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鱼雷还在盘旋搜索，应该已经是由下向上了，2号鱼雷已经重新锁定我们，大概三分钟到达，方位170。”

  “保持航向，继续全速前进，主动声纳不要停止搜索。”王院士这是不死心，依然要钻到浮冰下面去，依然希望声纳能发现点儿机会，有一点也确实。

  现在这种状况之下，除非在浮冰或者海底发现点儿什么，否则仅凭一枚诱饵弹泰山号无论如何也过不去这一共三枚鱼雷的关口。

  指挥舱里再也没有人说话，就等着声纳室里的苏秦来报告。

  “3号鱼雷方位040，60秒。”可惜等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2号鱼雷110秒到达，方位155，1号鱼雷脱离盘旋状态，方位165，预计到达时间三分钟。”

  “停止主动声纳扫描！”王院士不得不放弃，继续用主动声纳搜索与其说是继续碰运气，不如说是给鱼雷指示目标。

  好在泰山号基本已经穿过了浮冰覆盖的区域，再向前行驶个一分钟左右，头顶上应该就不是浮冰了。

  然后该怎么做，其实王院士有一个很好的新想法。

  “我来操舵。”王院士把徐思齐从舵手的位置上撵了起来。

  “你去声纳室把苏秦替出来，我有任务给他。”

  “我可完全不会操作声呐。”刚刚有点儿如释重负的徐思齐又立刻吓了一跳，赶紧声明。

  “艇长！是要启用这个吗？”

  “对！你先做好准备，最后一刻再突然启动！”还有什么能比可以忽视惯性的飞船核心提供更好的机动能力呢？

  好像不开防护罩的情况下不能完全忽略惯性？但那强劲的动力总是没得说的。

  “3号鱼雷方位045，30秒。”计算机一直在连续计算标注鱼雷的航迹，只不过现在改成了徐思齐来口头播报。

  徐思齐的声音听起来就四平八稳，对于一个飞行员来讲，30秒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即使他刚刚已经经历过一次鱼雷攻击。

  “诱饵弹准备！向鱼雷管注水。”王院士立刻呼叫前鱼雷舱。

  “鱼雷管外盖打开，开始注水。”赵荣光那边几乎立刻就回答到。

  “2号鱼雷方位145，距离70秒，1号鱼雷方位160，距离100秒。”徐思齐干脆自作主张地把秒作为了距离单位，这倒也挺直观的。

  看来这一次三枚鱼雷虽然没有一起到，但也算是一场车轮战了，这靠仅仅一枚诱饵弹是绝对过不去的，可王院士不打算就此服输。

  他觉得自己至少应该试试利用诱饵弹甩掉一枚鱼雷，再说飞船核心一旦启动，虽说机动力超群，但谁知道对声纳有没有影响。

  别到时候又成了睁眼瞎，所以王院士决定力求飞船核心启动的时候，周围的鱼雷能少一枚是一枚。

  “3号目标20秒方位不变。”徐思齐的声音也终于有点儿紧张。

  “诱饵弹，发射。”这次王院士没有刻意把艇首指向鱼雷来袭的方向，他决定玩点不那么冒险，但很精细地操作。

  诱饵弹冲出鱼雷管，高速前进了一段距离就慢了下来，开始向四周播放伪装的音频。

  王院士直到这个时候才向右把舵打到底，同时向后舱发出命令。

  “双车停，还有气泡！尽可能多的气泡。”

  随着命令的下达，脚下的甲板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最后王院士才转向苏秦。

  “你用那玩意儿能给出一个小动力不？别管方向，只是从后朝前推的，没有也行，我们就这样滑也能滑个几百米。”

  王院士这时已经直接下达了停车命令，但他实际还是希望泰山号继续前进的，只要足够安静，如果气幕弹足够的话，他都不会下令电动机停机，幸好现在有另外一个选择。

  但是还没等苏秦回答，艇身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失重的感觉，接着通话器里的一个声音就高声惊呼起来。

  “深度急剧增加！我们可能遇到了海水断崖！艇长，怎么办？”还没等王院士回答，那个声音又立即开始自作主张。

  “所有压载水舱排水，紧急上浮！”

  “别紧张，这里的水深并不深。”300多米的海底，实际上还是超过了泰山号的下潜极限的，但王院士对自己的这个老伙计还是有信心，不过等他去看了一眼深度表，还是吓了一跳。

  定深不是50吗？就这么一下子都快100了。

  但是还有更多不对的地方！那种失重的感觉依然还在！可深度表上的数字为什么不动了？

  “深度表失灵！”后仓机电部门负责控制潜水深度的岗位上现在也不知道是谁，这会儿是真的慌了。

  “感觉深度还在增加，艇长，现在我们怎么办？所有压载水仓都在排水，现在基本已经排空了。”

  这怎么可能啊？除非……

  王院士回头去看苏秦，后者一脸的无辜。

  “飞船核心还没启动。”

  “没启动那就快启动，现在只有靠它了，没工夫去查找故障。”王院士这也算当机立断了，他觉得这足够解决问题，于是立刻又把注意力转回了鱼雷身上。

  “报告来袭鱼雷位置！”王院士现在在舵手位置上，他是看不到战情显示器的。

  “声纳没有信号。”徐思齐在声纳室里老老实实地回答。

  “怎么可能？”王院士是大吃一惊，但他还是忍了一会儿，看苏秦在海图桌那边已经开始操作，他才站起身来冲进了声纳室抓起一副耳机扣在脑袋上。

  耳机里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既不像电子噪音，也不像设备故障，怎么听怎么像是一片气泡爆裂的声音，尤其是对王院士这样一个在演练中使用过气幕弹的潜艇军官来说，简直莫名熟悉。

  “机电仓，还在持续排气吗？”王院士不得不抓起通话器问一问，这简直见了鬼了，哪来那么多的压缩空气让他们霍霍，不过效果倒是不错。

  “早就停了，现在正忙着排水，需要继续排气吗？”那边的声音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大概是因为鱼雷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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