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其实只是一种概念罢了。”夜瞳说道，“而你和江半蓝的存在，才最终符合了这个概念，所以，你才是真正会成为真仙的人类，跨越你的阶层，你就会与恕尘平起平坐了。”

  “你是在描述双重境吗？”江目灵问道。

  “你比江半蓝聪明很多呢！”夜瞳说道，“恕尘曾经说过，真正的神明，是具有双重以上灵魂的。如果是单一的灵魂，则不具备修成正果的能力，外面的修仙门派皆是虚拟，走向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他们只能来到九重天与现实的夹缝中，他们理解不了，仙人的万象之法。”

  “多重人格这个概念，被人类视为了疾病，这是不正确的。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的概念，也被理解出了错。真正的含义是，单一的灵魂，生出了一男一女的人格，两个人格一起，衍生出一个婴孩。男、女、婴孩三人，又形成了万象。”夜瞳补充道。

  “那么，我现在也只是到达了一生二的水准罢了。”江目灵说道。

  “一生二是大部分人类穷尽一生，都越不过的坎。造物主三生万，只是一切的终点罢了。其实，我也没有悟通这番道理，不然的话，我也已经是真仙了。现在的我，顶多就是个人王罢了。”夜瞳说道，“不过你要记住，无法高度统一协作的多重灵魂，就不是神明了。那是乌合之众，所以，像你们俩这样高度互补的，才是正途。顺便补充一下，男、女、婴孩三位一体，只是概念罢了，男、男、女婴，女、女、男婴，等等，都是二生三的范畴。”

  “你这么说来，又像是山鹰国的传说了。”江目灵说道。

  “你说得对！我想问你的是，你觉得传说是谁传出来的，难道是胡说、乱说吗？”夜瞳说道。

  “莫非，是你和恕尘闲到无聊，编造出来的？”江目灵问道。

  “如果不是闲到无聊，怎么会编造出整个世界呢？”夜瞳说道，“我们给人类散播传说的原始故事，不就是为了让人类有一个追逐的方向吗？愚蠢和睿智，是这个方向的两个出口罢了，甚至，这两个出口还都没有优劣之分。因为，我们也想不明白，智慧这种东西，究竟是带来了前景，还是制造了担忧。”

  “灵与肉终究都是一物，所以，灵与肉本是两物。”夜瞳继续说道，“肉是本能之灵，灵是虚空之灵，实体与否都是人类自制的概念罢了。甚至，有潜意识一说，实则证明，肉体中也是有潜在灵魂的。所以，江半蓝是肉，你则是灵，缺一不可。而恕尘造三十六法身，其实也就是造了三十六个本能之灵罢了。”

  “肉体，只是人类的幻觉，对吗？”江目灵问道。

  “是的，我们还可以更进一步去想。人体，是人类必要的幻觉，难道不是吗？”夜瞳反问道。

  “为什么要引导我？”江目灵也反问道。

  “因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一定会成功。”夜瞳说道，“你以为我还没有看破吗？我现在一定是在自己形成的肉墓碑里，这是我脑中由来已久的概念了。如果无法帮到恕尘，成为了她的累赘，我就会封闭五感，遗弃自己的肉身，回到梦境的世界里，并且抛弃自己过去的记忆，也就是前世之眼。”

  言毕，夜瞳开始呻吟起来。

  他扯开了自己胸口的布条，露出了结实的胸肌。

  “看来，前世之眼已经被人找到了。”说话的同时，夜瞳刨开了自己的胸膛，挖出了心脏。而那一颗黑色的心脏，瞬间吐出了菌丝，结成了两颗黑洞洞的深邃眼球，正凶狠地看着夜瞳。

  “如果你能明白，双灵双生的道理，那么，你一定能拥有神明的智慧与能力。”夜瞳忍住痛，挖出了自己的两只眼球，交给了江目灵，“既然恕尘选择了你来协助他，那么，即使我被重启之后，走向了歧路，你也能够代替我守护她了。可惜了，我不能保留在这个梦境里的记忆，哪怕，是有美好的部分，也会和取回了前世之眼的我，产生冲突。当我走出这扇门之后，门后面的记忆将不复存在。请代我对夜瞳说一声，除了她以外，这世间的一切美好，都不值得留恋。”

  言毕，前世之眼灌入了夜瞳的眼眶。它们生长出了无数的经脉，伸入了夜瞳的大脑和躯干。

  在一股雄浑的噩气笼罩之下，夜瞳狰狞地笑着。

  “开门吧，这件事情只有你才能做到了，江半蓝！”夜瞳再次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和整个声音，都变得和刚才不同。

  不得已，江目灵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江半蓝。

  与此同时，原本紧闭的金门露出了一个缝隙。

  虽然门还没有完全张开，但急不可耐的夜瞳，已经化成了一团黑气，钻出了金门。

  “喂，江目灵。”江半蓝吞了一口唾沫，说道，“你说，恕尘让我们通过肉墓碑，来救出夜瞳，是真的想要拯救正在毁灭的世界吗？”

  “人也好，神明也好。在他们感受到大势已去的时候，会做些什么？”江目灵低沉地说道，“破罐子破摔，不也是其中的一个选项吗？我在担心的，反而不是这件事，而是天命研究所的零克博士。”

  “此话怎讲？”江半蓝问道。

  “你没注意到吗？为什么零克博士，会出现在夜瞳的肉墓碑里。他和恕尘真仙所创造的人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江目灵说道，“他在外星虫卵事件里，阻止了夜瞳的自毁，还创造出了恕尘的假象。你看看这阶梯之上的世界，是否因为夜瞳的离开而消失呢？”

  “这证明了什么？”江半蓝抬头看了一眼，阶梯上方的光线，问道。

  “这证明了，夜瞳的噩梦，不是大家认为的噩梦，或许是一个由噩气构成的梦境世界。它并不因为夜瞳的离开，而消失无踪。我认为美梦和噩梦，一定有与九重天相连接的地方。而零克博士的行为，或许没有看起来那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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