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姜在师母的墓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又上了炷香：

  “师母，我来看您啦~，您在那边好吃好喝，缺钱了托梦给我！”

  白霜……托梦你也得认识啊，她母亲可没有跟陌生人要钱的习惯！

  白霜和白正举看着她笑，白霜也不解释旁边的人是谁，霍姜便没有问。

  她知道白霜有很多秘密，她不说，她便不问。

  “看来你一点也没偷懒，枪法又精进不少。”白霜道。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霍姜毫不客气。

  白霜……说你胖还喘上了！

  邵江扶着自家主子坐在轮椅上，他站得太久，身体有些吃不消。

  只不过，白正举的目光一直盯着霍姜，一边看一边满意似的微笑。

  他的目光太热烈，让霍姜有些无所适从，这老头儿你有点不礼貌了啊！

  “你的师父不错，可惜他没有亲自指点你枪法，让你跟一些半瓶醋学，差点毁了你！”白正举突然开口。

  白霜……过分了啊~

  霍姜……这人谁啊？

  “再练一遍，我让你停，你就停。”白正举道。

  霍姜看了一眼白霜，用眼神问她，这人谁啊？

  “一个倚老卖老的糟老头子，你练一遍给他看看，看他能指点出什么来。”白霜毫不客气。

  白正举……

  邵江……还是二小姐厉害！

  霍姜疑惑着提起枪，练就练吧！

  一套枪法下来，几乎每个招式白正举都喊停，要么是气不对，要么是发力点不对，再不就是动作偏差。

  霍姜很聪明，不需要白正举示范，他只要说出问题所在，她自己就能融会贯通修改好，白正举越看越惊喜。

  一套枪法打完，霍姜自己心里琢磨片刻后，又默默自己武了一遍，丝毫不差。

  这一次，邵江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家主的关门弟子，当之无愧。

  一套枪法下来，霍姜的眼里也是惊喜交加，让这位老者指点过后，她自己明显感到不一样。

  她斜睨白霜一眼，这怎么能是糟老头子呢？

  “谢前辈指点，不知前辈怎么称呼？”霍姜恭恭敬敬给白正举施了一礼。

  白正举看了一眼白霜，他在征求白霜的意见，他是渴望和霍姜师徒相认的，如此，死也瞑目。

  “咋还叫上前辈了呢？”白霜读懂父亲的意思，“你可是对他的魂魄行过拜师礼，他指点你应该的。”

  一瞬间的怔愣后，霍姜终于明白白霜的意思，她欣喜若狂，跪下就拜：

  “之前的不算，徒儿霍姜给师父叩头了！”

  不用问她师父为何还活着，她的心里现在全是庆幸，我的师父还活着，真好！

  三跪九拜，正式的拜师礼霍姜一样没落，仪式上全都补足。

  “好！”白正举也很激动，“好徒儿，快快起身！”

  白霜在一旁看着师慈徒孝的场面，只剩下撇嘴，真是，他就不考虑一下他亲女儿的感受吗？

  邵江默默站在白霜身边，“唉~家主也是的，多少顾虑一下二小姐的心情呀~”

  白霜……“邵江，我是欠你银子没还吗？”

  邵江哈哈大笑~

  一炷香时间过去，师徒两人总算认亲完毕，白霜才插进去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不让你来吗？”

  “我来为商团保驾护航的。”霍姜解释，“红毛鬼子这几年的日子不好过，便跟着塔塔尔的使者上京城谈合作，要求皇室商团不要绕开他们。”

  为此，大魏朝堂快要吵成一锅粥了。文臣都想和和红毛鬼子合作，这样可以少打仗，减少民生的压力。

  而武将们都忘不了东北二十万大军的覆灭，谁都不愿意和他们有生意往来，有些民族，生来就是我们的仇人，只能让他们降服，不能合作。

  老皇帝老了，似乎也没了打架的心气，便让五皇子代表皇室商团和红毛鬼子谈判。

  结果，五皇子二话不说，带着格桑见着红毛鬼子就揍，光天化日打死了一个使者。

  如此，合作肯定谈不成，霍姜为了救五皇子，才挺身而出，亲自来守边疆，为皇室商团保驾护航。

  白霜……除了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心里明白，如果大魏真的和红毛鬼子合作，那东北军的覆灭真的就是一个笑话。

  五皇子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

  霍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除了感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正举听两人聊天，也陷入无止境的沉默。

  一时间，天地间只剩下沉默和簌簌地落雪声。

  ……

  今年的雪明明和往年一样，可白霜就觉得比往年都冷，这是她回东北后，最近才产生的一种没有着落的感觉。

  没过多久，战场传来消息，东北军和红毛鬼子的第二仗败了，霍姜受伤。

  兴安山上鄂温克族的帐篷里，白正举在火盆前踌躇好久，终于开口：

  “去吧，看在小姜儿的面子上，她要是没了，我可真就没有传人了，《龙吟破》可不能折在我手里。”

  “我知道，边境安不安稳你如今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小姜儿你也不放在心上吗？”

  白霜……

  说实话她不想上战场，大魏是生是死和她没关系，可她放不下霍姜，追溯起来，霍姜也是因为自己才来这里的。

  白霜起身拿起自己的落日弓，“我很快回来！”

  白七和盛夏跟在白霜的身后，三人踩着吱吱悠悠的雪，下山了。

  “你不是不管那些破事了吗？”大祭司问。

  “的确不想管”白正举回答，“但若让红毛鬼子在我眼皮底下跑进来，我还是不能瞑目。”

  想起上一次东北失守，那些被红毛鬼子抢掠的村庄，白正举心里依然是浓浓的悲怆。

  或许，他的宿命就是马革裹尸。

  白霜来到军营见到霍姜，她左肩上中了敌军一箭。

  红毛鬼子的军中，来了一位箭术高手。对方总在暗中偷袭，让我军的将领防不胜防，很头疼。

  白霜以前也遇到这样的情况，只不过那时，东北军中有白三，他也是箭术高手，还能克制一下对方。

  如今白三在昌黎，他赶不回来，只能她和白七上。

  在白霜的建议下，霍姜迅速调整战术，越往后天气越冷，等第二场雪下来的时候，就不适合大规模作战，只能在雪地里打游击。

  所以，他们要在第二场雪来之前，打掉红毛鬼子的嚣张气焰，让他们缩在壳子里，不敢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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