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距离赵乾家不远，走个五分钟便到了。

  正在吃着饭的小卖部老板见着赵乾端着饭就出来了，热情的打着招呼：“赵乾回来了啊？今年回来的这么早吗？”

  赵乾回应着：“没什么事，早点回来早点回去。”

  那人像是抓到什么关键信息一样，两眼珠子左右转着，跟做贼一样，放低声音问：“在外面做什么啊？我听你爸说你每个月都打五千块钱给他，你那工作，肯定很赚钱吧？”

  语气明显带着些轻蔑又不怀好意的意味。

  赵乾不想多说什么，只想敷衍两三句。但老板不死心，有种不说出来就不给他们酒的架势。

  “有些话我说出来怕你多心。”老板顿了下，“村口刘婶说你在外面做...做鸭子，到底是不是啊？”

  鸭子...

  赵乾听着只想笑。

  “鸭子可比我赚的多。”赵乾自嘲着，“没干什么，就是打打游戏而已。”

  “哎呀！”老板一脸不信，“打游戏怎么可能挣这么多，我家那孩子整天在家里打游戏，要真能挣这么多钱的话，我让他跟着你可以，你带他一起可以吧？”

  赵乾尬笑几声，上次回来这老板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但那个时候姥姥跟他一起来的，老板没怎么多问。因为问多了姥姥会觉得烦，会骂他。

  赵乾想了想，打算说实话，只听陈默然在边上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将老板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哎？这孩子是？”老板疑惑。

  赵乾说：“外面认的老弟，今年一起回来过年。”

  老板扫着陈默然的一身穿着，有意无意的打探着：“看着年纪挺小，也跟你一起打工吗？”

  “不是，他还是学生，偶然认识的。”赵乾道。

  老板抿着嘴，虽然点着头，但那双精明的眼睛明显不信。

  “多大了？成年了吗？”

  老板边打量着还边要上手，赵乾把陈默然拉到身后，冷下声音说：“叔，我老爸还等着喝酒，就不跟你在这聊了。”

  老板“啧”了声，略显粗暴地把酒塞进赵乾的手里：“行行行，走吧走吧。”

  还不忘进行道德绑架，“长大咯，叔叔问一下都不行了。”

  赵乾懒得搭理，转身要走，而陈默然却冷不丁的开口：“你儿子多大了？成年了吗？”

  老板愣怔，蹙起眉头不耐烦的说：“关你什么事？我都不认识你。”

  “那我的事又关你什么事？”陈默然不屑道：“管好自己的事，少来关心别人。”

  赵乾可以不理会这些话，但是他做不到。从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这个人就一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赵乾，那是赤裸裸的轻视和嘲讽。

  他做不到当一个哑巴。

  老板语塞，不满的嘀咕了几句，但不敢大声说出来。

  “默然，你别这样说。”赵乾拧着眉头，心里却道：

  干得漂亮！

  他早就想回怼这个老板了，无奈奶奶和姥姥还在村里，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老板又爱说闲话，他要是骂了几句，那明天整个村子都是关于他的一些不好的谣言。

  他假咳两声，厉声训斥：“默然，你不应该对长辈这么说话。”

  陈默然挑了下眉，看穿了赵乾的神情，唇角勾起，说：“哥哥是想让我道歉吗？”

  赵乾眨着眼睛，随后满怀歉意的对着老板，说：“叔啊，我这老弟脾气比较暴，所以刚才冲动了点，你可别往心里去。”

  老板的神情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不耐烦的摆摆手，进了屋子。

  回家路上，赵乾为刚才自己训斥陈默然的话道着歉，而陈默然却表示不接受，甚至还耍起了小性子。

  陈默然一言不发，放缓了脚步，垂着头看着脚尖，跟在赵乾后面，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

  赵乾看着心里更是愧疚，靠近陈默然继续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说你的。”

  “没事，我都知道。”陈默然抬起头，余光瞥见一处巷子，心里有了打算。

  他转身往巷子里走去，赵乾拉住他，说：“走错了。”

  陈默然却还是往巷子里走去，赵乾无奈，只好跟着过去。

  巷子狭窄，两边都是高墙，拐过弯就是就是一道小路，边上是一片水塘。

  “默然，别生气了，我们回去吧。”赵乾软着声音劝着。

  陈默然身体斜靠在墙上，双臂交叉在胸前，睥睨着赵乾，淡淡道：“回去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条件？

  怎么又是条件？

  这孩子怎么一天这么多条件？

  赵乾谄笑着问：“什么条件？”

  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陈默然笑着道：“亲我一下。”

  “再见。”

  没有丝毫犹豫，赵乾转身就走，拐过弯后，没听见后面跟上来的脚步声，他站定几秒，心里一横，又往回走去。

  陈默然还靠在墙上，一脸笑意，似乎早就知道赵乾会回来。

  赵乾快步过去，眼神坚定的像是入党一般，快速地往陈默然的脸上亲了下，又立马分开。

  “可以了吧？”

  “亲错地方了。”陈默然指着自己的嘴，“这里才对。”

  “滚蛋！”

  陈默然这小子是故意的！

  赵乾不想再搭理下去，转身要走，下一秒却被陈默然紧紧抓住手腕，一股力量将他带了过去，背部抵住了墙，陈默然抵住了他。

  “你干什么？”赵乾挣扎着，眼神慌乱的四处乱看，生怕有人突然出现。

  陈默然却是不管不顾的亲了上来，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唇上很快就分开了。

  陈默然开朗道：“好了，原谅你了。”

  赵乾紧咬着后槽牙，捏紧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在陈默然的胸口上。

  陈默然也没有躲开，这一拳他接的实在。

  他神情略显痛苦，道：“你还真往死里打啊...”

  “这次还算轻的，下次再胡来，就不只是这一拳了。”

  赵乾说着还挥着拳头，毫无威慑力。

  陈默然笑意盎然，还挑衅一般的凑近盯着赵乾的眼睛，说：“那下次我得绑着你...”

  “少看点片子吧。”赵乾打断道，“一天天嘴里能说点能听的吗？”

  “满脑子都装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祖国的花朵就应该有花朵的样子。”

  陈默然不假思索道：“黄花也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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