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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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的笃定确信充满着驱散人心中阴霾的力量,整个大殿上的官员像是又重新看到了未来的希望,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轻松之意。
苏言溪直直的盯着边衿桦,像是在告诉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既然诸位已经确认无误,按照规矩,这诏书需得由夏公公亲自宣读才是。”
出乎意料的,边衿桦只是木然的坐在那里,纹丝未动,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苏言溪一个,只有扶着桌沿泛白的手指才勉强暴露出他内心的慌张无措。
事到尽头,连他都想赌一赌,这早就被尘封的传位诏书上是否会有自己的名字。
“王妃娘娘,夏公公如今的状态恐不能完成此等大任,可要换成旁人?”
上前说话的,苏言溪认识,正是边衿桦一党,没想到他们到最后还不死心。
苏言溪还未出言反驳,夏如海便已出声,他的嗓音在饱经折磨之后变得嘶哑难听,每一个字都像是长指甲划在琉璃上,让人忍不住泛出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先皇交代给我的最后一件事情,小的万死莫辞,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苏言溪没再说什么,只是使了个眼神,身后就有两个士兵上前将夏如海往大殿那高位旁再抬了抬。
夏如海纤瘦的身子被两个魁梧的士兵左右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他努力支撑着自己,可是双腿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打颤。
识趣的小太监将诏书捧到他眼前,方便夏如海诵读。
夏如海嘶哑颤抖着缓慢念着诏书上的一字一句,“朕以菲薄,绍承祖宗丕业二十有三年矣,宵旰忧勤,图臻至治,惟恐有孤先帝付托。今忽遘疾弥留,殆弗能兴。夫死生常理,古今人所不免,所幸继统得人,宗社生民有赖,吾虽弃世亦复奚憾焉!皇五子千尘聪明仁孝,德器夙成,宜即皇帝位,中外文武群臣其协心辅理,凡内外事一依祖宗旧制行用副予志,丧礼遵皇考遗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服,毋禁音乐嫁娶。宗室亲王藩屏攸系,毋辄离封域,各处镇守总兵巡抚等官及都布按三司官员各固守疆境,抚安军民,毋擅离职守,闻丧之日,止于本处哭临三日,进香遣官代行。”
句句泣血,等夏如海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像是被抽光了所有气力,直直的向后倒去。纵使边上扶着的士兵再眼疾手快,等将夏如海扶坐在椅子上时,他已经彻底没了生气。
苏言溪没想到原来这么长时间一直支撑着他同病痛斗争的,是先皇最后的遗愿。
“夏大人此举也算是为国捐躯了,若不是他,我们差点被瞒天过海,被有心人蒙骗了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武将,主打一个天不怕地不怕。
所言皆是众人心之所想,大殿上众人不约而同的对着夏如海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礼,多是钦佩之意。
边衿桦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原来那么久以前父皇就已经决定将那个位置留给边千尘了,那自己算什么?凭什么一个异族血统的败类能做大宣的王,他一个世家高族的王爷却做不得?
边衿桦放眼望去,下面站着的人对自己若有似无的打量,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辱骂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骄傲如他,怎会将命运轻易的交托给旁人?
“皇位是他边千尘的又如何?他已经被我杀了,你们除了我根本没得选!”
边衿桦坐在上位笑的诡异,他满足的看着下方的大臣乱作一团,窃窃私语,只有苏言溪镇定的看着自己,让人生厌。
“这皇位何时轮到一个德行有失的人来做了?纵使瑞王殿下真的有个什么好歹,宗室中那么多子弟,也总有一个堪用的。我们要的是一个心怀天下的皇帝,而不是一个拿着虚假传位诏书心怀鬼胎的殿下。”
苏言溪这番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有部分人觉得这样没错,皇位也要有贤者居之;另一部分则认为皇家血脉贵重无比,不可轻易混淆;还有剩下一部分则是边衿桦一党想做最后的挣扎,毕竟失败了,新君上位,牵扯的可是一整个家族的命运。
大臣们众说纷纭,眼看着场面无法控制,倒是丞相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确定瑞王殿下的安危,一切都等有了瑞王殿下的消息后,再说不迟。”
众人也觉得丞相此话说的有理,只是当下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那便是如何处理边衿桦?目前一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
“按照先皇遗诏,皇位既然已经确定要传位给瑞王殿下,瑞王妃娘娘就是日后的皇后娘娘,如今瑞王殿下不在,还望瑞王妃娘娘拿个主意。”
“我明白大家心中所想,诸位所言也都是各有道理,只是现在一切都以瑞王殿下的安危为重,一切等寻到瑞王再议。至于边衿桦,我的想法是先关在宫中,派人严加看管,至于如何处置,便交由瑞王殿下处置,诸位以为如何?”
大臣们还在细细思索,还没点头,倒是边衿桦在后面猖狂的笑着,“我都说了,他死了,边千尘他已经死了,你们莫要再痴心妄想!真要找的话,苏言溪,你有本事去阎王殿将他带回来啊!”
“带下去!”
苏言溪厉声大喝,哪有之前冷静克制的模样?
士兵训练有素的将人押了下去,边衿桦走到苏言溪身边都嘲弄的看着她,“你这辈子都不会找得到他!”
苏言溪短暂的情绪上头后悔立马冷静了下来,这件事情从古至今来说都是离谱至极,储君竟然在京城的地界上悄无声息的消失。
钱阁老走上前,“王妃,可要我们各家派人出去寻?哪怕是将京城翻过来,我们也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苏言溪打量着身后各怀鬼胎想要上前帮忙的人,一口回绝,“不用了,人多反而引起百姓恐慌,苏家军训练有素,还请诸位大人放心。”
在诸多恭维和安慰声中苏言溪迈出了大殿,她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是了,自己发现边千尘的异常后,已经差京中所有暗藏的势力去寻人了。自己如今在这里,无非是不想罪魁这么轻易的得到想要的,没有我在这边受苦,他在那边逍遥的道理。
自己带兵闯入皇宫之时,京中各处已被苏家军管制,路上更没有人敢在外面行走,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苏言溪刚走进马车,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端坐的钱华砚。
难免喜出望外,“钱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钱华砚起身行礼,“那边情势已经稳定了下来 ,听闻小姐在京中有些麻烦,心想总能帮上些忙,便自作主张,还望小姐恕罪。”
“钱先生这是哪里的话,你在便能省却我不少烦恼,确实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来之前,已经细细查问过了。我们的人还未搜寻到王爷的身影,怕是被有心人藏起来了。”
“边衿桦那边去过了吗?”
“还未,毕竟是王爷府邸,府上有亲兵把守,不敢擅闯。”
苏言溪心中有了计较,立马对外吩咐,“转道去边衿桦府邸。”
“小姐觉得那人会将王爷藏在自家府邸里吗?”
“我也不知道边衿桦心中所想,但只要有可能便不能放过,万不可自作聪明,反而误了他的生机。”
苏言溪说完这话便疲累的靠往一旁,想来最近这段时间所经历之事已经耗尽了她大半心神,时刻忧心着他的安危。
钱华砚也自然看懂了这些,既心疼又无奈,“是,小人明白。”
“小姐,我这次回来之前去了一趟环采阁。”
苏言溪依旧靠在那里闭目养神,钱华砚便接着往下说,声音压的愈发低,“环采阁中近日藏匿了一个从宫中逃出来的小太监,据那小太监所说,边衿桦在先皇养病期间与后宫中多位妃嫔有染,甚至包括皇后。”
纵使苏言溪累的已很难将眼睛睁开,这样的消息还是像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
苏言溪饶有兴趣的将身子坐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钱华砚不自觉的带着笑,谁也没想到边衿桦这个王爷竟然能做出这般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据那个小太监所说,宫内竟然有一位妃嫔有了身孕,而孩子正是康王殿下的。我忙派人将消息细细查探一番,事情果真如小太监所说。宫里的柔嫔娘娘已有身孕近两个月,不敢惊动太医,只好趁着今日后宫看管稍松之时派贴身宫女偷溜出来寻落胎的方子。”
“哦?”
“小姐放心,那小宫女所去的正是南山堂,我已经打点好了,她拿回去的只会是安胎保气的,怎么运用还是要看小姐安排。”
苏言溪了然的点头,“这柔嫔是谁家的?”
“巡盐御史齐大人家的,齐大人家共四女一子,其中只有柔嫔娘娘一人是正室嫡女,其余三女一子都是妾室所出。”
“哦?看样子齐大人家的内宅还是妾室把持的?”
“是,但据说近日齐大人有心要将妾室扶正。”
苏言溪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帕,心中有了打算,“那柔嫔娘娘的付出也就付之东流了,华霏?”
“小姐。”
“你乔装进宫,将这个消息告知柔嫔娘娘,想来能在宫中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她也不是傻的。”
“是,小姐。”
华霏领了命很快就退了出去,钱华砚欲言又止,难得心中纠结要不要同小姐说。
“钱先生,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苏言溪果然发现了他的犹豫,钱华砚一咬牙索性说了出来,“小姐,或许此时跟您说这些话并不合时宜,但我也是有感而发,小姐千万不要怪罪才好。我当时想辞了钱家掌事一职投身官场,不论是科举还是门客都希望能为大宣出一份自己的力。是小姐劝我留下,告诉我报国不是只有这一条门路,钱家虽未商贾,却上下帮扶数不清的百姓,我能将手中的事情做好,便已是为大宣分忧。最重要的是,是小姐让我看清官场浮沉算计,那不是真正适合我的路。华砚在此谢过小姐再造之恩。”
苏言溪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色,眼前人的声音逐渐与多年前血泊中挣扎的声音重合,“钱先生,当时劝你我也没想过这么多,只是有些人我早就知道不是明主而已,你我也算是有多年同甘共苦的情谊,帮你去除一个错误答案的机会我自然也会珍重。我明白你赤诚的报国之心,如果之后你还愿意,我很是希望你能走上你梦想的那方舞台。”
“小姐~”
钱华砚跪在那里,说不出的感动。
“钱先生,现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夫君的性命还望钱先生能伸出援手。”
“小姐放心,小人万死不辞。今日康王朝堂上落败,只要我们能用后宫嫔妃的事情撕开他一个口子,后续的事情不用我们自己做,定会有无数的脏事扑上去要了他的性命。”
“此话倒是不假,祸不旋踵。”
“小姐只要安心带人在京中寻瑞王殿下踪迹,柔嫔娘娘的事情便交给我吧。”
“好,麻烦钱先生了。”
“小姐,我们之间无须如此客气。”
马车靠边停下将钱华砚放下来,他步伐匆忙的往街巷深处的小巷子中走去。
马车很快再次启程,外面将士的声音很快传来,“小姐,到了。”
“知道了。”
马车外面传来喧闹怒骂的声音,显然是王府的管家唤着亲兵在负隅顽抗。
苏言溪优雅的从马车上下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两方对峙。
“大胆!你们竟敢兵围王府!光天化日,是要谋反吗!”
一个忤逆王爷家里的走狗却怒斥别人谋反,还真是好笑,苏言溪没忍住笑出了声。
银铃般的女子笑声,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显得尤为奇怪,那个管家自然也注意到了人后的苏言溪,也明白这个女子是个什么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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