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川上前一步拉住前者准备离开的动作：“你不要声张这件事，要是张莉到时候知道自己打小报告的事被发现，找到班主任，她那边也会不高兴，说不准还会找麻烦找到我头上。”

  “哦！我明白了，我会守口如瓶的。”陈曼恍然，她捂住嘴，认真点头。

  见她是真的听明白了，耿川才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

  下一节是音乐课，

  耿川没有返回教室，因为这名老师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不点名的老师之一，她也不会找茬，对于混日子而言的职高生来说，就是天使一般的老师。

  在刚才与陈曼分开前，他便借口肚子疼前往宿舍楼的医务室方向。

  但实际上，他一路来到了女生宿舍楼的楼顶，正顺着阳台阶层跳跃而下。

  “322，应该是这一间。”顺着记忆中的方位耿川从阳台钻进了322宿舍。

  322宿舍内部布局和男生宿舍类似，4张上下铺的床，放在房间里公共使用的一张大木桌，以及摆放在门口的衣橱、鞋架。

  这是虹琦职高的鸡肋配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张玲玲的床位是哪个？”看着杂乱的女生宿舍，耿川扫视向最为平整，近几天没有人使用的下铺床位。

  他上前掀开被褥、枕头、床单、床垫。

  没有发现，也没有异常。

  低头看向床底，翻找过去，

  “8个行李箱都在，不出意外应该对应了宿舍里的八个人，也就是说张玲玲并没有带走太多东西，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耿川继续走到宿舍桌子边上翻找，

  女生宿舍的桌面十分凌乱，除了耳机、镜子、剪刀等众多日用品外，还有一些没吃完的饼干、水果、零嘴。

  剩下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占据了桌面的半壁江山，

  包含了口红、眼影、睫毛膏、腮红、粉饼、眉笔、指甲油等等。

  在这些化妆品的边上还有一个呈现拱形的白色装置，

  它没有通电，插头吊在桌沿边上因耿川方才触碰桌子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耿川拿起观察，发现这是一个紫外线美甲仪，应该是那个美甲发烧友陈曼的。

  放下美甲仪，他拿起桌面上的容器一一寻找过去，

  终于，一张被卷在空的保温杯里的A4大小的纸张被他翻了出来。

  线索么。

  这张A4纸卷的非常精妙，刚好卡在了保温杯里的凹陷处，

  且不说会不会有人刻意去看保温杯内部，即便是有，阴影之下不仔细看一般也很难看到，配合保温杯杯底的银灰色，除非角度合适，光线照射进来，否则很容易忽略。

  耿川快速打开纸张，准备一探究竟，但是......

  “空的？”

  纸条上赫然是空空荡荡，没有图案也没有字，就是一张空白的纸。

  “卷一张纸条在杯子里，除了贩卖保温杯的保温杯厂家求好评以外，应该没人会这么闲了吧。”耿川说着，不由得把目光投向那台紫外光仪器，将其插入不远处的插座上。

  片刻后，

  “原来是写给陈曼她们的警示信。”

  -

  “你怎么去厕所去了这么久？”教室内，耿川姗姗来迟，职高的音乐课，即没有播放音乐，没有对人弹琴，有的只有无聊的自习，而他回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在这种安静的，煎熬的，孤立无援的氛围下，赵风紧张的精神终于在他回归的这一刻放松下来。

  “吃坏肚子了。”不远处，张莉、李栋几人回过头盯着他瞧，耿川直接当做没看见一样，无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也......（消失）了。”赵风说到那两个字时，不敢出声，只对了口型。

  “今天中午吃什么？”耿川没有接上前者的话茬，他突然转移话题道。

  “诶，没胃口，食堂的饭菜本来就不好吃，现在胖子又......诶......”赵风说着，从抽屉里偷偷取出手机看了眼聊天窗口，突然又松了口气：“诶，还好，稿子过了，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耿川嘴唇微微扯出笑容，恰好此时，

  “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

  在铃声即将结束时，一名面容凶狠的中年男老师拿着一把三角尺走了进来，看外貌，这人应该是他们班的数学老师。

  坐在台下，耿川和其他学生一样，跟着这名数学老师的命令翻开书本。

  昨天和今天的课堂，耿川也都稍微听了些，职高的数学课比普通高中简单很多，可能是老师没有对这些学生抱有太多希望的缘故，教起来是拖泥带水，学生听起来也是漫不经心。

  一切都在正常的进行当中，耿川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等待早上的最后一节课结束，去找老板娘讨要点水果吃。

  直到......

  “老师，我觉得你刚刚那道题目说错了。”台下，一穿着朴素外套的男学生竟然举起手，出声质疑台上的老师，

  这在职高很少见，大部分人也就是将错就错，大概率是没有听课，小概率是没有发现，更稀缺的是发现了但是不敢说，

  而眼前这一幕，发现了还敢说的，在这所职高里切实是发生了。

  “嗯？这位同学，你说说看我哪里错了？”数学老师讲课的表情逐渐收敛，黑色方框眼镜下的双眼盯着那名同学平静问道。

  “书本上说，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但是老师你刚才说的这道题没有遵守这个规则。”那名学生说着，翻开了书本上的定理常识，指着黑板上的三角函数，语气铿锵有力。

  “你确定？”数学老师眼神微眯，嘴角微微上扬，一时让人看不出他是喜还是怒。

  “我......我确定。”这名男同学只注重于对错，没有发现老师的异状，他犹豫了片刻，点头确定。

  “嗯，不错，你叫什么？”

  “郑阙。”

  数学老师点了点头，同时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了，继续道：“很好，等会放学你先别走，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我有话要和你说。”

  郑阙闻言一喜，以为老师因为他发现了个问题，要嘉奖他，点了点头欣然同意，“好的老师。”

  四周的同学也不由得向他张望而来，投来或好奇，或惊讶的目光。

  “我去，这该不会是数学老师特地设下的陷阱吧，就是要让我们中招，如果我们都没发现，到时候考试就全中枪了。”赵风认真瞄了眼黑板上的题目，然后看向身旁的人，恶意猜测道。

  “凡是要往好处想，说不准你连考试的机会都没有呢？”耿川盯着那略显异常的数学老师笑着说道，这一举动令前者瞬间联想到什么，脸上表情骤然凝固。

  “哥，你别吓我。”赵风眉眼一紧，惊恐的表情拧成了菊花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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