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两个跟我到工作室来，也说说正事吧。”白老站起身带头去了楼下工作室。

  “哥，我太奶去哪了?”

  “人太多，它先隐藏了，没离开。”夏清河瞟了一眼白老的背影，小声回答。

  既然白老认为桑吉是精神出了问题，产生了某些幻觉，那就干脆先委屈一下桑吉，毕竟就连夏清河也没想好如何解释腓腓的存在。

  难道让腓腓出来在天上飞一圈，然后告诉白老他听过的神话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腓腓就是桑吉的太奶，而这辈子你所学的理论知识有可能要重新评估真伪？

  说实话就算是夏清河眼见为实的性格，都不敢相信最近亲身经历的事，更何况已经是70多岁的白老。

  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解释吧，现在就不头疼了。

  桑吉知道腓腓的下落，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吵闹了，安静跟在夏清河身边。

  几个人往工作室方向走的时候，李强恰巧从外面回来，夏清河看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见到几人要去工作，他马上识趣地转身进了厨房。

  说实话夏清河回忆起半年来李强的表现，确实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他对桑吉是真心照顾和护卫，但这并不是夏清河欣赏他的原因，这个人最主要的优点是话少，从不问东问西，他这种人有点像香粉打纂。

  打香纂是香粉深度爱好者的一种玩法，首先要将香粉按照模具填好，用火源点燃，燃烧的香粉慢慢燃烧，烟气袅袅升空就会释放出浓郁芬芳的香气。

  可爱玩香纂的人都知道，说着很轻松，做起来实打实需要点技巧。你比如说，香粉填充进模具，要想成型，需要使的力度是有说法的。

  不能轻。轻了，撤走模具，香粉不能固定住形态，会散作一团；

  力度更不能重。重了，拿开模具的时候，香粉会粘在模具上，最后还是会掉落散作一团。

  就连最简单的点火，也不是拿着火源凑上去点燃那么简单粗暴。要拿着火源先点着线香，然后用线香接近香粉，有多接近呢？就是无限接近，但永不触及。

  “无限接近，但永不触及”后来被人们认为是最契合人与人之间交往真义的，简单说那就是“度”。

  正所谓“疏远了解宜适度，友谊长存如水流。”李强就是这种能自然做到有礼有节，做事很有度的人，因此和他接触很难不产生好感，这也是腓腓认为李强人品不错，夏清河立即就接受的原因。

  “白老，您当时为什么找李强给桑吉当生活助理？”夏清河状似随意地问白老。

  “李强？”白老一愣，应该是没有想到夏清河会问这个问题，“李强个人能力比较出众，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中阶武者。”

  “中阶武者？”这倒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毕竟中阶武者之上就是高阶武者，整个联合政府现存于世仅有4名高阶武者，能达到中jie武者的稍多一些，但也不会超过百人。

  可以说不管是高jie武者还是中阶武者，每一位都是赫赫有名之辈，难怪夏清河从一开始见到李强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白老一听夏清河的发问，就知道他没有想到李强这个中jie武者会被派来保护桑吉，中jie武者尤其是现役中级武者一般都在保护政府政要。白老在学术界确实是泰斗级人物，但是要申请这种等级的高手来保护一位青年科学家，恐怕还没有这种手腕。

  白老哈哈一笑说道“你猜的对，李强其实是政府派来保护你们的。”

  “所以他其实是为政府服务的，并不是雇佣兵。”夏清河心里一阵激动，如果李强是政府派来保护桑吉，而桑吉又是意念固化仪这个开发项目的主力，那不就是说明政府是支持项目开发的！

  夏清河两眼放光地看向白老，白老顿时无奈地笑笑，点点头：“本来就没想告诉你，怕你有压力。这个项目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政府在推动和支持，只是谁也说不好有多大成功几率。”

  “你们一直在摸索的这十年，政府很多官员都已经对这项目失去信心了。直到半年前项目竟然有了突破性进展，这就再次引起了政府关注，而你们两个作为研发团队的灵魂人物也就被列入了一级保护人员名单。”

  “后来经过研究，政府就委派李强来保护你俩。只不过小桑太跳脱，生活中更容易出问题，而你生活中有小叶照顾，所以我就请他暂时主要照顾桑吉，对外说成是找来的生活助理。”

  夏清河面上虽然保持云淡风轻，但是他抖动的双手还是出卖了此刻澎湃的内心。

  但凡是科研人员都盼着能报效国家，有朝一日能学以致用，为国为民造福。夏清河当然也不例外！

  白老岂会不了解自己的爱徒？于是他赞赏地拍了拍夏清河的肩膀，坐在意念固化仪边说道：“行了，不闲聊了。现在来跟我说说你们这几天的工作进展吧。”

  夏清河转身把歪歪斜斜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桑吉扶到沙发上放倒，难怪半天没声音，感情是睡着了，真跟个孩子一样。看着呼呼大睡的桑吉，夏清河就想到蜷缩在神经病院墙角的小小身影，叹口气，他顺手拿起沙发毯轻轻帮他盖好。

  “虽然桑吉的临时监护权在我这，可这些年还是多亏了你照顾着他，我基本没怎么照看，惭愧啊！”

  夏清河听白老如此说，连忙摇摇头，“白老，我们俩都是您照顾长大的。”

  “白老，我还是详细跟您汇报一下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开展情况。上次项目阶段性报告会后，我和桑吉在脑机接口对接的问题上，再次遇到了瓶颈……”

  夏清河详细地介绍着项目进展情况，对于梦境他只字未提，只是用桑吉发现的一笔带过。

  反正这些年桑吉取得的很多成果都没有合理解释，也不差这一次。果然，听到桑吉发现了一组基因解码，白老除了兴奋根本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当看到已经录入的部分基因解码，白老激动地坐不住，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

  而当听夏清河说，录入全部基因解码后，人类有望实现生物脑意念固化输出时，直接怔愣在当场。

  饶是见过无数次大场面，经历过大风浪的白老，也忍不住再三确认。

  “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最终白老激动地紧紧握着夏清河的手。

  “我知道！”夏清河见白老如此激动，一时间又控制不住自己兴奋起来。

  “不，你不知道！你并不知道！”白老转身大步迈上楼梯，“小夏，从现在开始停止录入，等我的命令再继续！”

  白老拉开门大步流星走了出去，留下夏清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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