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十分正在为您播报，近日，南城公安联合秦氏集团依法打击非法制药、售药，共抓捕犯罪分子五千余人，大型制药犯罪集团5个，收缴违法所得共7.1亿元。此次联合行动取得了重大胜利，为南城乃至整个华国的社会风气及治安贡献了重要力量……”

  电视上，新闻正在播报。

  何艾媛和林潼靠在一起各做各的事。

  林潼双腿并拢踩在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一本财经书。

  何艾媛听着新闻，在一边打瞌睡。

  她听到新闻播报的内容，抬眸看了一眼电视。

  拿起手机对着电视拍了一张，发给了联系人里的Q。

  想了一会儿，觉得发个照片不够，又加了一个比大拇指的表情包。

  她本来想直接用自带的表情，想起叶苏时常跟她说：那都是中老年人用的，我们年轻人，就应该用表情包，你那些表情，少给我用，看了火大。

  对方很快回复了一个：在开会。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行动效率太低，这次清扫还不全面。

  自从上次发生孙迎的事件后，秦关九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些药物的伤害有多大，下定决心全面清扫，让这些药没有机会在

  林潼回复：你好好开会。

  Q:我都不想开了，被气死。

  林潼看着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安慰，想想，打了几个字：你别生气。

  又从和叶苏的聊天记录里翻到一张摸摸头的表情包发给他。

  男人看着这句话，忍俊不禁，严肃的脸上都染上一丝笑意，他回了个乖巧的表情包之后放下手机。

  “公关部最近要大力传宣打击非法制药这个事情，进一步加深我们秦氏的企业形象，把品牌效应牢牢固定住，可以推出一波对公安人员免费或者半价的活动，至于活动对象，还可以延伸，打出情怀。”

  他收起面前的文件夹，“市场部和研发部配合一下，下周一给出具体方案，另外财务部，为什么你们的报表出了这么大问题还要拿上来？”

  财务部部长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硬着头皮说：“这，这是认真核对过后的，没有问题……吧？”

  部长斜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男人。

  “呵，这叫没问题？财务核算和报表编制存在的这些差错怎么办？损失你来补吗？”

  “下去重做，周一放到我办公桌，谁的那出了问题，处理掉，我们秦氏，不需要这种人。”

  男人的声音威严有震慑力，下面的部长经理一个个屏息凝气，生怕惹自己家老板不开心。

  部长低声下气地答应下来：“是。”

  “好，散会。”

  ……

  秦关九回到办公室，立马拨通了林潼的电话。

  “在干什么呢？”

  “看书。”

  林潼看了一眼旁边打瞌睡的何艾媛，压低声音起身去了卧室。

  “你这么快就开完了？”

  “嗯。”

  秦关九轻轻嗯了一声问：“看的什么书？”

  “随便看看的，学校借的。”

  “好学的好学生。”

  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他的调侃，男人低沉的笑意传进她的耳朵里，痒痒的。

  “跟你学习。”

  男人笑了一下，“跟我学习不需要看书，想学什么我亲自教你。”

  林潼望着屋外阴沉的天气，这一刻，好像也没有那么阴沉了。

  林潼没说话，他自己又补了一句：“包教包会。”

  他轻笑的声音很低，有种故意引诱她的感觉。

  林潼道：“秦总这么有自信？看来教学经验很丰富。”

  “没教过谁。”

  “那为什么这么胸有成竹？”

  “因为你很聪明，一教就会。”

  “万一我让秦总失望了怎么办呀？”

  林潼转了个弯，试探性地问他。

  哪知秦关九听到这番话，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隔着屏幕，他的一字一句穿过她的心：“林潼，你不用妄自菲薄。”

  林潼突然就想起疯人院里的一个午后，窗外下着大雨，雨点滴滴答答地砸落到那扇狭窄的窗户上。

  挂上的一滴滴水珠似小小瀑布。

  他穿着白色的大褂，带着一个黑色的镜框，一手拿着识字卡片，一手拉住她的手，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他说：“乖乖，这个字念什么？”

  林潼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目光呆滞。

  “这个字叫秦，来，跟我读，秦。”

  他重复了好几遍，她才微微张开嘴巴，做了一个口型：“亲。”

  她读得并不标准。

  她读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男人脸上写满了开心和肯定，“乖乖真棒，再读一次，秦，这是秦医生的秦。以后你看到这个字，你就知道是我，来，张嘴读：秦。”

  “秦。”她弱弱开口，声音比之前稍微大了些。

  “真棒，来，这个叫关，乖乖，关，张嘴，关。”

  “关……”

  “这么聪明，一下就会了！”

  “最后这个字，念九。”他又重复了一遍：“九。”

  “九。”

  女孩渐渐有了自信，最后一个字读得抑扬顿挫。

  男人摸摸她的头，目光里盛满了温柔。

  “秦、关、九。”

  她不自觉地念道。

  他眼里又惊又喜，从兜里翻出一颗糖果，慢慢将包装纸拆掉，“这是聪明的小朋友该有的奖励，张嘴。”

  女孩没有张嘴，伸手试探着去拿他手里的糖，瞥见秦关机没有收手，从他手里快速抢过糖果，一把塞到自己嘴里。

  他笑道：“小馋鬼。”他准备伸手帮她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女孩以为他要从自己嘴里抢过糖果。

  急急忙忙用双手把嘴捂住。

  待吞了糖果以后，张嘴给他看。

  男人被他的动作逗笑了，他道：“再叫一遍，再给一个。”

  “秦、关、九。”

  女孩读得很郑重，糖果也到了她的嘴里。

  ……

  远方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晰，清晰到她可以记得清楚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语气。

  秦关九。

  这是她被折磨到疯疯癫癫后学到第一个词，第一个人名。

  是他亲自教的。

  他把世间上最温柔的那个人的名词教给了她，她每每想到时，便觉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名字，在林潼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的大树，树根深入她的每一次呼吸，树枝庇护她走的每一步路……

  “秦、关、九。”

  她这样轻轻叫他，像第一次叫他那样。

  “嗯。”

  男人轻轻回应她。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叫他的名字，但她每一次喊他，他都会应她。

  林潼抬眸浅笑，看着窗户上滑落的水珠，她温柔地道：“好。”

  她在说，秦关九，我不是妄自菲薄，我是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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