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更慌，想伸手去碰雪冥，可是整个人都被禁锢在被子里，手伸不出来。

雪冥的力气不算大，但是他凝眸蹙眉的样子，牧野生怕自己挣扎时伤了他。

便只能用额头去碰雪冥的脸，极尽所能地表达自己的安慰和担忧。

雪冥感受到牧野的动作，眉头舒展开，低头看身下的人，笑问：“做什么？”

牧野仍在担忧着，“你哪里疼？好些了吗？”

雪冥眼里全是满足，双臂环住牧野的双肩，把人结结实实地抱着，填满整个怀抱。

而后轻声开口：“这般让我抱着便好多了。”

牧野将信将疑，“真的？”

“嗯。”雪冥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偏过头，脑袋埋进牧野脖颈里，声音也被埋得闷闷地，“嗯，这般压着，会好得更快。”

牧野脸黑了一瞬，咬牙，“雪冥！你敢骗我！”

雪冥忙解释，“没有骗，刚刚真的疼。现在才刚刚好。”

牧野又信了，巴巴地问：“怎么会突然疼的？是不是受了内伤，让我看看。”

雪冥却抱得更紧，不许他动，“你看了就跑不掉了。小野，这三年，你后悔吗？”

牧野不明所以，“后悔什么？”

雪冥：“与我一处，可有片刻的后悔？除了流言蜚语，你身旁也无妙龄少女。终日目之所及，只我这一个人，这一张脸，我想着，总是有那么片刻，心中会生出烦腻。”

牧野推了推身上的人，毫无动静，无奈叹气，“大雪球，你是不是对你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啊。这世间之人，便是不为其他，只为你这张脸，也愿意舍弃天下。

从没有烦腻之时，一刻也无，只嫌不够。幸好余生还长，你还得陪着我，伴着我。你若是烦了，那也是无用的，我有景兄和南陨城撑腰，你就是烦了也休想弃我而去。”

牧野从一开始的需要胡闹来证明自己在雪冥心目中的地位，到如今已经理所应当，自己就是雪冥心中顶顶重要的人。

这样的底气全部来自于雪冥一日复一日的偏爱，无比笃定的偏爱。

而这话，对雪冥来说，也是一次次的定心丸。

他抬起头，看着牧野脸上的傲娇，看得很仔细，眉宇间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牧野也随着语气变温柔，“大雪球，你可知整个九州有多少男子女子觊觎着你呢。你可还记得上回你随我去追查一案，扮作商人入了黑市。

你我追查的秘宝在黑市价格才排第二，排第一的，可是你的画像呢。

我的雪主大人，小爷我在千千万万的对手中把你抢了回来，那可是死都不会放手的。

别说烦腻，就是看，小爷我也没看够呢。”

牧野眼神轻佻，也就是手伸不出来，否则那不安分的手，早就挑上雪冥的下巴了。

雪冥但笑不语，看了牧野好一会，才开口：“若非我亲允，无人敢与你争抢。你爱看，便一直看。”

牧野挑眉，视线下移，“但是我现在不止要看，我还要干点别的。”

雪冥动了动喉结，方才全身血液涌上头的冲动，已经渐渐冷却，理智重回。

他低头亲吻在牧野的喉结上，只轻轻一吻，就感觉到了牧野的变化。

却是被感染了坏心眼一样，说道：“小野，三年不够。我比你还想做你想做的事，但是我不可仗着年纪比你大，便如此哄骗于你。

更加不可以在你无法自控之时，利用你的冲动达成目的。再等你长几岁，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看什么也都由你。”

牧野一口一团火上不去下不来，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既然如此！你撩拨我干什么？！”

雪冥回答得很快，像是早就想好的一样，嘴角勾起戏谑的笑，“是为了让你知道，若有一日你真的需要，我是你的第一选择，也是唯一选择。并且，这个选择，还是最优选择。”

牧野：“……”

他恨不得一口咬死雪冥，“你在念什么经，小爷我是俗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松开我，脱光躺好！”

雪冥耳朵一下红了，也不知脑海里想到了什么画面，红色逐渐蔓延到眼睛脸颊，整个脑袋都红了。

牧野看到他这样子，正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正夫纲正得不错。

没曾想，身上突然一轻，重量消失，人影闪得飞快。

雪冥……逃了！

牧野目瞪口呆，望着因为被人用力打开而一晃一晃的大门，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追。

半晌，牧野郁闷地倒回床上，追上也没用。

大雪球这三年克己守礼，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却很少与他做亲密事。

就是因为念着他年纪小，怕他以后后悔。

可是牧野明明说过无数次，他绝不后悔。但是雪，什么事都顺着牧野，唯独这件事，怎么都不让步。

今日，已经是这三年来，他们之间最亲近的时刻了。

牧野摸着自己的肩膀和锁骨，用被子蒙住脸，在床上乱打滚，两条腿在空中乱踢。

雪冥那张脸对他来说太勾人了，偏偏这张脸刚刚还在他的视线之下，闭着眼睛轻吻他的锁骨与肩头，柔软轻扫而过的触觉还在，人居然跑了！

“要命啊！”牧野人快疯了。

以前看到吃不到就算了，吃一口发现跟自己臆想中的一样美味，结果还不让吃了，算什么回事啊！

这种事他还不知道跟谁求助，这年头也没听说谁知道，男人该怎么勾引另外一个男人的。

“不如一刀杀了我。”牧野痛苦哀嚎，“我不活了！”

门口，雪冥贴在墙根，听着屋里人抱怨不停，蓦地一笑。

他比他想要的更多，可是毕竟是世俗之外的感情，他必须要慎重再慎重。

他宁愿忍耐，也不能让牧野以后恨他。

天彻底的黑了，只是原本以为黑夜笼罩下是无人窥见的情动。

如今，却便成了黑暗中的各自辗转难眠。

牧野想不通，恶向胆边生，抱着被子往雪冥的房间钻。

那是一间客房，平日里基本就是摆设，用来放杂物，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被子都没有。

进去就看到雪冥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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