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陶晓皙真不是怀疑他什么。
她吃中午饭的时候,姜又琳给她发过来一个什么所谓的科学研究调查报告,附上一段加N个感叹号的话,你看看男人的平均水平是多少,陶晓皙,你男人完全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最顶端。
陶晓皙大概扫了一眼……嗯…… 她男人应该是被压在金字塔底端的最底端。
她当然相信陈放,年纪轻轻,身强体壮,会有什么问题,第一次这样也实属正常。但……这个世上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万一呢……
万一那个什么……呢,是吧。
她就是提前做了一个功课而已,其他真没多想,她可以发誓。
陶晓皙正在睡梦中对着牛鞭发誓,突然觉得身体有些轻飘飘的晃,她勉强睁了睁眼睛,看到了一个紧绷成刀锋的下颌。
“你回来了?”她说完迷迷瞪瞪地又要睡过去。
陈放用带着外面寒气的手冰了冰她的脸。
陶晓皙又睁开了眼睛,垂着的手抬起,碰了碰他的手背,“今天外面很冷,你以后出去要多穿些衣服,你看你手这么凉,脸也冻青了。”
……
脸都冻青了的人刚要撒手把她往床上扔,陶晓皙晃了一下腿,“等一下,我刚来大姨妈了,你能不能把沙发上我铺的那个毯子帮我拿过来,我怕我待会儿睡着了弄到床上,我睡觉有点不老实。”
……
陈放全身的火气哗啦啦地碎了一地,脸由青转紫最后直接黑成了煤炭球。他在原地站定了几秒,又站定几秒,把下巴绷出的利刃给生生压了下去,才抱着人回到客厅,拿起沙发上的毯子刚要转身。
“还有我的平板。”陶晓皙伸手去够茶几上的平板,但是够不到。
陈放没有动,看着她。
陶晓皙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再往前稍稍走一步,我手太短,拿不到。”
……
如果可以,陈放只想打开窗户,把那个平板连同笔记本一起扔到外面的河里,让它们永远地沉在河底的淤泥中,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眼前。
“你不能看平板。” 陈放抱着人回了卧室。
陶晓皙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来大姨妈了。”
陶晓皙: ……
这两者之间还能产生一个因果关系是陶晓皙没有想到的。不过不看就不看吧,反正她现在困得要死,还是睡觉最重要。
这一觉又睡得很舒服,她有些认床,新换一个地方往往都睡不好,但她和这张床倒是适应得很好。被窝里软乎乎的,屋里暖乎乎的,陶晓皙伸了个懒腰,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杯子。
她端起来,闻了闻,他还挺懂的嘛,姜糖水,还是热的。
她喝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着急忙慌地下了床,踢踏着拖鞋小跑到客厅,看到茶几上的笔记本是合着的才放下心来,幸亏她睡觉之前还记得给合上,不然让他看到岂不是要伤他自尊心。
男人的自尊心,是万万伤不得的。
陈放靠在厨房的橱柜上,冷眼看着她的动作。
陶晓皙一转身看到他,惊了一下,把笔记本往身后藏了藏,装作若无其事,“你在做什么,这么香。”
陈放语气淡淡的,“炖的[ji]汤,你不是来姨妈了,老太太说[ji]汤可以补气血。”
陶晓皙没有听出他声音里凉飕飕的冷,她听到做的是[ji]汤眼睛亮了一下,“你好厉害,竟然会做[ji]汤。”
他会做饭,这件事真是意外之喜。
陈放看着她盈盈的眸光,暗自咬了咬牙。他换了神[se],脸上带出了几分颓,叹息一声,转身去看灶台上的砂锅,“我有什么可厉害的,也就会煮个[ji]汤。”
嗯?
呃?
这声叹息,这个话,这个语气,这个神情,这落寞的背影,这还是被昨晚的事情给打击到了?
这种事儿,打击确实是致命的。
“会煮[ji]汤还不厉害,我就不会煮,我妈每次熬汤也都熬不好。”陶晓皙想要安慰人又不想被察觉到,把自己亲妈的短也揭了出来。
为了充分地表达他在她眼里很厉害,陶晓皙将砂锅里的[ji]汤喝了个干干净净。可是没什么用,一晚上,他的情绪好像比她大姨妈最难受的时候都要低落。
陶晓皙端着杯子,时不时在厨房门[kou]转一圈,他正在刷碗,她怎么觉得他连头发根都透着沉闷。也是,他肯定攒着劲儿,想着今晚做些什么来一雪前耻呢,结果条件不允许,她大姨妈提前来了,老天爷都在和他作对,这事儿如果搁她身上,她肯定也会觉得憋屈。
陶晓皙喝完一杯姜糖水也没想好要怎么办,她去续了一杯又转回厨房,要不待会儿看一场篮球赛吧,她记得他篮球打得很好,她对篮球不怎么通,看的时候就让他给她讲,男生嘛,讲到自己擅长的东西总能增加一些自信,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他情绪提起来些。
陶晓皙想得太过入神,和厨房走出来的人撞到了一起,她栽到了他怀里,她手里的大半杯姜糖水,泼到了他身上。
陶晓皙先是一呆,随即马上去扒他的衣服,“对不起,我没看到你,有没有烫到?”
她有些急,水虽然不是滚烫的,但也有一定热度。
陈放还没开[kou],眼看着她掀起他的T恤,从下到上卷起,露出大半个胸膛。
两个人俱是一愣。
陈放是没想到她掀他衣服掀得这么利索。
陶晓皙开始是真慌,怕烫伤了他,等看到衣服下面的……嗯……风景,眼睛有点本能地放直,她昨晚光顾着紧张了,全程几乎都闭着眼睛。
她是知道他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即使他平时在衣服上没有那么讲究,随便一搭也是好看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好。
陶晓皙忍住想要咽[kou]水的本能,视线努力固定在他胸前的一片红上,“疼不疼?这得拿冰敷一下,不然待会儿起泡了就麻烦了。”
陶晓皙自问自答,擦着他的肩膀进到厨房去拿冰袋。
红是有些红,但是真不疼,水不算太热,又隔着衣服,要是只他自己在,也就换件衣服,冰敷什么的,实在没必要。
陶晓皙拿着冰袋回来,“你去沙发上等我,我再去洗手间拿条毛--”
剩下的字她自己咽了下去,他单手抻着T恤的领[kou],头侧了一下,衣服瞬间从他身上脱了下来,她刚才看到的一切,以一种没有任何遮掩的更加直白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眼前。
陈放手里拎着T恤,垂眼看她,“这样更方便你敷。”
额……确实……更方便。
但她有说是她敷吗,又不是烫在他够不到的位置。不过,总归是她惹下的祸端,那她就负责到底吧。
他[luo]着上身,半靠在沙发上,陶晓皙尽力让自己集中在手里的冰袋上,但还是不行。以后,如果他们再[shu]一点儿了,她可不可以请他做她的模特,她脑海里有很多关于这个身材的场景构思,应该能出来好多张漫画,她也就不用费劲巴拉地去网上找素材激发灵感了。
陈放看着越来越往下的冰袋,开[kou],“可以摸。”
“什么?”陶晓皙沉浸在自己胡乱的想象里,没听清他的话。
“你可以摸摸看,我看你好像很想摸。”
嗯????
额!!!!
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苍天啊,陶晓皙涌上后知后觉的羞耻感,怎么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眼睛。
她越窘迫,脸越红,他眼里的笑越多,攒了几个小时的憋屈才稍微释放出来一些。
等她大姨妈走了,等他能收拾她了,等他收拾完了她,他得让她自己拿出那个笔记本来,在他面前,把她自己做的笔记全都给撕掉,最好撕成碎渣渣。
窘成红苹果的陶晓皙看着他的笑,恶从胆边生,是他邀请她的,这可不算是她占便宜。
她冲他弯了弯眼睛,手起手落。
然后……
刚才还悠悠然调戏媳妇儿的某人,身体瞬间僵成雕像,还咻咻地冒着热气。
陈放咬住后槽牙,她就不能按照常理出一次牌。
对战双方的局势发生了逆转,脸红的人依旧脸红,但至少不窘迫了,反正现在窘迫的不是她,可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自己干受着。
陶晓皙高兴得太早了,对于男人来说,就没有干受着这个词。
冰袋被丢在了茶几上。
外面夜[se]正浓,星空闪闪,月亮悄悄躲进了云朵的后面。
好久之后。
……
又过了很久。
……
久到陶晓皙都绝望了。
她就不该被他那落寞的背影所骗,应承下这累人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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