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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这才是高端的认祖宗办法!


把门敲开后,  老皇帝以为没什么问题了。

  都两年多将近年了,就算小白泽不对皇权产生敬畏,那至少也能客气一点吧?

  “许……”

  【诶嘿!真正‘爹比家’的祖宗来了!季岁那个义子该给老皇帝磕个响的!】

  老皇帝眉骨跳了跳。

  没事,  白泽嘛,心[xing]纯净,  好玩贪乐,  跳脱一些也无妨。

  他是个明君!从来不因言治罪!

  兵部尚书上前行礼:“陛下临幸……”

  老皇帝语气淡薄:“兵部尚书黎黔用词不当,罚抄‘驾临’一百遍。”

  “???”

  以前不也经常这么用?而且后者反而比前者更不适合用在此等小场合吧?

  兵部尚书默默地把异样的神[se]压下去,  再次一拱手:“臣遵旨。”

  随后瞥了一眼许烟杪。

  懂了,皇帝受气,要找个发泄[kou]。

  老皇帝转身今室内找主位要坐下来,兵部尚书瞅了瞅皇帝,发现他没注意自己这边,  迅速用脚稍微一踢,将吃剩的糖纸踢到其他桌子底下。

  “陛下驾临,  可是有甚吩咐?”

  顺便反手将门带上。

  “我来,  是来看你们策论题准备得如何了。”

  老皇帝坐下后,视线直接打在兵部尚书身上:“但到了门前,  似乎听你们在说朕之先祖?”

  【啧啧,  真不愧是当皇帝的,  明知道那不是自己祖宗,  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先祖’。】

  老皇帝心里简直风平[lang]静,甚至还有心思不屑一下。

  他的祖宗?他一个种地的,  能知道太爷爷叫什么就已经很不赖了,还指望发现自己真正的祖宗是谁?

  反正也是先辈,逢年过节烧两柱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他盯着兵部尚书:“究竟发生了何事?”

  许烟杪没事也不会管皇帝祖宗是谁,  肯定是有人提了他才想起来看一两眼。

  黎黔,你最好是有事才提!

  兵部尚书在隐晦的说和直白的说之间犹豫了一息,选择了后者。

  “陛下,此次科举,听闻有考生乃虞国大王子后裔,且有族谱和史书为证。”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人家真正的子孙后代出现了。

  根据兵部尚书的话,目前来说调查的进度是,那考生其实并不知道老皇帝认了他家祖宗当祖宗——一般人也没门路知道皇帝祖宗是谁。至于族谱,说是他们家每一代都有记录,虽然没成为什么大家族,而且很多旁支名字都空缺,但确实每一代人都把族谱保存得很好,哪怕逃荒都带着。

  许烟杪惊呆了。

  老皇帝也惊呆了。

  这不就尴尬了吗?总不能认这考生是皇室一员吧?

  许烟杪犹豫地问:“所以,尚书是想让某……”

  兵部尚书神[se]一下子冷肃起来:“需得许郎去查一查这族谱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那皆大欢喜。

  如果是真,那就没有这种如果。

  皇室不可能平白多出来几户十几户。最多只能暗地里给些财产补偿。

  许烟杪:“……”

  【我查???】

  【这是把我当神仙了吗?】

  【你就是让锦衣卫查,也不一定查得出来真假啊!】

  【而且!我身上还有修史和出考题两件事呢!又来一件,驴子也得歇歇吧?】

  兵部尚书良心有些轻微地受到谴责,下一息,就摁着许烟杪的肩膀,脸上笑容像极了现代资本家:“许郎,我也知你近来事务繁忙,担子重……”

  【知道你还给我安排事啊?这事就不能让锦衣卫去干吗?】

  兵部尚书面不改[se]地开始扯谎:“但此事非同小可,而且恐怕锦衣卫查不到,需得动用前晋王的暗桩。他们一个个忠心护主,如今只认你,不认其他人。倒也不是完全不出力,但终究没有你去统领时好使。”

  老皇帝唇角微微抿住,免得翘起来被许烟杪看到。

  干得漂亮!

  这样就能把暗桩成功转给许烟杪了!

  【!!!】

  【只认我一个?!】

  【那更不能要了!办完事立刻把暗桩还回来!】

  老皇帝的指腹猛地捏紧了椅子扶手。

  别啊!

  锦衣卫你知道不?像锦衣卫指挥使,朕也没忌惮过他啊!

  老皇帝试探开[kou]:“许烟杪,你有没有想过,像锦衣卫指挥使那样,掌控暗桩……”

  许烟杪瞪大双眼:“陛下!万万不可!”

  老皇帝索[xing][bi]他一[bi]:“哦?有何不可?莫不是你觉得朕没有容人之量?”

  许烟杪下意识:【那倒没有,但人[xing]是不能考验的。】

  帝王微微发怔。

  接下来许烟杪用了什么理由他也没仔细听,只是回味着那句心声。

  半晌,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

  “也罢。”

  天统大帝笑了一下:“既是如此,你查完那人的族谱,便将暗桩归还吧。往后这些人,朕便自己收拢了。”

  【好耶!!!】

  尽管心声十分活泼,青年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得体大气,袖袍轻动,行礼如仪:“谢陛下恩典。”

  “好好干。”老皇帝笑了笑:“干完这一桩差事,让你去摸老虎。”

  *

  许烟杪虽然不是神仙,但他有系统。

  呆在自己家里,烧着炭火,对着族谱上面的名字,一个一个往上翻。

  兽皮蒙好窗户将寒风挡在外面,蓬松的鹅绒被裹在身上,这么在火边烤个两时辰,睡觉时又暖又软,就能一夜好梦。

  冬[ri]的屋内拉了晾衣绳,洗好的衣服搭在上面,滴滴答答,水全落在下边的水盆里。

  “民间应该不至于有人敢做这个假吧?”

  许烟杪自言自语,族谱放在竖起的膝盖前,手摸啊摸,把火堆边烤[shu]的南瓜摸起来,一勺一勺挖着吃。

  “噗——”

  “咳咳咳咳!”

  许烟杪匆忙之间转头,幸好南瓜没喷人家族谱上。

  【这……属实有些离谱啊?】

  这道心声如同落雷一样落到许烟杪屋子前后左右。

  不论是从倭国回来的永昌侯还是刚下值的左军都督佥事,或者其他官员,一个激灵,当即停下自己的行动,耳朵猛地竖了起来。

  什么?

  什么离谱?

  ——两年了,他们也摸清了“离谱”就是荒唐、荒谬的意思。

  这些官员早就得到了一手消息,那就是有人和陛下撞祖宗了!这种情况下,许烟杪这么个反应……该不会是族谱背后有人搞鬼吧!而这个搞鬼绝对不是有人心怀不轨,否则许烟杪用词绝对不会是“离谱”。

  永昌侯先猜个大的:“不会是太子缺钱,把自己的族谱卖出去了吧?”

  正在他家里吃完一个烧[ji],拿着湿毛巾擦嘴巴的户部尚书直接喷笑出声,又被厚实布料堵回去。

  把毛巾拿远了,户部尚书才忍着笑,说:“太子殿下倒也没有缺钱到如此地步。”

  永昌侯摆摆手,笑:“我当然知道,凑个趣儿。反正太子也不在此处。”

  户部尚书又笑了,这下是真的没忍住,湿毛巾都丢去了一边。一边笑,一边凑热闹:“小白泽说过,故事会将事情讲得合理,但现实完全不用考虑合不合理——我猜,该不会这学子和陛下都不是虞国大王子的后裔,但他们俩真的有血缘关系吧?”

  永昌侯“嘶”地倒吸一[kou]凉气,这回他是真心的:“这听起来很合清理,该不会真是这样吧?”

  户部尚书瞳孔地震,好一会儿才张了张[kou],听到自己的声音:“还真有可能……”

  永昌侯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硬胡子,突然露出一个坏笑:“不论许烟杪看到什么,肯定没有我们两个猜得过火!他这次吓不着我们了!”

  户部尚书笑道:“是极是极!来,吃饭!”

  永昌侯踹了他一脚:“吃我家饭还不伺候我!快给爷剥个蒜!”

  户部尚书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怎么把蒜剥得坑坑洼洼。

  永昌侯也不嫌弃,刚把蒜放在火上烧烤,就听见许烟杪啧啧称奇的心声:【我说怎么会有平民的族谱能追溯到好几个朝代前呢,合着也是编的啊。】

  永昌侯悠哉悠哉地烤蒜,看着白[se]蒸汽从蒜上面冒出来,不忘点评:“确实一般般了。”

  【这人往上数第八代那位,直接利用职务便利在《文纪》里编自己祖父是虞国王室后裔,说“语在《史通》”,又在《史通》里也写自己祖父是虞国王室后裔,说“语在《文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搁这左右互搏呢!】

  永昌侯正吃着蒜,猝不及防下辛辣味直蹿鼻孔。两只眼睛登时涌出热泪,鼻子下方也流了涕。

  “咳咳咳咳——”

  “水!水!”

  永昌侯一边呛,一边手往桌上摸杯子,一边还在心里骂:这到底哪来的神仙人物!还真是颇有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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