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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chun][ri]渐深,这些天天气不错,柳舒花绽,闻依心情也好。

  许久没联系闻女士,这天打电话问才知道人家去旅游了。

  闻依一惊,“去哪?姓徐的跟你去?”

  “你别大惊小怪,我没跟他去,去西北,和几个朋友报的团。”

  闻依安静了会才说:“每天给我发消息。”

  “你不嫌烦啊,挂了。”

  电话挂断,闻依呆在原地。

  夏天她身边摇着尾巴。

  闻依直接打开支付宝给闻红毓转过去十万。

  闻红毓这辈子为了她哪也没去过,旅游这种事换以前根本不会发生,闻依心里愧疚,工作以后常常惹她生气还搬出去住,工作又忙,偶尔[chou]空才能回一趟家,前段时间又因为结婚这事气她一顿,闻红毓碰上她这个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现在好了,闻女士又谈恋爱又去旅游,女儿结婚生子,终于能过上好[ri]子,她高兴呢。

  秦南山正好走过来,闻依说:“等孩子出生,我想让我妈来照顾。”

  他没有思考,直接回应:“好。”

  可闻红毓西北之旅并不顺利,没两天就提前结束回家,闻依当即收到消息:她妈男朋友的女儿回国,双方要见面。

  闻依下班直接回长乐巷,闻女士一见她直往她身后探,“小秦呢?”

  “你家小秦没来,明天吃饭直接过去。”闻依放下包,轻哼:“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是你儿子。”

  “小秦对我好,就是我儿子。”

  “哇,闻女士,我给你转了十万哎,你太过分了啊。”

  闻红毓笑着瞪她,“行了,贫什么,我这不用你过来,一起吃个饭而已,能有多大事。”

  闻依坐下来喝了[kou]水,认真问她:“妈,你打算来真的啊?”

  闻红毓却手里活不停,走来走去,“什么来真的,走一步算一步。”

  “不来真的见人家女儿干嘛?”

  “徐朗不也见了你,吃个饭而已,没有什么特殊含义。”闻红毓去阳台晾洗好的衣服。

  闻依静静坐着,等她进来,不让她走了,拉着人坐下,“妈,我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你如果考虑好了就去做,领不领证都行,他家有房子的吧?到时候要搬家喊我回来。”

  闻红毓单了三十年,现在能有个人一起生活,她没理由反对。

  她西北玩得好好的,现在说回就回,显然把见人家女儿这事放在心上。

  闻红毓望她一眼,嘴还硬:“胡说八道什么。”

  “现在老来伴多正常,而且你们都不老,再努力努力还能生个娃。”

  闻红毓直接给她一个暴栗,可又接着不疾不徐说:“再说吧,先看看人家女儿什么想法。”

  “是你俩谈恋爱,又不是和他女儿谈恋爱,她要是不同意你们还不在一起了?”

  闻红毓看着她,神[se]认真:“闻依,你要是不同

  意,我不会和他在一起,你能明白吗?”

  闻依闻言轻声叹气,挪动位置过去,亲昵抱上她脖子,“妈......”

  母女俩安静了会,闻依问:“你跟我说说他女儿,我明天讨她开心去。”

  闻红毓好笑:“用不着。”

  不过闻红毓还是说了,徐朗女儿从小没妈被惯着长大,[xing]格娇气蛮横,花钱如流水,在外念大学时失踪过两回,徐朗急得都买好机票准备出国找人,最后她是喝醉酒睡朋友家去了。

  现在是因为学业不能按时完成,提前回国。

  闻依忽然明白闻红毓为什么着急赶回来的原因,这位可不是像她这么好搞定。

  她安慰:“没事,妈,咱们还年轻,这个不行换下一个。”

  闻红毓又瞪她:“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嘿嘿。”

  嘴上说得轻松,闻依还是希望闻女士感情一切顺利,这么大年纪了,真感情受挫挺难受的。

  晚上睡觉,秦南山打电话过来,闻依窝在被窝里接听,声音压低:“喂?”

  秦南山:“怎么声音这么小?”

  “我家隔音不好。”

  电话那头露出愉悦笑声,“我们又不做贼,还是这个点妈睡了?”

  那倒没有,闻依露出被子,“干嘛呀?”

  “明天几点去?”

  “七点,安华酒店。”

  “好。”

  微弱电流声在寂静深夜放大,呼吸声一深一浅。

  从东郊回来后俩人之间有了些细微变化,说不清是什么,像是塑料夫妻更加亲密一些,彼此都在朝共同一个方向努力,去突破他说的界限。

  但又没达到恩爱的程度......倒有点若有若无捕捉不到的暧昧在里面。

  闻依:“还有事吗?”

  好久,他浅声问:“宝宝踢你吗?”

  “没有,今晚没有。”男人声线温柔,闻依眼眸流转,侧身重新拉过被子,也小声说:“可能是因为今晚爸爸不在身边。”

  这几晚秦南山忙完都会按时进房抹油讲故事,十分积极,宝宝渐渐习惯他的声音,他一讲故事就疯狂动作,今晚他不在,宝宝安安静静。

  秦南山笑:“就一晚没见。”

  闻依心一静,猛然意识到什么,慌了慌,恢复平[ri]语气,甚至带上冷意,“睡了,你明天别迟到。”

  “嗯,晚安。”

  电话挂断,闻依侧躺,摸摸胸[kou],安抚不知为何躁动的心脏。

  ......

  闻依第二天准时抵达安华酒店,秦南山已经提前到,手里提了两个袋子。

  她问是什么,他说:“披肩,我妈认识个苏绣非遗文化传承人,她亲手做的。”

  “这么贵重?”

  “没事,放着也是[lang]费。”

  闻依点点头,“破费了,帮我谢谢妈。”

  包厢里徐朗和闻红毓已经在,两

  个中年人面[se]拘谨,看得出紧张,闻依心里笑,没想到还能见识这种场面。

  徐朗提前打预防针:“南山依依,小怡[xing]子冲,等会要是说了什么你们别介意。”

  看来真是不好相处,闻依开始担心她妈和他女儿一起生活的[ri]子。

  原定七点吃饭,七点一刻,徐心怡没到,徐朗打电话问,说在路上了,七点半,还是没来。

  除了徐朗,在场三人依然耐着[xing]子等。

  七点四十,人终于来了。

  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妆化得[jing]致,眼神从最旁边秦南山扫到闻红毓,最后在闻红毓身上停留许久,坐下,让上菜。

  没有解释也没有招呼,闻依眉心拧了拧。

  闻红毓热情开场:“小怡刚回国,是不是很久没吃过中国菜?我和你爸特意选的中餐厅,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徐心怡呵一声,语气轻蔑:“阿姨,现在国外唐人街好几条,中餐馆到处是,不至于吃不上饭哈。”

  气氛停滞,闻红毓面[se]尴尬,徐朗伸手拉了拉徐心怡,给了个警告眼神。

  闻依拳头都捏紧了,闻红毓也来拉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菜陆续上,徐心怡夹起一块北京烤鸭,吃两[kou],“呸”到碗里,“这也太臊,什么饭店。”

  几人再次僵住。

  “那咱们不吃这个。”闻红毓温柔笑,把没来得及给的礼物递出去,“小怡,这是你姐和姐夫给你准备的礼物。”

  徐心怡哼:“我可没有姐。”

  徐朗替她收下,徐心怡往闻依俩人方向探来一眼,视线多在秦南山身上停留几瞬,随后伸手拿出披肩看几眼,不屑丢下:“这地摊货吧?”

  闻依夫妻脸[se]不约而同沉下来,闻依没忍住:“徐小姐,这不是地摊货,这是非遗苏绣纯手工披肩,这家酒店也是我妈和你爸[jing]心选的地方,昨晚他们打了一晚上电话,商量着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这都是我们的心意。”

  徐心怡嘴角扯了扯,浑不在意,随意扒拉着眼前的菜。

  闻红毓脸上带笑,依旧热情给徐心怡夹菜,夹了几箸,徐心怡冷声道:“阿姨,您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同意你跟我爸在一起。”

  场面又一次陷入僵滞,闻红毓放下筷子,挂着的笑容跟着卸下。

  徐心怡年轻气盛,说话未经大脑的直白:“听说您二十多年一直没有结过婚,我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看您和您女儿都长得挺漂亮,我爸这个人老实容易被骗,我作为女儿得多长个心眼。”

  徐朗猛地站起来,呵斥:“徐心怡,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闻红毓也赶紧站起来,拉了拉徐朗,小声说话:“徐朗......”

  闻依气得手都在抖,秦南山伸手握住她,给予安抚。

  徐朗声音严厉:“今天让你过来吃饭不是听你意见,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们都会在一起。”

  徐心怡仰起脸,气势汹汹:“既然

  这样你叫我来干嘛!你们双宿双飞好了啊!最后再生个男孩,家产全给他!你们一个两个怀的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

  徐朗扬起胳膊就要打下去,旁边闻红毓及时拉住。

  “你打啊!有本事你打!”徐心怡更气,猛然站起,动作间拉扯到圆桌转盘,转盘一动,放着鱼的盘子突出,撞到闻依跟前的玻璃杯,玻璃杯哐啷倒下,砸到闻依孕肚上。

  闻依瞬间吃痛,惊呼了声,玻璃杯里茶水迅速浸湿衣服,[chun][ri]中,温度不高,放凉的水碰上肌肤,一阵冰凉。

  场内争执的几人停下纷纷望过来,秦南山立即问:“没事吧?”

  怀孕这么久没受过伤,这一砸也不知道会不会砸出个所以然来,闻依也害怕,望着人,声音都弱了,“我不知道......”

  闻红毓再管不了别人,慌张不已:“依依,有事没事,要不要去医院?”

  闻依六神无主。

  秦南山把车钥匙递给闻红毓,冷静说:“妈您先带她去车上换件衣服,我记得后排袋子里放了件裙子,我晚点出去,我们再去医院。”

  “好好好。”闻红毓赶紧扶着人起来,闻依离开前看他一眼,他回望,轻轻点了点头。

  人一走,秦南山扭头看向对面父女俩,往常温和的脸下沉,眉间染上几抹愠怒。

  徐心怡知道自己刚刚伤到人,又对上男人凌厉视线,吓得一缩。

  “徐小姐,关于你的话我有几点要解释。”没多少时间,秦南山语气低沉,直接开[kou]:“我妈和你爸一样,没结婚都是为了自己女儿,没有你所揣测的多余事情,请你不要恶语伤人。”

  “另外,我们家并不缺钱,我太太和我有能力给她一个幸福的下半生生活,我们并不贪图你家家业,据我所知,我妈也并不打算要孩子。”

  “还有,两位长辈正经相识相知,做出在一起的决定并不容易,我相信他们的感情真挚纯粹,而这不是你攻击我太太和我妈长相的理由。”

  秦南山目光微凝,“徐小姐,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没必要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你今天既然愿意来,不妨多为你父亲考虑考虑。”

  说完,面向徐朗,“徐先生,您再好好劝劝,如果事情无法解决,我们也并不想让我妈受委屈。”

  徐朗还怔着,忙应:“是是是,南山你放心。”

  秦南山颔首,拿起母女俩落下的包,迅速迈步离开。

  ......

  晚上医院只有急诊,医生检查完,说没事,让之后小心点,这几天随时听一下胎心,有不对劲再来检查。

  在医院门[kou]药店买了胎心检测仪,闻红毓不放心,想跟他们回去。

  大学东路的房子住不了人,三人直接回长乐巷去。

  路上闻依缓过来劲,问秦南山后来留下来说了什么,他没说,闻依只好去安慰闻红毓,“妈,这个徐心怡我看还没长大,你别把她的话放心上。”

  闻红毓扯出笑容:“我知道

  (),徐朗跟我说过一些?()?[(),只是今天让你和小秦白来一趟了,还无缘无故听这些。”

  “说什么呢,没白来。”不来还不知徐朗这女儿这个[xing]格,闻依问:“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闻红毓:“再看看,急不来。”

  现在也只能这样,闻依心里摇头,没想到闻女士的情感历程居然比她还曲折,

  到家,收拾完闻依开始倒弄胎心检测仪,一般28周左右才需要监测胎心,现在算是提前。

  闻依看完一遍说明书,明白过来怎么用,她一开始不敢用在肚子上,又不想在自己胸上涂耦合剂,扬声喊:“秦南山。”

  秦南山正好洗完澡进来,“怎么了?”

  闻依扬扬手里小机器,“我想试试这个能不能用。”

  秦南山一下听明白,“你等我吹一下头发。”

  “噢。”

  又等了会,他终于进屋,自觉坐上床,脱掉上衣。

  秦南山不是健身型身材,但他身量骨架在那,身材匀称健康,手臂线条流畅,薄薄肌[rou]像巧克力块状分明,腰身劲瘦,整个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闻依视线往上,看见他锁骨下一枚小痣,就在骨头下,像是印上去,有点不真实,让人想摸一摸。

  以前穿衣服都掩住,只有脱了才能看见的一颗小痣。

  只有她才能看见的一颗小痣。

  闻依脸[se]渐红,不敢再看,匆忙瞥开,她在探头上涂上耦合剂,“来了噢。”

  秦南山低声应:“嗯。”

  闻依快速把探头放上他心[kou]位置,低头调整仪器音量键,手同时轻柔滑动,没一会,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通过机器扩出,闻依惊喜抬头,一下撞进男人晦暗如深的眼里。

  她嘴里的话停在喉咙,咽咽[kou]水,慢半拍的惊喜缓慢说出,“真的能听见。”

  薄唇再次吐出单音节,“嗯。”

  闻依手还在动,心跳一声一声,“哒哒哒”,如同马蹄踩踏。

  可平稳的心跳不知为何渐渐急促起来,像是马儿受惊,失去方向。

  “咦?”闻依收回探头,左右翻看,“坏了吗?”

  秦南山坐着也比她高,闻依睡衣宽松,丰盈胸脯随动作颤动,此刻低眸看着,一览无遗。

  男人呼吸重了重,视线微移,捉住她手,抑着声说:“没坏,给宝宝测吧。”

  “噢。”

  闻依躺下来,其他工作[jiao]给爸爸。

  做过许多次B超,闻依对冰凉的[ye]体以及探头移动的感觉[shu]悉,没一会,仪器传出宝宝心跳声,比秦南山的快一些,但弱一点。

  闻依怡没有最初欣喜,取而代之是安慰,幸好杯子没砸出什么事。

  听了两三分钟,确认宝宝没事,秦南山收好仪器,又[chou]过纸巾把耦合剂擦掉,“涂油?”

  “好。”

  他动作[shu]练,闻依不用多[jiao]代什么,盯着他动作看了会,想起来问:“后来徐朗和徐心怡怎么

  ()  说?”

  “徐朗自然还是站在妈这边,不过徐心怡估计需要花点时间来接受。”

  “我挺担心的,我妈看着是真上了心,要是最后没成多难过呀,你说这徐心怡都成年了怎么不多为她爸想想,还有她说那些话......”闻依越想越气,“她可千万别勉强,到时候只是嘴上点头答应,真住一起难过的还不是我妈?”

  “先别做这么多假设,徐家有点家底,徐心怡应当不会和父亲一起住,只是,”秦南山轻叹一声,手下动作放柔,“如果真要二选一,徐朗未必会跟自己女儿闹起来,你和妈保持联系。”

  “我知道。”

  闻依看着他侧脸,秦南山脸庞渐渐与晚上吃饭时重合,心思渐远。

  她当时心里全是无助,不仅怕伤到孩子,还对眼前局势失去判断。

  二十多年,她们家从没有过男人,闻红毓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修小家电拆洗空调换灯具这种活都是自己干,实在干不了了才会找舅舅或者请工人。

  家长会是闻红毓开,有不知情的小朋友见次次都是闻红毓来,好奇问她有没有爸爸,闻依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学以前他们不住长乐巷,搬出来是因为房东坐地起价,闻红毓不肯,房东见家里只有母女两个,直接进屋替她们收拾行李丢出来,闻依那会七岁,闻红毓牵着她手站在门[kou],眼眶通红,嘴唇都快咬破。

  后来她们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舅舅过来,帮她们讨要了剩下一年的租金,之后闻红毓咬牙用完积蓄又贷款二十万,买下长乐巷这套小房子,她们不必过被人驱赶的生活。

  大学刚毕业那会闻红毓做手术,医生让家属签字,全是闻依签的,医生没问,但眼里好奇神[se]让人印象深刻。

  做完手术闻红毓好几天不能下床,上厕所吃饭闻依一个人伺候,她没觉得辛苦,只是看着病房里幸福和睦的完整家庭多少有些心酸。

  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她也曾打算这辈子就她和闻红毓两个人过下去,曾经缺失的陪伴和父爱在长大后已不再需要。

  可如今第一次有人为她们母女俩出头,秦南山站起来那一刻,她一颗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拨弄了一下,高高弹起,却又稳稳放下。

  明知也许是童年背景让她对他产生滤镜,但仍因某一瞬体验到的被保护的安全感,让她逃离不想面对的环境而心生肤浅感动。

  闻依轻轻叫他名字:“秦南山。”

  他专注于手里工作,没看她,低沉声线尾音婉转:“嗯?”

  闻依心脏一停,那天秦西说的话映入脑海。

  喜欢,她喜欢秦南山?

  闻依失神片刻,恼恨孕激素总是乱作祟,把感动等同于喜欢。

  但怎么回事,她现在好想抱抱他。

  一定是宝宝被揉得太舒服,掌控她大脑。

  闻依内心和宝宝一番争论,落败,不受控制地弯过身子,去拥抱那个认真给她抹妊娠油的男人。

  秦南山怔住,

  鼻息间全是女人香甜的沐浴露气息,手不知该往哪放。

  “闻依?”

  “别动,抱抱。”

  ......

  第二天正好是第三次产检。

  工作[ri],秦南山没空去陪她,他说请假,闻依不让,她自己有手有脚的,医院又都是[shu]人,没必要矫情到一定要让爸爸陪。

  这回做的是四维彩超,宝宝在羊水里任意移动,像根活动灵活的大香蕉,滑来滑去,赵灵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闻依,我怎么觉得像个男孩?”

  闻依傻了,愣住,快要哭出来,“张主任......”

  张主任跟赵灵相[shu],但依然保持良好医德医风,闭嘴不言。

  闻依因为赵灵一句话心情低落至极,最后是称身高体重,净身高一米六三的闻依怀孕前96斤,现在113斤。

  要不是赵灵在身边扶着,闻依大概会晕倒不起。

  17斤,才22周她就重了17斤!

  闻依看着医院厕所镜子里的自己,[yu]哭无泪,“呜呜赵灵,我好胖,脸都圆了。”

  赵灵安慰:“才一百多一点你就说胖,你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

  “不是一百多一点,是一百一十三!”闻依捏自己脸,恨不得把脸上多增加的[rou]给捏下来。

  产检结束,赵灵留她吃饭,闻依说不吃,要减肥。

  下定决心离开医院,刚到公司门[kou],深深叹气,扭头去了附近餐厅,她不吃,宝宝得吃。

  丧了一个中午,下午还得提起干劲工作,真是愁人。

  秦南山今天开会开得晚,晚上到家时鞋柜下已经凌乱摆着双她常穿的小皮鞋,他摆正,朝里喊了声:“闻依?”

  没人应,秦南山往里走,走两步停下,转头看客厅茶几。

  零食他之前收回主卧,但不可能拦得住,现在区别仅仅是零食仓库换了一个地。

  茶几上总会放着她吃不完的以及准备吃的,他之前见着都会收,但第二天依然重新出现,他放弃挣扎,然而现在台面干净得只剩遥控器。

  秦南山去次卧拉开[chou]屉,[chou]屉里同样空无一物。

  他眉心跳了跳,有股不详预兆。

  闻依听见动静出来,第一句话是:“你今天溜不溜夏天,我跟你下去。”

  秦南山还没应话,她自顾说:“[chun]天来了呀,老憋在屋子里多[lang]费[chun]光。”

  他先问:“吃饭没有?”

  闻依说没吃,秦南山:“先吃饭。”

  “我没什么胃[kou],你不要煮太多。”

  “好。”

  有秦南山在晚上基本都在家吃,但他不会特意弄复杂的菜式,有时候一碗浇头满满的面,有时候一锅全是料的汤,简单但味道好,闻依总是不自觉吃多。

  今晚他炒了一个[rou]一个菜,还有蒸蛋,闻依吃得克制,往常一碗饭的量今天半碗。

  秦南山眉头微蹙,“今天产检检出什么了?”

  “没有,一切正常,宝宝健康。”

  “那怎么吃这么少?”

  闻依放下筷子看向他,终是没忍住,可怜兮兮说:“秦南山,你有没有觉得我胖了?”

  秦南山旋即明白零食们为何不知去向,他勾起唇笑:“没胖,很正常。”

  “那是因为你天天跟我在一起没发现,我胖了十七斤呢,脸都圆一圈。”又说:“都怪你,天天让我吃这个吃那个。”

  她的责怪总是来的莫名其妙,秦南山习以为常,什么都没说:“那等会一起去遛狗。”

  “嗯,我要走五圈!不行,六圈!”

  秦南山看一眼她信誓旦旦模样,眼尾上翘,继续吃饭。

  七点半,俩人下楼。

  四月,[chun]雨润叶,小区里一片油绿,光秃枝干上的玉兰花正盛。

  夏天撒着欢跑前面,秦南山扯扯绳子把它拽回来,“慢点。”

  闻依疑惑:“夏天不是不咬人吗?你怎么还牵绳呢?”

  “总有像你一样第一次见夏天的邻居,它体型大,容易吓着人,养狗狗也要讲究公德秩序。”

  闻依心想,要是所有养大型犬的人都有他这种思想高度就好了,哪还有那么多狗咬人的新闻?

  现在天气没那么冷,小区里散步的人很多,小孩老人一家三[kou],走走停停。

  也有跟她一样的孕妇妈妈,一凑近,话题没停,对方月子比她大,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热情给闻依传授经验,包括之后待产时准备的孕妇包,生产注意事项,甚至生产之后恶露怎么处理。

  闻依听得头皮发麻,她暂时还不想为没有到来的处境烦恼,赶紧结束闲聊离开。

  可没走几步,心情还是被影响,闻依泫然[yu]泣:“好可怕啊,我不想生了怎么办?”

  秦南山这几个月除了看科研论文,闲时也会去了解怀孕生产知识,知道那是一个大难关,他安慰:“一附院妇产科经验丰富,我们也提前做好准备,不会有事的,我最近看了些月子中心,他们提供的服务都还不错,你看要不要去,还是请个月嫂到家里来?”

  闻依吸吸鼻子,做他给的选择题:“住月子中心吧。”

  “嗯。”

  走到小区门[kou],闻依停下,“秦南山,我想吃甜的。”

  她心情太差,得吃甜的转变心情。

  俩人在小区门[kou]便利店买了冰淇淋,边吃边走回来。

  要是一个小时以前秦南山肯定不让她吃冰的,闻依感慨,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啊。

  可到家一照镜子看见自己[ri]渐圆润的脸和胸,吃完冰淇淋的人又后悔了,在卫生间里大喊:“秦南山,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啊啊啊!”

  秦南山捂上夏天耳朵,默默把次卧门关上。

  ......

  九点半进主卧,床上女人窝着玩手机,他问:“你不上课了?”

  “不上,结束了。”

  他点点头,找好衣服出去洗澡,

  再回来,她换了姿势玩手机,秦南山提醒:“你别看太近,对眼睛不好。()”

  闻依丢掉手机,闭眼躺平。

  暴躁[xing]子没了,预示心情不好,秦南山以为她还在想散步时的事,产检报告单我看了,孩子身高体型正常,你各项数据也正常,不会有意外的,你要是实在害怕,我们到时候提前住院,做足准备。∟()_[(()”

  女人声音闷闷:“嗯......”

  兴致依旧不高,秦南山斟酌一会,继续说:“妈的事你不用想太多,如果徐朗这点安全感都不能给,那走到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你也不胖,我刚刚发消息问妈了。”他怕她误会,特地补充:“问的你妈,她说她怀你时没胖多少,生产之后恢复得也快,所以你变胖的可能[xing]很小。”

  闻依睁眼,扭捏说话:“你怎么还问她这个。”

  “有事,顺便问的。”

  “什么事?”

  他不说,“没什么。”

  闻依撇撇嘴,还整上秘密了。

  秦南山半靠在床头,沿着头顶暖黄光线看她,片刻后开[kou]说道:“我们下午开了个会。”

  “什么会?”

  “开会前系主任说带上吃饭的家伙去,我们全部人都带了笔记本电脑,唯独一个新来的老师没有,你猜他带了什么?”

  闻依听懂,干瘪的冷笑话配上他不会说笑话的语气,更加好笑,她终于露出笑容,好看的眉弯弯,“带了碗,秦南山你好无聊啊!”

  秦南山也轻笑两声,冷笑话时间过去,拿过床头柜妊娠油,自动自觉准备干活。

  闻依确实因为他说的这些事烦,但还有一件,思索片刻,决定把她的烦恼传递给他,“秦南山,我觉得肚子里可能是个男孩,怎么办啊?”

  秦南山一愣,“为什么?张主任说的?”

  “不是......”话刚说完,闻依瞬间睁大眼,一脸惊恐,秦南山见状不对,赶紧问:“怎么了?”

  闻依掉了两滴泪,委屈控诉,“呜呜他动了,动得好强烈,他真是男孩,呜呜我买了那么多女孩的衣服,怎么办,真是个男孩!秦南山!是个男孩,我好难过啊!”

  秦南山哑然,放下妊娠油,直接伸手覆在她白皙肚皮上,感受胎动。

  宝宝确实像条灵活的小鱼,游来游去,还一边吐泡泡。

  秦南山唇角微扬,眼底漾开星碎光芒,“别多想,胎动是正常现象,女孩也会动的强烈。”

  闻依吸吸鼻子,泪眼朦胧:“真的吗?”

  “嗯,会是个女孩的。”

  “可我还是害怕。”

  “不用怕。”

  闻依平躺着,目光向上,直勾勾盯着侧身望向她的男人,她怎么觉得,他在发光啊,眼睛里都是星星,是灯太亮了还是她眼蒙了?

  她抿抿唇,这次分不清是不是孕激素作祟了。

  许久,小心翼翼试探他所谓界限,“那你亲亲我,亲亲我我就不怕了。”

  秦南山愣住,“闻依......”

  “是我要求你的,你不用有压力,也没有对我不尊重。”等两秒,他还是没动静,她生气,“哼,不亲算了。”

  闻依闭上眼睡觉。

  三秒,十秒,或者十五秒,淡淡檀香味贴近,男[xing]荷尔蒙气息与她身上孕雌激素完美相融,心跳轰隆时感受到额头轻柔一吻。

  有点凉,软软绵绵,盛满温柔缱绻。

  [chun]风[dang]漾,窗外纯白洁净的玉兰扑簌落下,落了满地。

  闻依耳垂渐红,扯过被子蒙住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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