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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揭露


是夜,将军府围墙边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左顾右盼,确定自己身后没有尾巴后才放心的翻了进去。

  有了前车之鉴,苏言溪院中的暗卫不敢松懈分毫,很快就能察觉到异动。

  “来者何人!”

  黑衣男子还未摸到院门便被冲出来的暗卫挡了回去。

  边千尘欣慰的感慨,“不错,你们倒是用心了。”

  那暗卫见了他连忙行礼,“见过瑞王殿下。”

  边千尘只是点了点头就往院子中走了,白天见到的苏言溪脸色着实不好,也不知道余毒清了没有,他惦记了一下午,着实焦心。

  他到的时候,华霏就着蜡烛帮苏言溪绣着嫁衣,而她则认真的在窗户边翻着账本。

  “如今晚上还是凉的,你坐在那里脚不冷吗?”

  边千尘突然出声倒是吓了主仆二人一跳,苏言溪出声责怪,“下次来能不能敲敲门,突然出声,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他倚在门边,流里流气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王爷该有的金贵,“我就说了一句,你便有千万句堵我。”

  苏言溪嗔了他一眼,便接着看账本不再理他,华霏倒是机灵的退下了。

  边千尘随意的走进屋子将门带上,走到她身边蹲下,扯过她书桌下的玉足放在膝盖上。

  她羞赧不已,脸上都浮上了粉云,“你干嘛?”

  “寒由脚起,你这样坐在这里能不冷吗?说了你又不听。”

  他将一双大手覆在她冰冷的小脚上,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充满对她的无可奈何,“什么时候才能听话?”

  苏言溪狡黠的眨了眨眼,“估摸着等瑞王殿下何时不对我的婢女发火的时候吧。”

  边千尘立马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下午的事情,无辜的很,“是谁让我同她演戏演的逼真些的,现在又来怪我?难道我听自家娘子的话还能有错了?”

  苏言溪没想到现在这个人变得这么不要脸,恼怒的将脚抽回去,“谁是你娘子啊,这么不要脸。”

  边千尘略惋惜的看着自己瞬间空荡荡的手心,“不闹,刚暖好,你近日刚好些,莫要再着凉。是我不要脸好了吧,娘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可好?”

  苏言溪突然认真思考,“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般油嘴滑舌?”

  边千尘无奈的看着她,“那是因为娘子对我的了解还不够。”

  他直接将人抱起,不让她再坐在椅子上了,苏言溪没想到自己突然腾空,一慌张没抓紧手中的账本,着急的直接叫出来,“我的账本!”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乖,不叫,我等会来给你捡。”

  苏言溪轻声嗯了下,羞的窝在他怀里,不敢抬头去看他。

  边千尘同她一起长大,哪里看不明白她的心思,爽朗的笑出声来。苏言溪就这样在男人怀中,感受着他传过来的温暖体温和满腔爱意。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扯过被子将她裹进去,连带着理顺刚刚被自己弄乱的发丝,轻轻的再次吻上她的额头。

  许是今晚的烛光太过暧昧,也许是苏言溪真切的能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

  她主动的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的离自己更近一点,由她主动吻过他的唇。

  理智冲破暧昧,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时,边千尘呆滞的神情更是让自己羞愤欲死。

  她难堪的捂住羞红的脸,含糊不清的开口,“账本…”

  谁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账本!

  边千尘缓缓握住她的手,让她的眼神看着自己,“溪儿也是喜欢我的,是吗?”

  苏言溪像个傲娇的兔子,明明眼眶都被欺负红了,却还不想承认。“那我刚刚是在干嘛?”

  边千尘笑了,这一笑,他的眼中仿若有万千星辰。还没等苏言溪反应,他又覆了上来,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

  原来他是怕自己不喜欢他才一直没有吻自己吗?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突然软了一下,像是踩住了天上的,又甜又飘。

  他的吻,戛然而止,止在两人都意乱情迷之前。

  “乖,剩下的等这两日成亲的,我去给你拿账本。”

  他意犹未尽的又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苏言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边千尘麻利的从床边挪开,生怕自己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情再吓到她。

  他走到窗边将她的窗户关严,又将刚刚掉在地上的账本捡起,“你莫要贪凉,现在夜里还是冷的,小心再受了寒。”

  苏言溪接过他递过来的账本,倚靠在紫檀木的床架上,翻到自己刚刚看过的地方又开始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它就这么有意思?”

  “你不懂,这账本中显露出来的关系才是最有意思的,就比如这徐家二夫人今日在珍宝阁又花了六十五两银子买了根金簪子,瑞王殿下可看出了什么?”

  边千尘不解,“这能说明什么?无非是后宅妇人的一些花销罢了。”

  苏言溪故作高深,略微不适的给自己换了个姿势靠着,“这你就不知道了,徐大人不过是个七品官,一个月的俸禄最高不会超过八十两,而徐二夫人一日便花掉大半,要么说明徐大人对他的二夫人极尽宠爱,要么就说明徐家还有别的经济来源。”

  边千尘一边应和着她,一边将她拉起,苏言溪呆滞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样的深意。

  边千尘如愿的坐到她身后,由自己靠着床架,然后将她重新靠回自己怀中,声音充满了蛊惑,“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嗯?”

  她的声音细若蚊蜹,“嗯。”

  不知为何,原本可以看得入神的账本,如今每一个数字都像是飘在空中,没有一个可以进到脑子里。

  “今日那两人带着太医过来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溪儿觉得他们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想不通,我原本以为边衿桦只是会因此诟病我的名声,但是我们两日后就要成亲了,他又当如何呢?”

  “溪儿可还记得前两日嘉庆出逃的消息?”

  “怎么?这件事情还会同她有些牵扯吗?”

  “可能是有的,你昏睡这几日,钱先生派人在暗中打听,我们确定她并无可能出城。说出来你都不信,我们竟然寻到了文宣王的踪迹。”

  “他不是回廊国筹备与嘉庆成婚之事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京城?”

  “或许他只是佯装出城,然后一直龟缩在城中寻找机会呢?我现在怀疑是文宣王在暗中相助三哥,毕竟我们误打误撞的发现文宣王从后门溜进了三哥府中。”

  “事情倒是越来越复杂了……”

  边千尘听着她的感慨,“北疆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但是苏将军不日就要到京城了,你打算怎么办?”

  苏言溪沉思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将心中的打算告诉他,或许有些不孝,但是自己也没有更好的打算了。“父亲要是去北疆定然九死一生,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我打算让言官对父亲庚州一事进行弹劾,陛下定然会下旨让人彻查,目前只有先让父亲困于京城才能保全他了。北疆那边的事情,欧阳氏的动作也不会慢,若是他们有心,恐怕很快就会对大宣发难了。”

  “是的,但是最近不会。”

  “哦?此话怎讲?”

  “北疆王今早薨逝了,王位悬而未决,现在有一兵一卒出了北疆怕都会引起震动,他们又岂会陪着欧阳氏乱搞?”

  “哦?竟然会这样,那也算老天助我们了。”

  边千尘将她的长发绕于指尖,“嗯,你且安心吧。至于三哥那边的打算,一时我们也猜不出来,只能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了。”

  苏言溪认同的点了点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既如此,夜深了,你该睡了。”

  他温暖的手覆上她的脑袋,将她往自己身前拉了拉,直到吻上她的额头才作罢。

  “嗯……”

  “怎么?舍不得我走?那我留下来陪你?”

  苏言溪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被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你走。”

  边千尘看她慌乱的样子,笑出了声,最后还是给她拢了拢被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第二日一早,苏言溪还在睡梦中就被华霏慌慌张张的叫声给吵醒。

  苏言溪不悦的皱眉,“怎么了?”

  “小姐,皇上、贵妃娘娘、三殿下来了,听夏公公的说,等会瑞王殿下也会过来,您快梳洗梳洗去吧。”

  瞌睡顿时被吓醒了,“夏公公可说到底是陛下为了何事而来?”

  华霏为难的摇头,想来是一句有用的都没打听到。

  苏言溪心中不安的预感愈发明显,“知道了,先伺候我洗漱吧。”

  华霏将准备好的洗脸水端进来,动作麻利的给小姐拿出套衣裙。

  主仆两人一言不发,沉默着将一切收拾妥帖,不到一刻钟就出了院子。

  苏言溪到的时候,厅内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气氛冷的都能看见众人中间凝结的冰块。

  她规矩的行礼,却被皇上打断,“先让太医给把个平安脉吧。”

  苏言溪有些震惊的抬头看着愁容满面的陛下,她顿时明白今日这样的阵仗是为何,乖顺的点了点  。

  “小姐请。”

  曹生很快拎着药箱从贤贵妃身旁走出,熟练的拿出脉枕,苏言溪将手递了过去,众人的眼神都凝在苏言溪的手上。

  曹生很快有了结论,“苏小姐,好了。”

  皇上和贤贵妃异口同声的问他,“如何?”

  “与臣上次诊脉的脉象一致,苏小姐这是喜脉。”

  苏言溪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就抬眸看向了边衿桦,他嘴角那抹未收起来的笑刚好撞入苏言溪眼中。

  他也没想到苏言溪会看向自己,索性也不装了,笑意不再收敛。

  “言溪!你是否要给朕一个交代?”

  苏言溪顶着皇上的雷霆之怒,倒也不慌,“陛下今日来,想必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

  苏言溪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倒是激怒了贤贵妃,“你还不知罪吗?一个姑娘家未婚有孕,这要是传出去苏家于门楣有损,苏将军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请问娘娘今日带着三殿下过来是何用意?是要说我怀的是三殿下的孽种吗?”

  贤贵妃被她如此坦然的语气问的一滞,她为什么没按自己设想中的剧本走?昨日金宝来殿中谈及此事的时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连夜去寻了陛下拿主意,陛下却未见愠怒神色,只说明日一早寻苏言溪来问问。她一介武将之女,竟然也要本宫一个贵妃娘娘亲自出宫见!而且本宫到的时候,她竟然还未起床!荒唐至极!

  “什么叫做孽种!是你千方百计的有了衿桦的孩子,如今竟然要否认吗?”

  “娘娘也该明白,臣女不日将同瑞王殿下成亲,不论有没有身孕,臣女怀着的都该是瑞王殿下的孩子,为何会是三殿下的?”

  贤贵妃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皇室血统尊贵,岂会容你混淆视听?曹大人,你来说,苏小姐肚中胎儿已有几个月?”

  “两月有余。”

  “本宫问你,两个多月前你在何处?”

  “臣女自陛下下旨在府中潜心学习礼仪两年,是今年春猎时才第一次出门。”

  “听说春猎时衿桦同苏家二房小姐的丑事,你也在当场?”

  “是。”

  “那谁知道当时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贵妃娘娘会不会有点过于牵强了?”

  “这事还是衿桦亲口说的,还容得你抵赖不成?”

  “哦?”苏言溪听到了有趣的事情,挑眉看了看边衿桦,还从没见过这样上赶子要戴绿帽子的。“那贵妃娘娘今日来,是打算如何呢?”

  “本宫今日带着衿桦来了,自然便是要对这件事情负责,但是他的正妃之位你便别想了。本宫绝不会同意你一个婚前失贞的女子来当衿桦的正妃的,最多允许你进门当个侍妾。”

  贤贵妃的态度高高在上,苏言溪略打趣的说,“哦?连个侧妃都当不了吗?”

  “那是自然,衿桦还愿意娶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那臣女为何不当瑞王妃?起码还是个正妃。”

  “你···苏言溪,你不要脸的吗?你们苏家家风竟是如此厚颜无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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