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之偶尔还会继续把照片发到微博上，有时候也会半夜在朋友圈发九宫格。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

  郁儿在他的照顾下，长了不少肉肉，虽然还是肉眼可见到的瘦，但比之前好多了。

  贺行之几乎去哪儿都会带着郁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带着。

  郁儿也很听话，几乎不哭不闹。

  贺行之工作的时候，郁儿就在旁边乖乖地看平板，看贺行之演戏。

  有一段时间，需要在外地拍戏，去一个星期。

  贺行之跟奶奶说了，自己想带着郁儿一起去。

  奶奶没有回答他可以还是不可以，奶奶先问了郁儿，“郁儿，你想去吗？”

  郁儿握着奶奶的手，有些恋恋不舍，但眼睛又忍不住一直看着贺行之，表情看起来很为难。

  奶奶看懂了，摸着他的手背，轻轻拍，“郁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总考虑我这个老太太，我活得够久了。”

  郁儿看着奶奶，眼圈发红，“奶奶，要活更久。”

  贺行之看着突然变伤感的场面，扶额轻揉揉，“奶奶，你也跟着去吧，这次去的是粤城，那边天气好，还可以看花，你不是最喜欢看花了吗？”

  奶奶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花？”

  贺行之：“我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奶奶看着郁儿，话却是对贺行之说的，她说：“我没有说过，没有跟你说过。”

  贺行之又是一阵头疼，他轻轻捶了捶额头，“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头有点不舒服，奶奶你再考虑考虑，我们还有两天才出发。”

  贺行之因为不舒服，决定回房间先躺一会儿。

  奶奶在做手工哄郁儿玩。

  郁儿看得很认真，偶尔也会上手做。

  贺行之的房间，房门敞开，贺行之躺在床上，能直接看到客厅的样子，能看到郁儿认真学手工，又因为奶奶夸了他，被奶奶摸摸头而露出幸福笑容的样子。

  贺行之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奶奶，明天我休息，想带郁儿出去玩，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奶奶：“不去，你们年轻人喜欢玩的地方，我这个老太太可不喜欢，你们玩你们的，玩得开心点。”

  贺行之：“真的不去吗？郁儿应该也会希望奶奶一起去。”

  奶奶把自己弄好的毛毡球，放到郁儿手上，郁儿高兴地咧嘴笑了。

  奶奶说：“不去了，我这把年纪，比起出去玩，更喜欢坐在柿子树下乘凉。”

  贺行之枕着手肘，“奶奶，你怎么会知道郁儿在哪边？”

  贺行之总觉得自己早就应该要问出这个问题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想问的时候，总会有什么拦着不让他问。

  有时候就是一阵脑袋刺痛，再然后就忘记要问了。

  奶奶摸了摸郁儿的脑袋，没有正面回答贺行之的问题，“因为我跟郁儿的缘分还没断。”

  贺行之笑了，“这说得好像上辈子他是你孙子似的。”

  奶奶没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认真玩毛毡球的郁儿，眼神越发温柔。

  晚上睡觉。

  时郁又趴到贺行之怀里了。

  原本贺行之早早睡着了，半夜因为胸口的重量，醒了过来。

  今晚的月色很美，月光很亮，光线顺着窗户透进来，不开灯也能看清周遭的事物。

  贺行之低头就能看见郁儿那张漂亮的脸蛋，现在比刚遇见的时候，长肉了，捏起来的手感都更好了。

  贺行之看着他在自己怀里趴着，睡得好像一只小猪。

  贺行之伸手轻轻捏了一下郁儿的脸，又起了玩心，故意捏住郁儿的鼻子，郁儿因为无法呼吸，脸蛋都憋红了，在睡梦中嘟囔挣扎。

  结果挣扎得太厉害，膝盖撞到了小行之。

  贺行之自作自受，脸都疼白了。

  怀里这小子没轻没重的。

  但偏偏他还没法对一个傻子生气。

  傻子什么也不懂。

  ……

  什么也不懂的傻子，迷迷糊糊醒了。

  他跪在床上，揉了揉眼睛，表情看起来很茫然。

  然后他看到了被他坐在下面，一脸痛苦之色的贺行之。

  “行之，你怎么了？”清脆的声音，进入耳中的时候，贺行之猛然看过来，眼神有一刻的清明。

  他好像要想起什么来，一刹那间，脑袋针刺一样疼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地，又忘记自己想什么了。

  他拍了拍脑袋，看向郁儿，“郁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郁儿从他身上下来，坐在旁边，坐姿乖巧可人，“行之，奶奶叫。”

  贺行之也坐了起来，他曲起一条腿，看着郁儿，说：“学奶奶叫的？你该叫我哥。”

  “哥哥？”郁儿更迷茫了，“为什么啊？我没有哥哥。”

  现在的郁儿说话已经可以很利索了。

  不会再像刚开始那样，磕磕巴巴的。

  贺行之捏住他的脸，“小家伙，我就是你哥，叫哥。”

  郁儿咬了他的手指，嘟囔：“不叫，我才是哥哥。”

  “啪！”贺行之一巴掌落在他屁股上，在静悄悄的黑夜里，这一巴掌显得十分响亮。

  郁儿捂着被打的屁股，还是跪着的姿势，就那么红着眼睛看着贺行之，越来越委屈。

  眼泪跟掉线的珍珠一样，成串地往下掉。

  贺行之自己打的人，他其实没使劲儿，但人也是自己弄哭的，也是自己心疼，只能自己哄回来。

  他把郁儿抱进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安抚说：“好了好了，哥哥不好，哥哥错了，哥哥不该打郁儿，就算是闹着玩的也不要，好不好，哥哥答应你，不打了。”

  郁儿吸着鼻子，嘟囔说：“我是哥哥。”

  “好好，我叫你，郁哥，行吗？我的好郁哥，别哭了，好不好，你一哭，哥，我这心里就不舒坦，别哭了，嗯，小祖宗，哥抱抱，嗯嗯，你才是哥哥，我不是，我是弟弟，弟弟抱抱。”

  贺行之哄了许久，怀里的人才没继续哭，但不哭是因为哭累睡着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眼泪，好像以前都没哭过似的。

  贺行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水，看着那张脸，手指鬼使神差地，在擦完眼泪后，在郁儿娇嫩的唇腹上，轻轻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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