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宏生立刻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我说妹妹，别郁闷啦。伯老弟带你过来，肯定不能让你在这傻站着踢墙不是？”

  他示意涂念跟着他往前走两步，颇为自信地拉开了“流行”歌房的大门。

  门一开，一道清澈干净的女高音从里面传来，直顶涂念的天灵盖。

  朱宏生抬手捋了把他鸟窝似的头发：“从今天起，Tia老师会全权负责你的声乐练习。”

  涂念一进门，Tia老师的声乐练习还没有结束。朱宏生嘱咐过涂念在老师教学时注意不要打断她，便关门走了。

  她站在门前整整十分钟的时间，虽然从未接触过老师所教的内容，但仅仅是这样听下来一遍，她眼中的闪光也愈发地明亮了。

  Tia示意那些艺人稍作休息，她随手抄起脚边的水，往那张皮质靠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看了眼门口：“新来的？”

  “是！”涂念应道。

  涂念跃跃欲试的神情Tia尽数看在眼里，她注视着这个女孩眼中希冀的光芒，心中微动。

  她收回目光，低头喝了口水：“过去和他们一块，我们十分钟后继续。”

  涂念往人群边一坐，大家统一的白T练功裤看起来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她大致看了眼人群，发现这里绝大多数都是在网上见过的熟悉面孔。

  像最中间坐着的那位卷发、皮肤白得发亮的女人，大抵是位演员，前两日她还在林柯的追剧清单里见过她的海报。

  而坐在她身边的这位，她可是正儿八经地认识了。双生，一位正牌古风圈歌手，年龄不算大，十五六岁的样子，共情能力是圈子里公认的好。

  艺人们彼此还算认识，闲暇时间里聊上个一两句，全是娱乐圈里的趣事，涂念没想着插话，只坐在一旁听也觉得颇有意思。

  十分钟一过，Tia起身，艺人们立刻噤声站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目视前方。涂念动作稍慢，却也跟着这样做了。

  Tia站在整间歌房的最前方，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小棍子：“站直。”屋内众人顿时作行道树状，动作整齐化一，连个摆架子的都没有。

  Tia人不算很高，约摸一米六刚出头的样子。她长相虽不算美，但身材却是极好，浑身上下有种自信高傲的气质。她身着一件白色露脐短袖，将她高挺的胸脯展现得刚好，腰际的马甲线清晰可见，练功裤的线条一拉，显得双腿修长极了。

  “既然今天来了新人，我们的课程，从头带她一遍。新人，”Tia远远地看了涂念一眼，涂念顿时感觉身边的气压瞬间被拉高了许多。“一遍，有问题吗。”

  此话正中涂念下怀。她的心脏狂跳，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扬，连说话的分贝都在不经意间提高了几个。

  “没问题！”

  “很好。”

  Tia从容地走到钢琴旁：“首先，唇颤音。嘴唇闭合放松，吐气，吹嘴唇。用这个方式，把音阶重复一遍。”

  说完，她随手弹了个基础的练声音阶。

  随着她落下的琴声，屋内很快被“卜卜卜”的声音所充斥，听起来很是滑稽。

  涂念原还没太领会她话里的意思，当下一听顿时了然，下一刻便也加入到了“卜卜卜”的滑稽训练中。

  一遍音阶唱完，Tia看她好像游刃有余的样子，便单独提她出来，继续往上弹了几个音阶。

  接下来的几分钟，屋内Tia的钢琴声和涂念的“卜卜卜”声来回交替，她一连弹了整个八度，直到再弹第二个八度时，涂念的声音才渐渐吃力了起来。

  琴声停了，Tia看着涂念，她始终高昂的下巴首次轻颔：“你，还不错。”

  不过第一次尝试唇颤音，她已经能超过那些半吊子不少了。虽然和专业歌手还有不小的差距，但Tia至少能确定，这位被安排在她手下的新人，在音乐方面有不错的基础。

  不过涂念的表现在Tia眼里也不过是还不错罢了。她赞完一句，继续道：“第二部分，哼鸣。稳定喉头，咽口水，感受吞咽肌，让它最大程度地放松，不要发紧。感觉声音的方向，控制它从鼻腔发出。”

  哼鸣显然比唇颤音要难一点。涂念的音域还算广，但即便这样，她有些跟不上Tia的琴音了。练习了大概三五个音阶，她还是不太能主动放松吞咽肌，于是便观察起身边的双生，以及那些练过一段时间的艺人们。

  ……

  整个练习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涂念感觉嗓子有些疲意了，Tia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似的适时地让他们休息。

  涂念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练习了，平时在酒吧里，唐哲都是让她选着不太费嗓子的歌唱。而这种练习，绝对是每每都在突破自己音域的上限，如果突破不了，那就破，就逮着那个突破不了的界限，一直唱。

  此时的她一番辛苦下来，只觉得嗓子有些不适，急需喝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喉头的灼烧感。

  来前她也没想到竟然能有这么到位的声乐练习机会，便托大地没买水。这会儿歌房里也没个饮水机或者现成的瓶装水，她只能不时地吞咽下口水，却丝毫无法减少嗓子的不适感。

  那种被什么堵在嗓子口的感觉，忽然让她心底升腾起一种难以抑制的紧张，几次吞咽都没能成功把动作做完，她几乎要被这口不存在的口水噎得背过气去了。

  正在她憋得满脸通红时，旁边伸过来一只肤若凝脂的白嫩小手，手中握着个迷你尺寸的矿泉水瓶。

  涂念顾不上礼貌，赶紧接过水来，一口灌了下去。大概两百毫升的饮用水，没几口就被她喝完了。

  “喝缓些，”

  那只小手又在她背上拍了拍，“你也是唱歌的，也该知道喝水太急，对声带是不太好的。”

  涂念转头看去，手的主人赫然是一直坐在她身边的双生，现下正看着涂念，甜甜地笑着。

  双生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可爱，一双眼睛长得和宇文一一很像，都是那种又大又水灵的鹿眼。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长开的缘故，双生其他的五官看起来都十分小巧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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