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老奶奶的儿子还没有回来，打电话依旧是没人接的状态。老奶奶着急起来，担心他们是路上出了问题，不顾自己腿脚不方便，拿着电筒就要去村口看看。

  姥姥放心不下，让赵乾和陈默然跟着一块去。

  路上放烟花爆竹的小孩有很多，有些调皮的孩子喜欢往别人脚下放。

  一颗小擦炮被一熊孩子扔在了陈默然的脚边，却被陈默然一脚给踢了回去，不偏不倚，在小孩的脚边爆炸。

  小孩被吓了一跳，但不死心，还想扔一颗过来。

  老奶奶吼道：“再乱扔全放你们裤裆！”

  小孩这才被吓到，赶紧和小伙伴逃离了现场。

  随后老奶奶还关心的问陈默然：“没事吧？”

  陈默然摇头：“没事。”

  “真没事？”赵乾打趣道：“我看你那样子都想打那几个小孩了。”

  老奶奶笑了几声，说：“那些孩子确实该好好教训一顿，在村里整天翻上翻下的，爹妈出去打工，爷爷奶奶又管不住，别人又不好管，这样下去他们迟早得闹出事情来。”

  尽管近几年村子里的人都修了新房，生活条件也变得好了许多，但是大部分还是老人还是小孩。

  来到村口，村口比较开阔，在这里放小型烟花的小孩很多。

  老奶奶找了个石凳子坐下，虽然热闹，但天气还是冷的。

  三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在这里玩的人都少了一半，也不见村口进来车，只有路过的车。

  赵乾担心老奶奶身体受不了，说：“奶奶，要不再打一个电话？这样等下去你身体遭不住的。”

  老奶奶拿手机的手都颤抖起来，按键都费劲。

  赵乾说：“我帮你吧。”

  拨号过去，这次直接关机了。

  “怎么关机了？”老奶奶着急起来，“他们早上从市里出发的，早就该到了。”

  “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老奶奶说着身体一晃，陈默然稳住了她。

  赵乾安慰道：“不会的，说不定是路上堵车，过年嘛很正常的。”

  “但是为什么手机关机了？”老奶奶浑身颤抖起来，摇摇晃晃着，右手撑着石桌。

  赵乾说：“没电了吧，有些手机天气一冷就自动关机了，您别太担心了。”

  老奶奶点点头。

  十点，村口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人都走了。

  村里烟花爆炸的声音此起彼伏，五颜六色的光芒从不同地方闪烁过来，照亮了整个村子。

  一辆车恰时从村口行驶而来，老奶奶激动起来，陈默然扶着她，站在一边，等着车子进来。

  车子进来了，也停下了，副驾驶位置的窗户打开，里面坐着一个中年女子。

  “阿辉奶奶，别等了，回去吧。”女子说。

  老奶奶愣了一下，慌张的问：“阿辉呢？阿辉没和你们一起吗？”

  驾驶位的男人说：“阿辉他们在回来的半路上出车祸了...”

  话还没说完，老奶奶身子却先瘫软了下去，幸好陈默然接的及时。

  “不是，你别着急啊！”中年男人打开门，匆忙走了下来，“他们没事，就是受了小伤，现在在医院好着呢，我们也是看他们没事才回来通知你的。”

  赵乾心都要跳出来，他听着差点都没吓死。

  老奶奶很久才缓过劲来，又怕自己被骗，问：“阿辉他都不接电话。”

  中年男人说：“应该是跑的时候掉出来了，幸好他们跑得快，不然真就...”

  “咳咳！”中年女子咳嗽两声，示意男人不要再说下去了。

  只要让老人知道自己的孩子还好好的活着就好了。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您别太担心了，都是轻伤，明天就能回来了。”中年男子安慰道。

  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老奶奶不可能不担心。

  回去的路上几乎都是陈默然和赵乾两人架着老奶奶走的，老奶奶的身体像是破旧的摇摇椅一般，每走一步，都晃晃悠悠的。

  赵乾很是担心，蹲着说：“奶奶，我背你回去。”

  老奶奶也不撑着了，上了赵乾的背，呼吸变得很慢很慢。

  回到家里，姥姥见着慌了神，“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背回来了？”

  几人扶着将老奶奶从赵乾的背上扶了下来。

  老奶奶声音有气无力的说：“麻烦你们了，我就先睡觉去了...”

  姥姥很担心，搀扶着老奶奶进了屋，替她盖好被子，想问什么又怕听到什么。

  “关灯吗？”她问。

  老奶奶“嗯”了声，却立马又说：“不了，开着吧。”

  “太好啊，明天叫我一下吧。”

  苏太好，是姥姥的名字。

  姥姥反应慢了一拍，随后点头应了下来。

  拉上门，姥姥一手拉着赵乾，一手拉着陈默然，问：“发生什么事了？阿辉他们呢？”

  赵乾说：“回来的路上出了点事，受了伤进医院了，不过人没事。”

  “什么？！”姥姥扶着胸口，“幸好没事，但阿辉他妈怕是着急死了。”

  赵乾苦笑，谁说不是呢，一上来就是出车祸了，别说那老奶奶了，他差点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明明今天就能在一起过年了，却出了这样的事，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也想不通。

  姥姥搓着双手，神情不安，脚步匆忙的进了屋，又回头说：“阿乾小然，今晚上就别放烟花了，明天再放可以吗？”

  赵乾点头：“没事的姥姥，你别着急。”

  姥姥“哎呀”一声，嘴里嘀咕着什么。

  奶奶和赵向阳在屋里坐着，见着神情各异的三人，奶奶问：“咋的了？你们惹她生气了？”

  姥姥说了出来，同样的震惊出现在奶奶和赵向阳的脸上。

  “人没事就好，就怕阿辉他娘着急。”奶奶坐立不安，随后拍了下桌子，“这都什么事啊！过年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年都过不好了。”

  随后对着赵乾和陈默然说：“你们俩也别闹了，洗洗脚洗洗脸就进屋。”

  赵乾点头。

  洗漱完后，他们便进了屋，客厅传来讲话声。

  赵乾换好睡衣，躺在陈默然旁边，心里总是有些放不下。

  陈默然侧着身体，问：“你是在担心老奶奶吗？”

  “嗯...”赵乾叹着气，“我差点就被吓死了，幸好你反应快，不然就老奶奶那个身体，一吓一摔的，肯定不行。”

  “我看你脸都白了。”陈默然抬手抚上赵乾的右脸，“当时我也怕你倒下去，我可来不及接住你。”

  “去去去！”

  赵乾松了口气：“幸好人没事，大过年的，这老天爷也不长眼！”

  陈默然却笑着道：“本来就没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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