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火光之中，一个表情坚毅的男人，出现在了江目灵面前，说道，“在这个名为逝躯凶地的日异空间里，我所扮演的角色，就是重零塔的建设者——科男。我知道，很难让你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但是，当你越陷越深之后，就会得到心灵的真正解脱。”

  言毕，吴思琦被火焰所吞噬。

  燃烧殆尽之后，地面上多了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

  “我会将思琦的五官，戴在某一个身材火辣性感的身体上。我一直都是这么告诉思琦的，你本来就很美，只是天生体重不好控制罢了。知道吗，吴思琦每天只吃一顿饭，但是，她的体重却只增不减，真的是基因的问题了。现在好了，在梦境的世界里，她可以成为自己想要的体型。我相信，以貌取人的白聪阳，一定能够接受新的吴思琦的。”科男说道，“白聪阳的灵魂被带走之后，我要收集的要素就已经完全了。现在，我诚邀你前往梦的世界。你知道的，只要为迷雾献上破茧而出的人面蝶，你就能够到达我的世界。”

  “别说的好像，一切都是你的安排一样，好吗？”江目灵微微一笑，说道，“你不还是，在恩奇的计划中，选择了妥协，难道不是吗？”

  “谁说不是呢？”科男苦笑着，说道，“但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乌鸦，是你的发明吗？”江目灵问道。

  “看出来了吗，它们只是人造物罢了。我只是安排他们，来度化有缘人罢了。”科男说道，“你不觉得，梦境与现实相比，谁优谁劣显而易见吗？在梦境里，我们可以摆脱九重天的限制，随意成仙。”

  “你是指，成为噩魔对吗？”江目灵反驳道。

  “是的，对我来说，噩魔是神仙的另一种叫法。”科男说道，“你不觉得吗，噩气与圣气之间，本无差别。有人在现实中制造九重天，我们就可以在梦境中制造九重天。其中的区别，只是一个位置的差异罢了。”

  “重零塔，就是你的九重天吗？”江目灵问道，“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要创造重零塔，还是要毁灭重零塔。”

  “被你发觉了呢！”科男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在维系一种机制罢了，一种能够循环往复的永生系统。创造和毁灭，本来就是相伴而生的，没有什么主次之分。”

  “那绝噩之书的存在呢？”江目灵问道。

  “绝噩之书，当然是负责毁灭的部分啦。”科男说道，“当然，你也可以把八种仪式，当做一个熔炉，他融化了金属，却也承担了重铸。”

  “那恩奇呢？”江目灵问道。

  “我给他设置了新的角色，新的名字。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能左右人类命运的男人了。”科男回答道。

  “你确定吗?”江目灵问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确定，但是我相信。”科男回答道。

  “聂音呢，她是你安排的棋子，一个叛逃的噩魔，对吗？”江目灵问道。

  “绝噩之书上的确写道，绝噩之力（噩气），从来只眷顾独行的男性与女性。你的考虑很周到，将江半蓝变成了猫，来适应规则。但是，在我看来，在这个世界的你和江半蓝，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罢了。”科男说道，“只是，在其他的宇宙中，或许会有不同的答案。你可以认为，是你引来了聂音，但是，你同样可以理解，是我安排了她的出现。”

  “如果我不去梦境的世界呢？”江目灵问道。

  “那就会派生出新的可能。不过，你在目前的所谓现实中，呆的越久，被改变的可能性就越大。你逃避梦境中的真相，就会迷失在现实的虚无中。究竟，哪边是色，哪边是空呢？”科男反问道。

  “哈哈。”江目灵干笑了两声。

  “你从来没有迷失过自我，但是，你的自我就诞生在迷失之中。”科男满怀深意地说道。

  之后，他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过了许久，江目灵才从发愣的状态缓了过来。

  他走出了燃烧中的房屋，推开了前来问询的白村长，牵起了聂音的手，走进了迷雾之中。

  “发生了什么吗？”江半蓝伸了个懒腰，挥舞着猫爪子，说道，“里面太热了，我就让聂音在外面陪着我，没有进去。”

  “你能确定我的存在吗？”江目灵冰冷地说道，“从我们来到日异空间之后，作为幻象的我，就一直陪在你的身旁。实际上，你已经孤身一人了。”

  “我不这么觉得。”江半蓝没好气地说道。

  “我也只是推理罢了。”江目灵说道，“或许，对于世界真实性的判断，拥有直觉就够了。逻辑，才是产生混乱的根本呢？”

  “很深奥的对话呢！”聂音亲了亲江半蓝的脸，感叹道，“离开梦境的时候，我还并不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重零塔的瞬移之幢，是只出不进的。可现在，到了要开启梦境之门的时候，我却已经明白，原来我只是想要一只可爱的小猫，陪伴我度过孤独的日子罢了。”

  “这就是梦境的价值了，不是吗？”江目灵拿出了铁盒子，说道，“看来，蛹也已经成熟，能够孵化出人面蝶了。”

  言毕，四只人面蝶从铁盒子中飞出，在前方领航起来。

  “为什么不叫猫面蝶呢？”江半蓝问道。

  “不对啊，上面明明是我的脸。”聂音紧跟在人面蝶身后，说道。

  “或许，我们都会在人面蝶身上，看到自己的脸吧！”江目灵说道，“但是，这并没有什么意义。是命运也好，是逆转也罢，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江半蓝感叹道。

  “你总是接受不了自己的选择呢！”聂音说道。

  “因为我并没有清晰的目标。”江目灵说道，“所以，每一条道路，都会给我留下疑惑。”

  “你不是说，想要去未来吗？”江半蓝说道，“这个镇上的世界，不就已经是未来了吗？”

  “你想说，我已经完成自己理想了，对吗？”江目灵反问道。

  “是的，这里既是我想要留下来的过去，又是你想要前往的未来，我认为这样是很好的。”江半蓝说道。

  与此同时，人面蝶已经在迷雾中悬停了。它们形成了四个光点，而光点又连成了光线。

  最终，光线形成了一道光门。

  在光的背后，就是众人准备前往的梦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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