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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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恭送陛下。”
皇上抬步就要走,若不是许贵妃突然出声,他都快把这号人忘了。
“嗯,赐许贵妃鸩酒。”
说完他也没管身后人的反应,赶忙离开了。
“夏如海,小五那边如何了?”
“回陛下,幸亏苏将军带着屯田军到的及时,不然恐怕如今宫中真的被那群歹人占领了。瑞王殿下如今带人在后宫中解救被歹人绑起来的娘娘和宫女们,应该没多久就过来给您回话了。”
皇上似在感慨,“这孩子,要不是他,朕今日是不是还活着还难说。你说朕是不是应该立太子了?不能让孩子再走上当初我们的老路啊。”
禁军来报,“陛下,三皇子求见陛下,三皇子特地带兵前来护驾。”
皇上声音带了两分调笑,“那便让他进来吧。”
边衿桦穿着厚重的盔甲,带着御赐的长剑,步伐坚定的走到皇上面前行礼,“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皇上有气无力的扶着夏如海,“幸亏歹人溜进来的时候被禁军统领发现,不然皇儿今日能不能见到朕还未知呢。”
“父皇是真龙天子,自然有吉星庇佑,岂是这些歹人能够轻易损伤的?”
“你倒是惯会安慰朕,不过朕遭此难,竟然就你一个带兵前来。”
皇上惋惜的摇头,这么多年的父子情终究是错付了。
边衿桦倒是有些意料之外,按理说边千尘不是应该早就到了吗?那自己刚刚派人去刺杀他,是不是草率了些?
“他们定然是没有发现京中异动,其中定然是有隐情,父皇千万不要错怪了兄弟们。”
“罢了罢了。”
皇上不耐烦的摆手,不想听边衿桦找的借口,刚迈步走出去两步,皇上就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
“父皇、父皇!”
“召太医!太医!”
而此刻另一边在后宫中四处搜寻贼人的边千尘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意料之外的事情,待邢寒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正举着锋利的匕首要给边千尘致命一击。
邢寒眸中神色清明了一瞬,他发现自己的四肢根本不受自己操控,他无法收回自己的手。
“主子,快走啊!”
边千尘察觉到了邢寒的异常,但是自己刚刚被他突然刺中了腹部,伤势不轻,又岂是说走就能走的?
他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可没有等到匕首没入身体的痛楚,倒是先听见了邢寒痛苦的闷哼和匕首掉地上的清脆声响。
边千尘抬眼看去,邢寒为了不伤害自己,直接用力打断了自己右手,现在右手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悬在那里。
总算还是大难不死,他索性躺倒在地上,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言溪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
是幻觉吗?他听见了言溪的声音。
“两个人怎么伤成这样?”
女子走近,在他身前蹲下,日思夜想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我们要赶紧走了,京城不宜久待。”
苏言溪抬手点了点暗处的人,果然出来了两个大汉。
苏言溪指着面色冰冷的邢寒吩咐道,“将他们带去南山堂,他要打晕才能安分。”
两个大汉颔首,却是边千尘从未见过的面孔。因着伤势,边千尘只得用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被人抱着飞走。
“咻~”
苏言溪敏锐的躲向一旁,身后的邢寒虽然断了一臂,却还能用另外一只手偷袭。
“将他另外一只手也打断!”
苏言溪不理会身后的动作,直接将钉在墙上的匕首取了下来,漆黑的匕首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刀刃上原是被淬了毒的。
“去备马车。”
“是。”
青洪帮的人将邢寒像拎小鸡一样的拎在手中,踩着宫墙飞远了,苏言溪若有所思的看着御书房的方向,紧跟着大汉的步伐飞远。
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等苏言溪一到南山堂,边千尘已经舒服的在马车里躺着了,万事俱备。
木楠看着马车里面只有一个边千尘,略担心的问苏言溪。“小姐,其他东西您不收拾一下吗?”
苏言溪拎着木楠的袖子将他甩上马车,“华霏应该都已经准备好了,别耽误了,快走!”
墨钰风风火火的驾着马车奔向城门,片刻不敢耽误。
他们必须要趁着如今武卫军大乱,城门无人把守溜出去才能有丝生机。墨钰不明白苏言溪的意图,但是以他这些天跟着王妃后面办的事情,他明白顺着王妃的指令做准没错。
“主子,瑞王和瑞王妃出城门了。”
边衿桦无所谓的拨弄着腰间可以指挥南山堂的玉佩,“无所谓,边千尘中了我们的毒,余生便只能在床上躺着,本王总要给机会给苏言溪看明白谁才是她值得托付的人。”
“是。那皇上那边?”
“将新做出来的药拿给皇后,皇后会有办法的。”
“是,小的明白。”
边衿桦站在高处看着初升的太阳将余晖不吝啬的洒向宫墙内的每一处,他的感慨油然而生,不日这座宫城便会变成他的名字,这个国家会变成他的私有!
今日朝野上下都能感受到宫中风雨欲来的气氛,陛下登基多年第一次没上早朝;瑞王殿下毫无征兆的带着王妃消失在了城中;三皇子却莫名其妙的接到了暂代政务的圣旨;京中各处城门戒严,进出困难;还有兢兢业业多年的许贵妃在宫内自缢,不得葬入皇陵;许家被追责,株连九族;孝陵卫和武卫军不知为何没了消息,宫门被禁军接管。
事情逐渐开始尘埃落定,新一轮的洗牌,庄家从旻王转到了三皇子边衿桦,一时间三皇子府门庭若市。只有一件事情比较可惜,不知为何,昨晚三皇子的侍妾苏品儿被发现死在胡家,当时已怀有数月身孕,发现女儿尸体的胡夫人当场被吓疯,一夜白头。
苏言溪疲倦的靠在车厢上,听着钱华砚同自己细细说着京中的情况。“小姐,您用南山堂同三皇子换了一丝生机,京中剩余的势力可要转移出来?”
“不必,我们是暂时出来了,不是永远不回去。京中的动静要时刻关注,如今没有人同他争了,他说不定还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那苏将军?”
“放心吧,我之前早就跟爹爹打好了招呼,他会假意投诚为我们争取时间的。倒是陛下那边的情况会让我忧心,他身边下毒的人还未查出来,暗箭难防。”
“小姐不是两年前就同陛下说过中毒之事吗?怎么陛下的龙体还会···”
钱华砚说的欲言又止,苏言溪自然明白他的顾虑,“放心吧,陛下的手段比我们的高明,我不过是借着张道长的算卦结果暗中提醒陛下,陛下对这种东西深信不疑,怎么可能不留后手?上次木楠在春猎时给陛下把脉的时候,陛下龙体康健,现在传出来的消息可能就是烟雾弹罢了。”
“既然是这样,那便省心多了。以陛下的慧眼怎会看不出来三殿下和同伙的打算,我们在宫中也算是有了内应。”
苏言溪被他的形容逗笑,“那可不止是内应这么简单,是我们捅破了天还给我们撑腰的人啊。”
木楠却没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像他们一样谈天说地,车厢内点起了袅袅的静心香,为了自己也为了邢寒。
邢寒浑身被扎满了银针,像是个刺猬,尤其是右手更是密密麻麻。苏言溪看着他的双手依旧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摆着,终究没忍住问了木楠,“还不能将他的手接回去吗?”
木楠抽空从边千尘榻前分了个眼神给她,“他中蛊了,现在接上不知道蛊虫还会不会操控他的身体,为了我们的安全,还是断着保险。”
苏言溪看着邢寒的惨样,撇了撇嘴。
他协同浣娘管理环采阁以来一直以游戏人间的公子模样示人,竟然也真的被他骗到几个少不更事的小姐和深闺寂寞的夫人,也不知道那些夫人小姐看到他如今这副模样作何感想。
木楠忙活了半天,最终无奈的坐到苏言溪的身边喝了口桌上已经凉透的茶。
“如何了?”
木楠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毛病,只好据实相告,“邢先生右边手臂不一定能保住,蛊虫已经种进去许久了,可能之前也有过不适被他自己运功压制了,现在他昏迷之后 体内再无压制它生长的力量,蛊虫生长自然一日千里。”
“他这个蛊虫只是会操控他的身体吗?”
苏言溪问到了点子上,“不止,如今蛊虫被母虫的指令所操控,他现在所做之事不过是母虫身后人的指令。很快母虫就会发现对他的操控失去了作用,那可能就会放弃邢先生体内的蛊虫。到时候才是真正棘手的地方,蛊虫彻底失去控制之后便会入侵宿主的脑子,控制宿主寻找水源淹死宿主后从宿主的体内钻出。”
这是什么死法!闻所未闻,未免太过残忍。
连带着苏言溪和钱华砚看向邢寒的眼神都夹带了些同情,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落得个这样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苏言溪抛弃了脑海中的恶趣味画面,“相信你这样一筹莫展,只是觉得治好他不易,而不是没办法,是不是?”
木楠倒是不知道自家小姐啥时候有了可以看穿别人心理的能力,他点了点头,“若我们还在南山堂就好了,医馆里收着一棵多年珍惜白花萸,要是可以用它做药引定能事半功倍。”
钱华砚倒是打趣它,“若是真能拿到,你真的舍得用来给邢先生?那可是你们南山堂的镇馆之宝啊。”
“老钱,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上次秦公子过来求药我舍不得,是因为我不忍心这样珍惜的药材被他拿去大材小用,所以才千金不换。邢先生如今是真的作救命之用,我又有何舍不得的,若舍不得便对不起我从医的良心。”
他说的慷慨激昂,但一想无论为何也再拿不到药引,对苏言溪不免埋冤起来。“小姐,你为何要把我苦心经营的南山堂换给他,环采阁不行吗?你就忍心邢先生就这样死在你面前?”
苏言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胆子是大了,都敢责怪自己了。“他边衿桦是傻的?不拿点东西与他换,他如何能同意留我们一条狗命?”
其实自从边衿桦知道她有前世的记忆之后,他就不相信她这些年只是在家无所事事,他坚信她在暗中定然有些动作。既然已经被猜到了,她定然是要拿出些诚意的,她便选择将声名赫赫的南山堂交了出去。
“日后若是被人曝出是三殿下一直对南山堂暗中支持,才收留了这么多灾民,为这么多平民百姓排忧解难,三殿下在百姓中的声誉定会大涨,也算是登基的一处助力。”
边衿桦欢喜异常的从苏言溪手中接过南山堂的令牌,“说吧,你想用苏家的兵力和南山堂换什么?”
苏言溪此刻已经发现了边衿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划,不管是屯田军到或者不到,意义都不大了,他边衿桦注定是今夜的胜者。
所以她以苏家效忠和南山堂的声誉为饵,换边千尘和身边人的平安。
她不敢想,边衿桦不过是通过催眠窥见了前世的部分故事,竟然就已经可以将整个京城玩弄在股掌之中,细细想来真是让人脊背生寒。
他语气淡淡的,苏言溪听不出喜怒。“言溪,你是知道本王的,你我青梅竹马长大这么多年,本王对你的情谊是做不得假的。如今你却要为难本王,在本王对皇位唾手可得的时候,要与别的男人远走京城,那个男人还是本王的亲弟弟,你觉得本王会同意?”
苏言溪暗自思忖,自己这盘棋是输在了哪里呢,她仔细想想不过是自己上辈子这个时候忙着跟宅院里的莺莺燕燕争风吃醋,自然是不如这个上一世已经玩过一遍夺嫡戏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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