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呢？”老皇帝吩咐，“让侍卫带着她去搜。”

  老皇帝明白皇后的意思，不带常嬷嬷去，如果搜不到皇后希望的结果，她不会认的。

  “老奴在！”常嬷嬷在侍卫的搀扶下慢慢走进来。

  老皇帝……“你的腿怎么伤的？”

  “皇上，不单是老奴，鸾凤宫里没一个四肢健全的，求皇上给皇后娘娘和奴婢们做主！”常嬷嬷已然跪不下，坐在地上哀伤诉说自己的冤屈。

  老皇帝看了一眼誉王和五皇子，之前谁都没说这个！

  “父皇，郡主想来验真假的时候，她们都拦在皇后的前面，郡主也只是想尽快验明正身就扒拉她们几下，谁知道这些人太弱！”白霜不在，只能五皇子帮着解释。

  老皇帝……他真想知道白霜是怎么“扒拉”的，能将人腿都扒拉断了。

  说起这个，皇后首先委屈起来，“皇上，不管怎么说，臣妾都是一国之母，白霜敢对臣妾出手，欺人太甚！您一定要……”

  “一件一件来！”皇上打断皇后的话，“一件一件地说，谁都逃不掉！”

  皇后……“是！”

  裴奕常年跟在老皇帝身边，最会看老皇帝的脸色，他摆摆手，侍卫们拽着常嬷嬷的领子将人提出去，丝毫没有手软和照顾的意思。

  皇后心疼常嬷嬷也没办法，她已经自顾不暇。

  一刻钟后，侍卫带着满脸失望的常嬷嬷回来：

  “皇上，德妃娘娘的宫里没有搜到任何违禁物品。”

  “怎么可能！！！”皇后第一个出声质疑。

  巫蛊娃娃是她命心腹放进去的，很隐蔽，若不是故意去找，根本找不到！

  皇后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常嬷嬷，用眼神和她求证，侍卫说的是真的吗？

  皇帝见状直接问：

  “常嬷嬷，你在现场，侍卫们可尽心搜查？”

  “尽心了。”常嬷嬷垂头丧气地回答。

  “可有找到皇后说的巫蛊娃娃？”老皇帝再问。

  常嬷嬷不敢抬头，她不敢看皇后失望的眼神，同时心里也一万个不懂，明明送进去了，难道是那个小丫鬟撒谎骗自己？

  总不至于是德妃宫里的人自己发现的吧？那时候大家都慌了，谁会想到搜宫？而且时间仓促，求助都来不及，谁还自查？

  “说！”老皇帝拍桌子怒吼。

  常嬷嬷的肩膀抖了抖，“没，没有搜到，德妃娘娘宫里什么都没搜到。”

  五皇子冷笑，还好白霜机灵。

  她去凤鸾宫之前就让母妃宫中的人两两一组检查，当真就在母妃的床下查出一个巫蛊娃娃。

  小丫鬟们吓坏了不敢动，等他将母妃送回去后，第一时间给了自己。

  时间紧迫，他还没来得及销毁，如今那个巫蛊娃娃就在他身上。

  “皇后还有什么话说？”老皇帝冷声问。

  皇后瘫坐在地上一时没了主意，事情仓促，她也是临时计划嫁祸德妃，因为皇帝不在宫中的时机难得。

  一是给自己出出气，二是靠这个给齐王翻翻身。

  “没话说了吗？”老皇帝脸色阴沉，除了愤怒看不出别的情绪。

  “臣妾是冤枉的！”皇后想给自己辩解，她是受了小人蛊惑，是举报之人骗她的。

  “那你觉得，德妃冤不冤？”老皇帝问。

  “德妃明明有统领六宫的能力，这么多年一直屈居你之下，帮你收拾烂摊子，帮你协理六宫，到头来你对她用拶刑，你觉得她冤不冤？”老皇帝用最平稳的语气讲出的话，在皇后心里惊起巨浪。

  什么叫德妃明明有统领六宫的能力？皇上的意思是说自己没有吗？

  皇上的意思是自己不配做皇后？

  当皇后知道自己在皇上心里是这样一个无能的人后，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皇上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有些不敢相信，她想和皇上做最后的确认。

  “不用怀疑自己，你理解得对，孤就是这个意思。”老皇帝道。

  “最简单的一件事，你连嫡母的气量都没有！”老皇帝道。

  皇后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只有他的儿子配得上世间一切，别人都不行，包括誉王和五皇子。

  老皇帝永远记得，惠妃去世后没多久，德妃抱着面黄肌瘦的誉王来求自己，她说，皇上，三皇子调皮又挑食，那些嬷嬷不会伺候，长此以往，三皇子即便能长大，他心里也不会有光亮。

  那时候他才知道，他的皇后居然会虐待皇子，虐待他的儿子。

  从此，宫里所有的皇子、公主，除了皇后所出，皇上再也没让她抚养过任何人。

  而他也从不干涉皇子和公主对她的称呼，慢慢地，他发现除了必要场合，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喊她母后，都是皇后娘娘。

  而德妃就不一样，他常常在德妃宫里看见几个孩子一起说说闹闹，像一家人一样。

  “还有，宫中大小事务，你用心打理过几件？棘手麻烦的都丢给德妃，处处刁难，而你自己呢？太后的生辰都办不明白！”老皇帝说完闭上眼睛，自己消化怒气。

  他和她实在没办法讲道理，也讲不明白，多说一句都是浪费。

  皇后……

  说皇后娘娘统领不了六宫，一点也不冤枉皇后，只是，不是她的办事能力有问题，而是皇后的心态有问题。

  不是她儿子和女儿的事，皇后娘娘从来不上心，而且，有机会给德妃挖个坑、上上眼药她何乐而不为呢？

  七公主的婚事就是皇后一手操办的，当时轰动整个京城，别人不也一个错处也没挑出来吗？

  皇后娘娘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么多年，她处处给德妃使绊子，结果让皇上以为她一无是处，而德妃才有统领六宫之能……

  “裴奕！”皇上见皇后娘娘没有话要说，吩咐道，“皇后娘娘幽闭于此，即日起凤鸾宫闭宫，任何人不得出入。”

  “常嬷嬷忠心耿耿，就在这里陪皇后吧。”

  皇帝吩咐完起身准备离开。

  “皇上！”皇后娘娘跪在地上拦住皇上的脚步，“齐王呢？他可是您的嫡长子，求您饶了他吧！”皇后眼睛红了。

  “你是齐王的母亲，待大理寺查实后，孤会派人来通知你。”老皇帝回答。

  “那白霜呢？”皇后眼见着自己求情不成，她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这不是你能操心的！”皇上冷冷地看了一眼皇后离开。

  禁卫军的动作很快，皇上离开，凤鸾宫的正门被紧紧关上。这扇门，下次打开不知要等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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