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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调查结果很快得出。腾达公司制造的水渠预制件,各项数据严重不符合标准。安装过程也不规范,没有考虑到山区雨水容易导致的水土滑坡情况。这个结果大致和温言奇料想的差不了多少。

  温言奇让刘玉河暂时封停了腾达公司,并将情况汇报给了李辉。

  李辉听后,长舒一口气,对温言奇说幸好排水渠并不长……。

  如今这个问题就清楚了,腾达公司是一个,水利局的监管人又是一个,温言奇便请示李辉事故怎么处理?

  给李辉汇报前,温言奇已经有了大致思路,现在征求李辉意见,是希望县委对这个事故能重视起来,严查里面的问题。

  “你怎么看”?李辉反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温言奇。

  温言奇毫不犹豫的说:“预制件不合格,腾达公司是必须要处理的。所有的材料都要重新找公司做,费用自然由他们来承担。涉及违法违规的,依法处罚!”。

  李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水利局的监管问题也要严查,涉及到谁处理到谁。另外,建议对泉林在建项目的材料,审批环节再过一遍!”。

  李辉说:“这个腾达公司是要处理的,这么大的事都敢糊弄。水利局作为主管部门也要承担责任,尤其何文越,我的意见先停了他的职,再看给予什么样的处分”。

  何文越管不住嘴,四下里说了不该说的话,温言奇应是首要受害者。可自从出了这个事故,李辉已经是第二次明确表态要处理何文越了,倒显得比温言奇自己还讨厌他。那李国胜呢?何文越那天认可自己组织的招标,但也肯定后续事宜都是李国胜在操办。温言奇一直觉得这个里面有事,有什么事又说不清楚。

  温言奇说:“何文越停职,我同意。水利局内部其他违规事情,也应该查清楚”。

  李辉再次说:“作为水利局的一把手,何文越必定是首要责任人,这个要明确。对于这个人的处理,一定要严肃。才能起到以儆效尤,杜绝后患的作用”。

  “温县长,我们对这个事故问题的后续处理,既要认真,也要注意方法。泉林这个点,张市长是十分认可的,而且也列到了市里重点工作之中,对我们的支持力度也很大。这个时候出问题,对我们来说,很棘手啊……我的意思是,大方向上要控制,涉及面不要太大。否则我们对市里的支持也不好交代……”。

  温言奇觉得很诧异,李辉的意思自己听明白了,低调处理,人数有限。怕张相伟知情后责怪。可问题已经出了,能瞒得住吗?何文越也好,李国胜也好,或者牵扯到其他人,这个脓包不挤掉,以后再有事怎么办?

  李辉的后面几句话显得有些推心置腹的意思,话又说的很圆,温言奇想再说几句,又想到了自己提醒何文越的话。临出口的话又变成了“先查查看吧,无事是最好的。”

  当天就宣布了何文越的停职决定。薛宗誉说:“何文越的怨气很大,决定宣读后,就提包走人了。”。温言奇听后不讲话,出了这么大的事,停职属实不过分。但后续怎么样,还没有说法嘛,这个何文越表现的……温言奇心里叹了口气。

  何文越甩手走了,水利局的工作又是个问题,温言奇不禁苦恼。

  韩云辉也知道了情况,进来就埋怨:“这个老何,三岁小孩一样!”

  薛宗誉见状忙躲了出去。

  温言奇摇了摇头,指了指沙发说:“现在是关键时期,何文越先不管他,水利局的事情不能停摆。”

  韩云辉说:“县委宣布了何文越的停职,又明确工作暂由李国胜负责。”

  李国胜?他才是直接责任人,怎么会让他暂管水利局?但水利局只有这一个副局长,除了他还能有谁?温言奇无奈的说:“局长停职,自然是副局长顶上来。把李国胜盯紧了,材料再不能出问题,工期更不能耽搁。”

  韩云辉问:“县长,润通公司怎么办?”

  “润通公司?”

  “是啊”,韩云辉点点头,“这几天忙昏了头,据我了解,老何招标,中标的是润通公司,并不包含材料……”。

  温言奇恍然大悟,“是啊,润通公司在哪里进材料,标书并不涉及。也就是说腾达是润通自己选的。腾达的材料不过关,润通也脱不了干系!这几天看到的尽是表面现象。谁知这里面七拐八拐的绕了这么多”?

  “你说的是,确实疏忽了”。温言奇说:“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处理腾达。重修的材料决不能再让这个公司做,让润通重新找,找谁,都要先报备水利局和政府,先行验收过后,才能使用。对于润通也要敲打敲打,材料费用,腾达负责,腾达付不起了让他们付!”。

  “我也是这个意思”,韩云辉附和道。

  温言奇说:“这个事情,你操点心,该查的查清楚,该动的尽快动起来”。

  最近这些事,按下葫芦浮起瓢,自己越来越觉得麻烦。

  马宁波又点起了烟,一口烟没有吐远,倒熏的自己眯起了眼。

  “李书记的意思是免了何文越的职……”。马宁波慢悠悠的说。

  “免职?”,温言奇有些诧异,事情还没搞清楚免职?

  马宁波又吸了一口,云雾缭绕的说:“老何这个人也是,该硬气的时候不硬气,不该硬气的时候倒是势子挺大,前几天停职后,这货就不上班了。你说说,这脸子甩给谁看?”

  马宁波并不直接回答温言奇的话。

  “免职的依据是什么”?温言奇再次问道。

  马宁波苦笑道:“明面上就是这次事故,他是第一责任人。不处理不行。李书记的意思,这种风气不可长”。

  对何文越的做法,温言奇也不赞同,又不是一般干部,怎么能如此任性?可直接就免了职务,确实着急了些,何文越在这次事故中的责任毕竟还没有具体明确。

  “已经定了”?温言奇问。

  “那倒没有,这种处分肯定要上常委会的,但李书记的意思我看很坚决”。

  温言奇便说:“我认为还是慎重些好,做到何文越这个层次不容易,要处分也要确实的依据,让人家心服口服才是”。

  马宁波点点头,“是啊,说起来也不容易,正科都六年了,到了翻了这么个船”。

  温言奇摆摆手,“那跟他几年不几年的没关系,如果一切都是正当程序,最终导致这么个结果,他就是十年也得负这个责任。问题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我看也不对。李书记那天也同我讲了,大概意思是快速处理,限定范围。但总得把事情搞清楚吧”?

  “你说的对!”,马宁波肯定道。“事情讲清楚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讲不清楚就处理,就是制造新的矛盾”。

  马宁波心里倒是清楚的很,可只说有什么用呢?温言奇点了点马宁波,“有些时候是不是也给李书记提提建议?干部也是你直管的,不要总是跑到我这里来,同我讲了也没用嘛”!

  马宁波笑道:“怎么没用,若论副书记,你还排我前面哩。建议我也是提了的,但……”马宁波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温言奇说:“建议,采纳了叫意见,不采纳了还不就是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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