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下没办法交流，两人都各自躲闪。

  鲸鱼的嘴跟喷射器一样，喷出来的东西像是暴雨梨花针似的，四散到水里。

  它嘴里喷出来的不只是长条形的东西，还有小包装的铁盒，铁桶，一些木屑，后面还喷出来数量更多的鱼类跟海水，密密麻麻，跟风暴似的。

  那些被喷射出来的鱼类，在周围水里懵逼的晕头转向，相互碰撞就算了，有的竟然还撞到了他们身上，然后吓得快速躲闪。

  叶耀东等周围的鱼类四处乱蹿离开后，就好奇的摆动的脚蹼，往就近有一些上浮的长条形东西游去，然后随手抓到一条。

  他顾不得诧异手中的东西，又低头往底下瞧去，正心痛有一部分铁盒子装的，铁桶装的在海里沉浮，以为这些要沉到水里去。

  没想到在海里被浪冲刷了一下，就慢慢的往上浮，只是上浮的速度慢了一些，比不得长条形的外薄膜包装。

  而陈石手里也抓了一条，他也以为那些铁盒子要往水底下沉，正往水底下扑去，他想阻止都说不了。

  好在刚往水底下扑，他就看到这些铁盒子被水底下的浪，震荡的缓缓往上浮，就也停止了往下扑的动作。

  这孩子太实心眼了吧？

  看到铁盒子往底下掉，都还想着扑下去捡，又落不到他手里，还这么拼。

  叶耀东刚游到他身旁，想要给他打手势，让他往上浮的时候，就看到那条大鲸鱼吐完后也摇摆的身体游了一下，然后也往水底下潜，就从他们身旁擦身而过。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鲸鱼，海洋物种太丰富了，同一种鱼类都有不同的细分，反正看着是鲸鱼就对了。

  不过，一般的鲸鱼吃东西都是狂吸一口，跟龙卷风似的卷到肚子里，直接吞咽，除了齿鲸虎鲸等，会通过牙齿捕食。

  他估摸着这一条鲸鱼应该是从沉船那里吸了几个箱子到肚子里，发现入口的东西不对，咬过后就全部都吐了。

  还有这个鲸鱼虽然饥饿，但是也没有把他们当回事，从他们身边窜了一下就下去水底了。

  但是陈石就整一个人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等鲸鱼游走了之后，他才眼神激动的看向叶耀东，然后比划了一下向上跟向下的手势。

  一看就知道是在询问他是直接上去，还是往上。

  原本叶耀东手里抓了一条就想着直接上去，跟他爹说一下，让他看到有浮上来的东西，赶紧打捞，但是这会儿他看到鲸鱼往下冲，他也想着要么再下去瞧一瞧。

  反正，来都来了。

  只要他爹不傻，看到有浮上来的东西肯定会去捞，压根不需要他提醒，更何况是这明显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不捞是傻子。

  他现在反正都在水里了，也只是再下降个几米，总比等会上去了还要再下来强。

  想明白后，他就朝陈石比了一个向下的手势，然后就率先朝底下游去。

  不过，底下深不知几百米，他们最多只能下到十几米的位置。

  等下到不能再往下了，他们也什么也没发现，四周只有水，跟游来游去的小鱼虾，就只好往上浮了。

  好歹这一趟也不是无功而返。

  这海底是真的深不可测。

  两人比划了一下手势，就纷纷的往水面上游去。

  待他们冲出水面的时候，叶父跟几个船员手里都拿着手抄网，差一点就要打到他们脑袋了。

  “吓了我一跳……”

  “你们也吓了我一跳，突然间就冒出水了……”

  叶父喜笑颜开，激动的说：“东子，你们是不是发现底下的沉船了，这些烟是你们弄上来的吗？”

  “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这船沉到海里都还能被你发现，这海底是不是没多深？”

  “也不可能啊，这个要是浅的话，咱们渔网早就挂底了……”

  叶耀东还泡在水里，他爹就已经噼里啪啦激动的讲了一堆。

  他暂时没空回话，伸着手，等他爹将他拉上去，他才丢掉手上一直拿着的烟，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

  “我是运气好没错，但是你也太高看我了……”

  “都是你弄上来的？那这些烟怎么会突然间飘上来啊，就在你们下水没一会儿，还好我看到了，他们一个个都低头在那里扒拉鱼货……”

  陈老七边捞边笑着说：“我们以为这海里深的很，阿东下到水里顶多逛一圈上来，还真没想到能有香烟。”

  “是啊，都以为不会有收获才低头猛干活，……”

  “刚刚那一船竟然是香烟，这也太大手笔了……”

  “那一船得多少钱？东子刚刚说值上百万，还真的没说错啊，太可惜了，天哪……”

  叶耀东摆摆手，“就飘上来那一些，代表不了整一船。怎么可能一整船都是香烟，前面咱们不是看到了？那些船的墙甲板上面都盖着厚厚的雨布，要是都是香烟的话，那还得了？”

  我国的烟草可是支持了90%的解放军军费。

  真那么大批量的香烟，枪毙10回都不够。

  他认为只占了一小部分罢了，毕竟这年头还是小家电最受欢迎，供不应求。

  叶父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这些走私贩一整船拉的货基本应该啥都有，应该没可能这么单一。

  “那也是，要是一整船，那可不得了。”

  “这些香烟也不是我弄上来的，我们刚下去就看到一条超大的鲸鱼，怪不得傻眼，就看到他张嘴喷射出一堆各种形状包装的烟，后面还有一大堆的鱼跟木条。”

  陈石也赶紧道：“吓吓死我……就从……边边上游过，比比我人……还大，还还以为……要吃我。”

  叶耀东说道：“一般也不会吃人的，要是他在捕食的时候，你在边上，那就很有可能直接被它吞到肚子里。”

  “它都……吐了，我我就担心，它它又张嘴，吃吃……进去。”

  大家听他们说都惊讶了，没想到是鲸鱼吐出来的。

  “鲸鱼还能将沉船的东西吞进去？”叶父有些诧异。

  “有可能的，渔船沉下去，也有可能因为货物太多，下沉的时候侧翻了，一小部分被海浪冲刷，或者因为渔船倾倒，从雨蓬布底下飘出来，正好被捕食的鲸鱼吞进去也有可能。”

  不然怎么解释鲸鱼嘴里喷出一堆的香烟木屑，还有大批的鱼。

  肯定就是误食的嘛，然后感觉味道不对就吐出来了。

  然后才有他们刚下水时看到的那一幕。

  “有道理，我去开船挪一下，有的被飘远了，够不着，别浪费了。你等我回来再说……”

  “算了……陈老七你去开船……就往那边挪一挪，尽量能捞的捞起来……”

  “别浪费了，这一条烟可贵了，看到了都得捞起来。”

  叶父想想还是想听叶耀东讲故事，就打发陈老七去开船。

  然后又问：“那你们后面呢？还有下到水里吗？这些东西飘上来好一会儿你们才上来。”

  “有，下去看了一下，只是下不了多深，啥也没看到，就只好上来先了。”

  “我就说底下深的很，能有这些烟被鲸鱼喷出来也是意外，正常应该直接沉到底下了，底下可是有几百米深，哪能够得着。”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知道你还一直怂恿我下去。”

  叶父憨笑，“那不是看你下水很熟练吗？这两年没少下水，所以也没那么担心，你不也想着看一下才死心吗？”

  “东东哥……那条鲸鲸鱼，又下去，会会不会……又喷？”

  “不至于运气那么好吧？先把海面上的这些捞了再说吧。”

  叶父从手上往里又捡起一条铁盒子装的，“这些都是什么烟，你看得懂吗？”

  “你高看我了爹，你儿子才刚脱离文盲，你就想让我懂洋文了？我把书当饭吃都消化不了那么快。”

  “看你天天抽烟也没抽出个所以然来，啥也不是。”

  “你赶紧捞你的吧。”

  叶耀东也不计较他爹的嫌弃，看着大家隔一会儿就捞一条上来，或者是捞一罐上来，兴奋的很。

  他也只在友谊商店见过这些外国烟，但是一个也不认识，而且见的也只是一小包的。

  这些全部都是整条或者是整盒装，更奇怪的竟然还有桶装的。

  还好这些外面都有一层塑料薄膜，水进不去，不然泡一下海水都废了。

  外面这层塑料薄膜好啊，保障了这些香烟完好无损，不然大概他们也不敢直接堆放在甲板上。

  看着大家还在捞海面上四散的香烟，他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然后才又重新站在甲板上，整理大家打捞上来的这些。

  他朝陈石招招手，“来，你选一个，反正我也不认识这是啥烟，哪种贵哪种便宜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挑一条，奖励你。”

  “东东哥……我不抽……”

  “不抽也可以拿一条回去给家里人抽，或者自己留作纪念，或者你跑友谊商店看一下多少钱，再转卖。反正就当做给你辛苦的奖励，在我这里，当然多劳多得。”

  “哎，好好……”

  陈石高兴极了，在他们的认知当中，洋人的东西就没有便宜的，都是好的，这里头随便一样香烟肯定都比国产的好。

  反正都不认识，他就选了一个长条的铁盒子。

  他认为，既然用铁盒子装的，肯定比塑料薄膜裹一圈的高档！

  而桶装的太小了，那些桶装就一小桶，也就比铁罐头瓶子大一点。

  “这……这个可以吗？”

  “行啊，我也认为铁盒子的应该会贵一点，会挑啊。等拿回去先收好，找个时间去友谊商店瞧一下，到时候转手卖掉存点老婆本。”

  他笑着点点头。

  叶耀东看着其他人羡慕的目光，说道：“别怪我偏心啊，你们在船上，他跟我下到水里，承担的风险是不一样的，多劳多得。”

  更何况他还那样拼，回回都是他响应的。

  别人投给他木瓜，他当然也得回点李子。

  顺便也让其他人瞧一瞧，积极干活在他这里可是看得见的回报，他不会亏待人。

  “不过等会打捞完，你们也可以任选一包，想要啥样的，就拆开包装，选一种拿一包。这洋人的货，还是进口的，应该没有便宜的。”

  人人有份，顺便也能堵他们的嘴。

  “哈哈……咱们也没说啥……”

  “我们只是羡慕，呵呵，能分一包也好啊，这肯定值钱的很，都得要外汇券才能买。”

  “我们也是运气好，跟着阿东才时不时就能分一点好货，值了，哪敢说你偏心啊，哈哈，别的船可没有这待遇。”

  “是啊，那几条船上的船工都可羡慕我们能跟着你干活，除了工资，偶尔运气好还能有点惊喜。”

  叶父也有些美滋滋，他就说吧，还是得上到东子的船上。

  瞧瞧，其他几条船都还在作业，他们已经捞了好几十条香烟上来了。

  “这边海面已经没了，你的望远镜快拿来瞧一瞧，看看周围海面还有哪里有，别落下来，这一条可得不少钱。”

  “在驾驶舱呢，你去吧，看了之后再跟七叔说，让他挪个位置，我整理一下这些货。”

  叶父恋恋不舍的看了一下甲板上的这些香烟，“好，我上去瞧一下。”

  叶耀东已经将它们换种类归类好了，“你们要哪一种？”

  “这……这也看不出哪一种贵啊……”

  “哈哈……不然就跟陈石选一样的，这小子运气好像也不差，拿一条出来拆，大家一人分一包？”

  “也行，反正我们也不知道哪个贵哪个便宜，大家选一样的更好。”

  叶耀东也哈哈笑，“没错，反正选一样的，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不然选的不一样的话，万一你的贵，我的便宜，那不亏大了，心疼死了。”

  “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大家一样的就平衡了，到时候是贵是便宜，也不会有落差。”

  一个个都高兴的很，白得一包进口烟，个个心里都美得很。

  叶耀东将陈实的那个同款铁盒子的香烟拆开，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包，剩下的他打算等会留给他爹。

  其余的他就按品种一样一样的放到篮筐里，堆放起来。

  他爹让陈老七换了三四回方向后，又打捞上来八九条，他全部都放到一个篮子里，然后将自己湿的衣服拿来盖在上面，反正外面都有薄膜，也不怕湿。

  再把篮筐抬到舵楼上面，拿了一包给开船的陈老七，让他下去休息。

  又把拆剩下的都给他爹，这才把篮筐拿到驾驶舱里面，好在他打算傍晚就靠岸，到时候直接先锁到市里的仓库先。

  叶父美滋滋的摆弄他那新到手的香烟。

  “东子，这些香烟你打算怎么办？这个应该不好卖吧？给人瞧见了不太好吧？”

  “不卖，先留在手里。”

  这些烟都是需要外汇才能购买的，也是稀罕物，刚刚打捞上来的他数了一下也有70多条，外加十八罐。

  要是拿去卖的话，估计能值几千块钱。

  只是他觉得没必要，他手头现钱太多了，没必要把什么东西都换成钱。

  这些东西拿去送礼的话，也是顶顶有面子，保质期也不会短。

  他打算先放到手里，过年过节，他给曾为民那里，或者是干爹那里都少不了得送礼。

  方经福那边偶尔也得表示一下。

  以后要是有什么求人办事的时候，或者维护关系的时候，也是都能用得到的。

  人嘛，也不可能永远都一帆风顺，总会有遇到难事的时候。

  算一算，这些数量也不是很多，可以先放在手里，省得以后还得花钱去买，买的话还费劲呢，还得外汇券。

  外汇券也不好弄的。

  “这么多都留在手里吗？”

  “嗯，留着备用，这东西拿来送礼也很不错的。”

  “那也是，反正你也不差钱，那就先把东西放手上吧，要是拿去卖的话，指不定还有风险。”

  “你要是欣赏够了，就来开船，再在这附近转一圈看一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有，再碰碰运气看看。”

  “好”，叶父把香烟盒放到操作台上，“我们要不要也去另外一处沉船瞧一瞧？”

  “也可以，你看着办。”

  “那就先在这里转一圈，然后再去另外一个沉船。”

  “嗯，把你那烟给我一包，拆开了我们尝尝味道？正好我兜里的烟快没了。”

  叶父手比脑子快的立马按住了香烟铁盒子，“你有那么多……”

  “那么多也没拆啊，都是完好的一整条包装，我舍不得。正好你这都拆开了，你就不想试一试，洋人的烟什么味道？”

  “不想，这一看就很贵。”

  “守财奴，半辈子一直抽水烟，你的乐趣在哪里？”

  “你拆一条都舍不得了，我当然也舍不得。”

  “你拿回去反正也是被我娘没收的。”

  叶父犹豫了一下，“这个是烟，应该不会吧？”

  “可是上面有洋文，我娘肯定识货，能给你？”

  “行吧，那我给你一包拆开，你回去别告诉她，我偷偷藏起来。”

  “好的。”

  父子俩达成了共识。

  只是叶父看他站在舵楼上面吞云吐雾的模样，又有一点心痛，自己都还不知道啥味呢，反正都已经拆开了，而且还给东子了，他不抽白不抽。

  叶父冲外头喊了一下，“东子，过来。”

  叶耀东挑了一下眉走过去，“干嘛。”

  “给我一根。”

  “想通了？”

  他把烟从窗口递进去，并将自己手上拿了一半的烟头也伸进去，让他借个火。

  叶父闷不吭声，转移话题，“这里半天你没其他反应，我开去另外一处沉船，你要不要再下去？”

  “嗯，再下去瞧一瞧吧，没有的话，就再下网。”

  “好。”

  叶耀东在他爹行船的时候，也下去甲板上准备。

  船工们也都蹲在甲板上继续分拣货物，兴奋的讨论刚刚到手的烟值多少钱，没有一个人舍得拿出来抽的。

  等到了另外一处沉船的点后，叶耀东又点名陈石跟他一起下去。

  而其他人尝过了甜头后，这一回也都在他们下水后，都关注着海面。

  只不过这一回什么都没有。

  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才上来，当然是无功而返了，在底下啥也没看到，海底太深了。

  “下去瞧一下也好，也死心了。”

  “也不是没有收获，刚刚的收获已经老大了。”

  “嗯，准备放网吧，继续作业了，等傍晚咱们就靠岸。”

  “好的。”

  叶耀东把剩余的活交给其他人，自己回到船舱换衣服，顺便裹到被窝里面躺一会儿，暖暖身体。

  等到傍晚了，已经连续收了两网上来，才有人进来唤他，说他爹找他。

  “是不是现在去收其他船上的杂货？刚刚跟他们联系，有的这一网快收了，有的已经收了，正好咱们轮流开过去，把杂货收到船上？”

  “好的，那你看一下，谁那里已经收完货了，就提前知会一声，我们过去收货。”

  “好。”

  叶父先往顺丰号那边过去收货。

  叶耀东半路上也跟他爹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叶父也觉得这主意可以，顺便还能多挣一点，不至于就自己一船的货直接靠岸。

  对其他人也不会有损失，他们是亲兄弟，而且还有他在那里看着，哪有什么不放心的。

  叶耀鹏跟叶耀华也确实好说话，叶耀东提了一句，叶父帮忙说了一下，他们也直接点头，将货都交给他，让他带回去称。

  叶耀东当然也跟他们保证了，肯定实事求是。

  只是两兄弟都不想叶父就这么跟着东子回去，叶父可是他们的定海神针。

  他走了，海面上的三条船都是小雏鸡，大家谁也不会安心。

  所以，商量过后，叶耀华先跟叶父换了一下。

  叶父暂时回到顺丰号，继续呆在海上，叶耀华先跟着叶耀东靠岸回去。

  叶父心里其实想跟回去看看的，想知道那些走私犯被抓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毕竟也是他们附近村子的人。

  他还蛮想知道，里头除了周业池还有谁，有没有他们本村的？但是他得在海上看着他们。

  两人对换了之后，他又去到阿光那里。

  阿光那边也一样，好说话的很。

  “货给你，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你反正到时候上岸秤完之后，开个单子带过来给我就行了，等回家了再去你那算账拿钱就好了。”

  “好。”

  让他没想到的是，周大几兄弟那里也一样好说话。

  在搬杂货的时候，还是他们主动问起的，说他甲板上怎么那么多货。

  他一说，他们几兄弟商量一下也一口就答应了。

  他都还没说说服的话，嘴巴都还张着，就愣了愣，显得很惊讶。

  周大笑着说：“呵呵，这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没意见，你还惊讶？”

  “我还想着得出一箩筐的话，你们才会同意。”

  “我们相信你，把钱给收鲜船赚，还不如给你赚。大家乡里乡亲的，都是邻居，在海上也互帮互助，没什么不能相信的。”

  周二也道：“是啊，更何况你家大业大，哪至于贪我们这点货，而且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周三附和：“你还是我们兄弟的救命恩人，把这些货送给你都行，更何况只是卖给你而已。”

  叶耀东听着他们一人一句，脸上笑容也加深。

  跟知恩图报的聪明人来往就是轻松。

  “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是一点一点的建立起来的，把货卖给我，你们就放心好了。我实事求是，价格当然也按其他收鲜船的价，直接给我带回去过秤，也省得在海上过秤耽误时间。”

  “是这个道理。”周大大手一挥，让其他人都把鱼仓里的货抬出来，也搬过去。

  “我们的篮筐上面都有记号，不会跟别人的货搞混的，就是你明天一定要把篮筐带回来，不然我们没东西装货。”

  “我知道，大家都有记号，混不了，肯定是一家家称重，明天也一定给你带回去。”

  “好。”

  他们趁着搬货的时候也聊了几句，周家兄弟都很好奇，他怎么突然间要提前靠岸回去？

  正常来说，应该一直在海上停留，等要回家了，才会靠岸。

  他们刚刚私底下都猜是不是跟昨天执法船有关，不过，叶耀东只搪塞了几句说自己有事得靠岸一趟，其他啥也没说。

  随便他们猜，反正他们都在海上，再怎么猜，暂时也流传不到村子里。

  等过几天大家都靠岸回去，回到村子，那就难说了。

  毕竟是亲眼看到走私船当场被执法船攻击，然后逼停抓获所有人员，扣留船只，还沉没了两条。

  遇上了这么精彩的事，怎么都得吹嘘几句，然后讨论一下，村民们总会联想到他们村或者是附近村子有传过走私贩的人，肯定会拎出来讨论。

  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些风言风语，必定会把林集上扯出来说话。

  他表舅被抓了，他到时候被当地传话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等于渔船靠岸后，他把船上的货分了几趟都拉到作坊去让人称重，自己不顾天都黑透了，第一时间去到市场里面打电话回去。

  他是打给自己老婆的。

  村委会里头是有看门的老头住在里面，现在还没有很晚，只要还没睡下，打的电话也是会有人接的。

  他先打电话回去跟林秀清说，然后让林秀清转告一下林集上老婆。

  至于他老婆能不能联系得上他，那就不关他的事了，反正他也把他知道的转告了。

  林集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也没办法联系，只能转告他老婆了，碰运气。

  就看他的运气好坏了。

  运气好的话，早点知道，还能早点躲起来。

  运气不好，他也仁至义尽了。

  打完电话他也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人，有人的话，提前找关系，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等明天一早他再去海洋局找他干爹问一问，毕竟在海上遇到了，靠岸后，好奇的问一问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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