。国外的项目,我算是白忙活,坑太多,根本不赚钱,应该也是他[cha]了手。”
蒋盛和:“不是他。是我。”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认了,裴时霄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他排除可能:“是不是蒋董的意思?她想替洛琪出气。”
蒋盛和不答反问:“为什么非得是我姑妈的意思,就不能是我心甘情愿为洛琪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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