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节 大将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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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书接上回,正说到麻三儿等人接了围子十万火急的讯息,当即急急回转,赶来救应。
他们心中起急,一路上风是风,火是火,不曾有半点儿耽搁,终于在第二日的正午之时,遥遥望见围子了。
但见四野黑烟弥漫,正不知来了多少教众和贼兵,只闻得凄风惨惨,鬼哭狼嚎,将偌大一个响晴白日,直闹得“黑烟压顶顶欲摧,鬼怪齐出天地灰。若问人心何凄惨,只有孩童不知危。”
麻三儿命王大愣扎住队伍,自己则登高一望,便知罗刹教的大队人马尚未到来,只是少量的黑烟兵裹挟着流民、草寇,虚张声势罢了,想来也不难打破。
于是他回头命王大愣在左,柴禾在右,自己居中,各帅一队乡勇,趁敌人立脚未稳之际,尽力冲杀,务要冲破重围,杀进围子里方止。
话说此次前来围城的乃是三护法,他因上次吃了亏,此时虽带兵前来,心中却依旧打鼓,正在布置围寨事宜,却忽见东南方向,一声呼哨,早有三路乡勇杀到。
这三路乡勇虽然势危,却犹如生龙活虎一般,真个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直杀得一众流民、草寇星落云散,无论如何也约束不住了。
三护法急忙持了双股剑,奔上前来,高叫道:
“大胆愚民,竟敢冲撞我教中圣兵,难不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且看爷爷我手里的霜锋,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的话音未落,早见一人飞奔前来,手中朴刀一晃,搂头便砍。
三护法急忙用双剑架住,口里只叫
“速速报上名来,爷爷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正在僵持之际,忽而斜刺里又冲出一队乡勇,当先一人更不答话,将手中花枪一拧,分心便刺。
三护法急忙撤剑抵挡,却见花枪忽而变招,早已掉过枪后木柄,猛扫过来。
他饶是见多识广却从没见过这样使枪的,急切间来不及躲闪,急忙低头缩颈,却依然慢了半拍儿,整被木杆抽在头巾上,但听得“呲啦”一声响,红绸头巾被扯了个粉碎,好在头皮未伤,却也早吓得魂飞天外,只得撇了兵刃落荒而走。
那二人却也不去追赶,只是杀散了同来的教众,才伙同第三路乡勇,一并冲到了围子门前。
围子上的团勇见是自家人,急忙飞报窦冲。
窦冲连忙上了围子查看,自然认得麻三儿等人,急令抬起木闸,放他们进来。
三人刚刚进了围子,却听得身后喊声大举,回头一看,但见无数的黑烟兵正簇拥着恶灵天师卷地而来,真个是“刀枪无眼剑如林,藤牌大刀簇簇新。不见天上日与月,唯见霜锋冷森森。”
围上的团勇见贼势之盛,不免心胆俱落,连忙关了围门,上好木闸,又飞报窦融得知。
那窦融正在房中,写了十万火急的文书,欲待寻人送出,却早闻报麻三儿等人回来了,正在惊喜之际,却又闻贼兵大至,真个是亦喜亦忧,连忙敲起聚兵铜锣,带了众人,迎将出来。
他与麻三儿等人俱相见了,来不及絮聒,都登上围子向外观望。
但见罗刹教众,人马凑集,旗幡招展,漫山遍野,不免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切间难免慌乱,只是乱纷纷说了胸中所见,却是难得要领。
其中的窦武最是心直口快,他抢先嚷道:
“为今之计,只能入城寻官军帮忙。倘官军不出,我等难免命丧于此啊。”
一旁的柴禾应道:
“大哥此言差矣,想那城中官军,皆是贪生怕死之辈,如何肯出城击贼。莫不如就此杀将去,趁他们落脚未稳,杀他个措手不及,胜负之数亦未可知啊。”
窦冲不由得埋冤窦武一开口就露了怯了,急忙说道:
“此是出口大言,贼兵如此强横,如何冲杀得出,依我看,还是关上城门,暂避一时为上。”
众人尽皆讲论纷纷,莫衷一是,却是只有麻三儿低头不语。
窦融最是钦佩麻三儿不过,言见他沉吟不语,情知有异,忙拱手相问,讨教这退敌之法呀。
麻三儿虽未成竹在胸,却也早有了一番见识,见他真心讨教,便不多做隐瞒,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说了胸中的计策。
他说道:
“依小人看,贼兵虽众,并不可怕。我观他们尽皆是乌合之众,且多数中了烟毒,情难自己,只要过了今夜,便泄了锐气了。
所以一则明日拂晓,挑选小队人马,偷偷潜出围子,即便被人知觉,也是强弩之末,断难追赶,这一路便去城中搬兵。
二则当搜集围子中的粮草,将之调配使用,不可由他人强占,如此一来,就算被围困个个把月,料也无妨。
三则便是出重金,抽调团勇,由人带了,日日出围挑战,务要折了他们的锐气,再寻机击溃。
除此而外,便是要将团勇分做数队,昼夜巡视,提防罗刹教潜入围中捣乱。如此即便是强敌环伺,却也不难退得。”
众人听他说出了这般见识,不免轰然叫好,当下分拨已定,由窦冲在明日拂晓前,偷出围子,由窦文接应。
由窦武,麻三儿,王大愣各帅一队精锐的团勇,日日出城挑战,务要挫动敌方锐气。
由柴禾、虎妖、猎户各帅一队团勇,昼夜巡视,见到可疑之人,当即拿下。
由窦融亲自知会围中民众,将粮草统一送至打谷场上存纳。
由窦家老四,作为总接应,哪里着火,哪里扑救,哪里发水,哪里填塞,兼刺探军情,务要具实传报。
如此一来,围中众人尽皆心安,窦家四虎虽然心中不服,却也因大敌当前,也不得不照计而行。
窦融见麻三儿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本想将围子都交给他指挥,却又怕自己的儿子掣肘,最后只好作罢了。
大家见分拨定了,便纷纷行动起来,各自备了刀枪弓箭,单等明日里厮杀,这正是“休看小民势微促,众人合力气象高。焉有邪物胜正义,到底草莽是英豪。”
咱们先不说大家如何得摩拳擦掌,准备来日建功,却单说窦冲,自接了爹爹的将令,回屋收拾起行囊,却早被他的媳妇撞见,一见夫君即将单枪匹马出重围,前去搬兵,不免心中不舍,便哭道:
“要说咱爹爹就是心狠,怎的不叫那几个草民出去搬什么救兵,却叫自家儿孙,冲头阵,打先锋,却不是以卵击石,倘一个不幸,却叫奴家如何忍得?便做了他人妇,夫妻再不能完聚了。”
言罢,径自哽哽咽咽的哭讲起来。窦冲见她梨花带雨,甚是怜惜,便温言劝道:
“拙荆倒也不必挂怀,想那些罗刹教不过都是些烟鬼,待到得明日便踢也踢不起了,怎能当得我住。
再说,俺爹爹此番便是将这头功让于我了,便是叫我窦家扬威,端的是好。你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必哭泣,待我回来便自能完聚了。”
那妇人见他去意已定,当即撒起痴来,一头撞入了窦冲怀里,哭诉道:
“俺知你功名之心强似夫妻之情,却原来恁般心狠,要撇下奴家独守。
依我看这便是麻三儿那厮,要除却你等,却要将我霸占去,因而设计的。”
窦冲本就是个血性汉子,一向耐不得妇人烂嚼舌头,听了便发怒道:
“容不得便是那厮这般心狠,想要去了俺。可如今俺已在众人面前领了军令,如何反悔呢?”
那妇人道: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半点道理也不通。俗话说,虎毒不吃子。你就算违了军令,便待怎的?难不成他还要想绝后不成?
依我看,你就藏于地窖之内,我自会给你送饭,对外边儿就说,你已单枪匹马杀出去了,待日后贼兵退了,便再出来,旁人也辨不得你到底在哪方,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窦冲早被这妇人三番五次搅得心神不安,只得应道:
“娘子说的也是,现如今只好如此了,快去将咱家的地窖收拾干净了,我好躲藏。不过你可别忘了给俺送饭。”
那妇人便在窦冲的脸上拧了一把道:
“你个没良心的,我这般护你,却是好心肠当成了驴肝肺,你放心,老娘饿不死你。”
言罢,夫妻二人便找来心腹团勇,让他出去声言,家中少主已经偷偷出围子去了,便收拾了一间地窖,自行藏身不提。
且说窦融闻报,窦冲已偷偷搬兵去了,不免甚是欣慰,暗道我窦家到底出了个良才,能不避刀斧,冲锋在前,也不枉我教养了一场。
他本心烦意乱,难以成眠,此时却感心下甚安,便倒头睡了一个囫囵觉,直至第二日辰时方起,却听得围前鼓号之声大作,犹如天塌地催,忙唤来了团勇询问,方知是窦武领兵出围,前往敌阵搦战。
窦融闻听,更是大喜过望,深以子嗣忠勇为荣,当即就穿了棉袍,在团勇的簇拥下,登上围门给儿子观敌掠阵。
但见围前两阵对圆,罗刹教方就有一人走出了臭哄哄的队伍,乃是一个黑胖子,回头问了团勇方知,此乃恶灵天师手下的混世魔王,“青草练”牛二的便是。
这个牛二本是京城的一个破落户子弟,终日里只会架鹰逐犬,招摇过市,他夜宿娼馆,游手好闲,常常坑些个大户过活,要不就是依靠赌博度日。因最终消折了家私,无法在关内存身,这才到了关外谋生。
可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他虽然到了关外,也分得了一块儿土地,却是不肯用功,只把这土地作了押账,牌桌儿上输将出去了,仍落得个沿街乞讨,或以偷盗过活。
好在他早年间学得些枪棒拳脚,虽只是草长莺飞之时才出来练习,但凡天色稍差,便就猫在屋里,得了这么个“青草练”的绰号,却因罗刹教网罗不到能人,便矬子里拔大个儿,成了军中先锋。他自得了此位,便目空四海,此次攻打围子,更是报打前敌,欲要取个头功。
恶灵天师赏识他勇气可嘉,便拨了二百草头兵归他统领,前来迎敌。
窦武见对方军容不整,旗幡杂沓,颇有些轻敌,便不与牛二答话,抡起手中朴刀直取贼酋。
那牛二亦是咬牙发狠,舞起手中长刀跟窦武走了七八个回合,却早累得通身是汗,盔歪甲斜,堪堪招架不住,掉头就逃。
窦武见旗开得胜,焉能舍得,急忙撒脚来追,却不料被牛二将红旗招动,二百草头兵如风般裹来,将他困在了垓心。
却听得绑子声一响,四下里箭如飞蝗般射来,窦武着忙,一个没留神,肩上早中一箭,刚要拔除,腿上又中一箭,直觉天旋地转,倒翻筋斗般滚落尘埃,不省人事了。
牛二见窦武倒了,急忙回身,欲要割取人头献功,却听得围子上一通梆锣响亮,早冲出两彪团勇来,左有麻三儿手提花枪,右有王大愣手抡混铁顶门杠,便如狂风卷地,呐喊着杀来。
这些草头兵本是被黑烟兵裹挟来的乌合之众,狐假虎威尚可,见到此二人如天神临凡,早就吓得破了胆,一声呼哨就满地乱窜起来。
只有牛二不肯舍弃到了手的功劳,手抡着朴刀,直取王大愣,便见王大愣只是将手里的顶门杠晃一晃,兜头一下,便将他打作一摊肉泥,余者尽皆逃散了。
麻三儿赶至切近,命团勇救起窦武,但见他牙关紧咬,面色铁青,显见得是中了毒药,忙抽身回了围子,派人请村医前来调治。
窦融见二人救了窦武,自是感激涕零,却因救子心切,来不及寒暄,只是上前抱住窦武,一个劲儿地摇晃。
麻三儿则在旁温言劝道:
“老人家休慌,我想那箭矢上必是涂了毒药,欲要救活他,只要去了箭毒,再服些汤药,便无碍了。”
说话间,村医早到,用小刀儿割开皮肉,起了箭簇,又用盐水清洗了伤口,给他灌下百草解毒丸,再用棉布裹好了患处。
约莫过了有半个多时辰,只听窦武一声长叹,便悠悠醒转过来,见众人围观,一问之下,方知是麻三儿救了性命,本待起身相谢,却自觉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只好以目示意。
麻三儿见他醒转,甚是欣慰,忙安慰道:
“大哥休慌,有小弟几个在此,断不叫罗刹教屠戮一方。您先安心养伤,待明日小弟前往挑战,定要给哥哥报此怨仇。”
窦融见窦武又要说话,怕他伤了中气,忙叫团勇将其抬回家中养伤。
如此一来,窦武中伤,窦冲躲藏,这窦家就只剩下老二窦文和老四“卷毛吼”了。
窦融见折了头阵,不免有些慌悚,正欲召集众人商议,却忽然闻报,说是围中的粮食不够吃了。
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呀,自古道兵马未动,粮秣先行。
这军无粮自乱,窦融心觉蹊跷啊,这粮食明明是刚刚打下来的,如何就不够吃呢?他同报事者一并来到打谷场上,细看之下方才明白,原来新打下的粮食,必须经过晾晒,方能碾壳。
而今这些黑烟兵日日作法,遮挡了阳光,使得场上的粮食尽皆晒不干,却又如何食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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