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水里有鱼吗？”

  陈恒冷不丁问了一句话，刘永兴笑着说：“你下去找一找不就知道了吗？”

  “要不，你去看看有没有，我再决定下不下去。”

  刘永兴笑了笑，可不会下去。

  不是很急的水流，被水闸挡住了。

  也就不到一米宽的水渠，乃是人工弄出来的，为的就是灌溉。

  有些年头了，看着像是十年以上，甚至是更久远的建筑。

  从山上一直到山下，里面的水流被染黄了，水深的话，没有试过，不知道有多深，看着，有点深，陈恒大概估计了一下，估计有一米左右，里面，很可能有鱼，不是大鱼，而是那种山间小鱼儿。

  雨水越下越大，四个人都被淋湿了一点。

  媳妇儿带了雨伞，遮挡得密密实实，她可不能淋雨，身体弱，容易感冒发烧。

  陈恒三个大男人反而无所谓，不畏惧这些雨水，也不怕寒冷。

  刘永兴很聪明，走到了媳妇儿身边，跟着他的姐姐一起遮挡。

  陈恒和刘永诚两人躲在水闸的平台下面，一米宽的石头板子，能够遮挡从上往下的雨水，风吹过的话，雨水可遮挡不了，聊个人都无所谓了。

  四个人，一直在聊天。

  “你们说这场雨什么时候结束？”

  “要不，我们下山吧？”

  “算了吧，等等吧，等雨小了再说。”

  “雨太大的话很危险，山路也很滑。”

  “小心为上。”

  “估计很快会停雨了。”

  四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陈恒突然看向了刘永兴，笑着问：“考得怎么样？”

  刘永兴看着陈恒，给了他一个笑脸。

  “不知道，应该还可以吧。”

  “反正都考了，不用想那么多，好好享受此刻。”陈恒说道：“难得解放了，就要好好玩一玩，休息休息。”

  高中的生活是很累的，读过的人都知道。

  非常累。

  累坏人那种。

  人生之中，最为辛苦的几年。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应试教育的终点，就是高考。

  “是啊，到时候出成绩再慢慢看咯。”

  陈恒又问：“有没有想过去哪里读大学？”

  “还不知道成绩，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那也是，那你有想过做什么吗？”

  “没有。”

  刘永兴摇摇头，他的状态和陈恒当年一样，迷茫得很。

  这一步，乃是人生最为重要的规划。

  一步错，步步错。

  这是人生的转折点，也代表了你以后要做什么。

  “好好想一想吧，跟随你的心去走。”

  “不要被外界所影响了，先谈爱好，再谈其他的。”

  跟随爱好出发，才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也会更有动力。

  不是自己所喜欢的专业，就算去读了，也是一样，没有兴趣。

  混个几年大学，最后，也就那样了。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刘永兴摊开手，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陈恒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这一个月要好好思考了，到时候成绩出来，就要报考大学，根据专业去选择，未来，就在你手里。”

  “顺从自己的内心，记住了，可不要被他人给洗脑了。”

  “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比较好就业的行业，只是……”

  所谓的好就业，不过是学校给出来的幌子罢了。

  现在很多行业都这样，卷得很。

  学到真正技术的人，从来都不害怕。

  话尽于此。

  说再多，只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陈恒看着天空，雨水，逐渐小了。

  淅沥沥的细雨，短时间内，不会停止。

  “下山吧。”

  小舅子刘永诚提议，他走在前面，不想待在这里。

  扛上了一袋荔枝回去，有他带路，陈恒和刘永兴跟着走，陈恒走在最后，让媳妇儿走在前面，保护媳妇儿。

  虽说是自己家里的山上，媳妇儿还是害怕的。

  女孩子与生俱来的害怕。

  走过了一段最危险的路，众人松了一口气。

  没有发生意外，也没有摔倒。

  一身湿透的陈恒，很怀念这种感觉。

  “好久没淋雨了。”

  突然间，陈恒感慨道。

  上一次淋雨是什么时候？都快要忘记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具体到什么时候，陈恒忘记了，似乎是高中的时候。

  眨眼，已经是十年前了。

  时光过得很快。

  “赶紧回去洗澡吧，免得感冒了。”

  “哈哈，我没事，我的身体这么强，不会感冒的，倒是你，要好好看着自己，可不要感冒了。”

  媳妇儿嘻嘻一笑：“我没有淋雨。”

  说着，晃动了她手里的雨伞。

  聪明如她，带了一把雨伞出来，避免一场淋雨。

  “来，过来，给老公抱一个。”

  “不要，你身上都是水。”

  “来嘛，不要害怕，都是自己人。”

  “一边去。”

  打闹的两人，笑声，回荡在山林之间。

  只有他们，耳边是滴水声，还有水流声。

  下雨之后，地面湿透了，走着发出了别样的声音。

  鞋子袜子湿透了，走路不好受。

  “来，老婆，张嘴。”

  媳妇儿也不害羞，张开口，等待着投喂。

  这时候，两个小舅子回头，看到了这一幕。

  两人都笑了。

  也许，这就是婚姻的意义。

  媳妇儿被盯着，脸色红了。

  她白了一眼陈恒，似乎在说，你就是故意的。

  弄得她都害羞了。

  两个小舅子赶紧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走在前面，脚步，明显放慢了。

  似乎在等他们，也似乎是在……

  四个人，一起走着。

  “小心一点。”

  陈恒搀扶着媳妇儿，可不舍得让她摔跤。

  一路缓慢行走，陈恒是在欣赏风景，荔枝，不过是其次。

  欣赏一下媳妇儿老家的山林风光，别有一番滋味。

  看久了城市里的高林大厦，吸收多了汽车尾气，山林里的清香气息，让人陶醉。

  下雨后的土腥味，变得浓郁，却不觉得厌烦。

  小时候最讨厌的下雨，不知不觉中，也成为了记忆。

  再次看到，心，被撼动了。

  总有一点悸动，来自于上天。

  在旁边的小溪里清洗干净脚之后，陈恒看着外面的田野，早已经没了翠绿和金黄。

  却有着不一样的风景。

  雨水下，一切都变得朦胧。

  “还是农村好。”

  有那么一座山，一座城市，让你怀念。

  让你，眷恋。

  一直，深深留在你的心里。

  可能，这就是回家的含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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