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砭……”一道哭腔声音随着一个香软的拥抱，路渝看见路砭完好无损站在黑暗中，没忍住冲过去死死抱住他。

  路砭眉眼温笑：“姐，我没事。”

  路渝放开路砭，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路渝：“吓死我了，我这一路心都在嗓子眼里。唔……你不能出京都你怎么不说呀，爸爸也是，干嘛让你出差。唔……”

  路砭微微揽抱着路渝，安慰她。

  看着路建国宋至，和驾驶室出来的江暮归急跑过来。

  来了两车警察，杨不平特别识相的走开，去和那些警察交涉。

  路砭看见路建国一脸隐忍，开口：“爸，”

  路建国眼神复杂，一路过来看见满地缺胳膊少腿，有些腹背血肉模糊，第一次这么明显感受到“他”和儿子的不同。

  那天他还是不放心找关系了解到，路砭和江暮归遇到的不是劫匪，关系到一个重大案件，不能透露太多，路建国也只知道，路砭和江暮归共同砍伤十几个专业打手。

  而且，那人还说大多数都是一个人砍的，招招致残，没有任何多余的砍伤，一看就是惯手，根据那些人口供，都是路砭动手的。

  自己儿子几斤几两，路建国岂会不知，他沉思许久，儿子自从醒来后，变化太大，虽然是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可前后差距太大。

  路建国还是走进了路砭的房间，里面陈设没变，他拿起了那本日记，一页一页看着，心如刀绞。

  直到最后一篇写着：“戒烟，戒酒，不轻易打架斗殴，远离黄赌毒，

  讲文明，懂礼貌，争做社会好青年……”

  开始的每一条，路建国知道那不是儿子能做出来的事。

  猜测离谱大胆，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又要如何接受。

  路砭回来给自己过生日，看着“儿子”一举一动，一眼一笑，真心拿自己做父亲，路建国自欺欺人的想，这样也好，也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吧，何必那么计较呢……

  可越看路砭那根刺越扎得慌，想了许久，才决定让路砭远离这里一段时间。

  可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些事，一想到儿子会出事，会“再”次死，路建国心慌了，他不管了，不管身体里到底是谁，他用了儿子的身体，叫自己一声爸，那就是自己的儿子。

  路建国看到路砭的神情，上前沉重的拥抱，语气似乎有点妥协：“平安就好。”

  宋至陪着路渝，让她平静下来。

  江暮归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路砭故作轻松：“我真没事，还好出来时候找小杨警官报备，他跟着一起来了。

  要没有小杨警官，我可能真的玩完。”

  路渝抽抽鼻子，看向和警察一起收拾残局的杨不平背影。

  路渝：“杨警官看着稚嫩，没想到这么厉害。那你身上怎么回事啊？”

  路砭：“哦，我这，人多我躲他们，东一脚西一滚的就这样了。

  当时场面挺混乱的。

  小杨警官可真厉害，不愧是我们人民警察。”

  路建国和路渝又激动去找杨不平道谢，虽然路建国知道他在撒谎，但女儿不知道，还是配合他去找小杨警官。

  江暮归这才走近，眉头紧蹙，有点哽咽：“真的，没受伤？”

  路砭：“这才几个，没事。哥你该不会吓哭了吧！”

  江暮归忍了忍头疼：“切，没有。但，很担心你。”

  路砭正要给江暮归一个放心的抱抱，背后“咳咳”路建国严肃的提醒声响起。

  路砭收回双臂，：“爸，”

  路建国瞪了一眼江暮归，但也没多说什么。

  路建国走近路砭：“小砭，那边打好招呼，我们可以回家了。”

  路砭点头。

  江暮归开车，路砭要去副驾驶，被路建国一个眼神打发到后面跟路渝宋至一起。

  五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路砭双手敲敲手指：“爸，墨城那边？”

  路建国：“我会另外派人。小砭，以后不许再瞒着事。特别是这些关系安全的。”

  路砭：“哦，好的。谢谢爸。”

  路渝：“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爸爸关心你应该的，你怎么老是动不动就谢。”

  路砭：“没有啊，我就突然想说而已，你想多了。”

  路渝撅撅嘴，：“小砭，在沐城你去酒吧干什么？”

  路砭：“嗯……我看邓策去了，就想着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收拾他，给你出口气。”

  路渝：“啊……所以，为了我你招惹上这些，小砭，对不起，”

  路砭：“打住，你刚刚不还说不能客气，你是我姐，为姐姐出头那不是应该的嘛！”

  路渝侧身抱着路砭脑袋，：“好弟弟，你怎么这么好呢。”

  路砭蹭蹭老姐脸上：“因为我家姐姐也好。”

  路渝：“这小嘴真甜！”

  前面的路建国看向窗外，眉眼没有再纠结，舒展开来，夜色的车窗映着后面亲昵的两姐弟，路建国想，就这样吧，至少“他”是真心对家人的……

  折腾大半夜，各自回家收拾，大家都熟睡时，宋至轻轻敲响路砭房门。

  许久路砭才开门，靠在门边：“大半夜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宋至左右看看，低声说：“江总说想见你，约你出去一趟。”

  路砭扯起笑意：“你看我爸，恨不得现在都想搬家。”

  宋至：“有很重要的事，不仅找你，还有路渝姐，我们四个一起约。”

  路砭：“再说吧，先让我爸没那么多警惕性。

  现在约，这不是在我爸雷点上蹦迪嘛。

  没办法，谁让他只当我是“弟弟”。”

  宋至：“江总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你”

  路砭：“放心吧，我不怪他，跟他相处这段时间，我大概也猜到些。

  宋至，你跟我姐相处，忘的那些怎么补？”

  宋至惊讶睁眼，：“你你你知道？”

  路砭耸耸肩：“大概了解一些。你还没说呢？”

  宋至垂下头：“会记录在手机备忘录上，或者一些其他记事本上。反正可以经常提醒自己的地方。”

  路砭垂眸，难怪江暮归不许自己动他手机，打游戏都不让碰，哼哼。

  路砭：“没事了，你歇着吧。”

  宋至急呼：“不是，你，你不打算透露一点？喂”

  “咔”门已经关上。

  宋至垂丧着脑袋，回去。

  开门，路渝已经坐床头。

  路渝：“小至至，三更半夜干嘛呢？我好像听到小砭声音。你找小砭干什么？”

  宋至坐回床上，挫败靠在路渝肩上：“哎，一边是老板，一边是老弟，我也好难啊，路渝姐。”

  路渝揉揉宋至头发：“小可怜的，江暮归逼你了？”

  宋至摇摇头，：“路渝姐，我们这周末一起出去玩吧，去游乐场，我看郊区有一家新开的大型游乐场，我们一起，叫上小砭。”

  路渝眯着眼看着宋至：“你是不是还想说叫上江暮归。小至至，那天你也听到，他只是当小砭是弟弟。

  小砭喜欢他，要的是恋人，不是哥哥。”

  宋至：“那不是喝醉了嘛！”

  路渝：“哼，酒后吐真言！”

  宋至：“有没有可能，可能哈，那不是……不是……”

  路渝：“小至，你竟然帮他说话，哼！”

  路渝一个侧身躺下，背对宋至。

  宋至紧了紧拳头，“啧”一声，到口边的话就是说不出来，急死了。

  明明在江暮归面前什么都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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