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之涵拽着文一凯赶紧远离了陈思砚，来到观音殿门口，跟着其他信众一起烧香叩拜。

  寺庙里香火正盛，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夜。

  很快他俩就依次拜完了所有的庙殿，来到寺庙商店，挑选起了平安红绳。

  文一凯为她选了一条，给她戴上手腕。

  “姐姐，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还被他拉着的手颤抖了一下，卓之涵支吾起来：“呃……说出来就不灵了！你、你呢？”

  文一凯一愣：“……说出来就不灵了，不是你刚说的吗？”

  “呃……是。”

  脑子还根本没有清醒过来，满脑子都是关于陈思砚的事。

  关于他的梦，他那些扰乱人心的话，还有他侧颈上的红印子……

  卓之涵摇了摇脑袋，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子。

  “不过，我的愿望也可以说给姐姐听。”文一凯给她戴好了红绳，带着几分期许地望着她。“如果姐姐愿意，就可以帮我实现。”

  “诶？还有这种事？”卓之涵眉头轻挑，显得意外。“那你说呀，只要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实现。”

  “真的？”

  他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耳朵，目光也闪躲着。

  “嗯！”

  “我……”他欲言又止。“我想捏一下你的脸，可以吗？这是我做梦都想的事。”

  “……”

  出乎预料的要求用十分诚恳的语气从那张性感的嘴里说了出来。

  卓之涵感到自己脸发烫起来。

  “……可以吗？”

  他目光颤抖着，望着她，声音也很轻。

  卓之涵犹豫了一下，把脸歪起来凑给他，笑着眨了眨眼：“来吧！”

  像是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文一凯愣了一下，才伸出手。

  腕上还戴着她刚刚为他选的红绳，他伸出两指，很轻地在她圆嘟嘟的脸上捏了一下，浅浅的薄绯透出他的耳根。

  “愿望实现了吧！”卓之涵眯着眼睛看着他。“下次这种事情，不要许愿，也太浪费了！”

  “……嗯。”

  文一凯点点头，跟她一起走向收银台结账。

  收银台前排着长队。

  她心不在焉地等着，忽然余光瞥见陈思砚从商店门口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领着他的是寺庙里的工作人员，十分客气地把他带到了收银台边。

  四下立刻有人闹起来。

  “怎么还有人插队的？！”

  工作人员赶紧摆手：“不是插队，不是插队，是人家早就订了东西，来提货。”

  安抚完排队的人，工作人员又毕恭毕敬望向陈思砚：“陈先生，请稍等，我去取。”

  “好。”

  陈思砚谦和地笑着点了头，却像是早就看见她在这队伍中，目光一下向她投来了。

  卓之涵赶紧侧开了头，假装没看见。

  “对了，姐姐，你后天就要回去了吗？”文一凯忽然问。

  “嗯！”

  “真的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被陈思砚远远这样盯着，卓之涵觉得脑子发热，一些刻意的话也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

  “嗯嗯！你还要直播嘛，就在家里乖乖等我好了，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她语气故意很夸张，但文一凯当真了。

  他露出虎牙笑起来，俯下身，像小狗一般朝她撒起娇来。

  “那姐姐回去以后，会想我吗？”

  “……嗯！嗯！”

  卓之涵故意大声答应着，余光却看见陈思砚不知为什么，像是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听见她的回答，文一凯的眸中泛起了明亮的光。

  “那……回来还爱我吗？”

  “……诶？”

  没想到他的问题还会得寸进尺，卓之涵微微一怔。

  她看见旁边排队的人中，有人手中握着玉佛牌，不禁想起了陈思砚生日时的事。

  “菩萨面前是不能撒谎的”。

  卓之涵攥紧了手，莫名心虚起来。

  但察觉到陈思砚的目光还未移开，她咬了咬牙，点了下头，声音却轻得几乎听不见。

  “嗯……爱……”

  “轰——！”

  门外不知怎的，忽然一声巨响。

  卓之涵还以为天罚来了，吓得整个人条件反射缩了起来。

  等她喘了两口气，反应过来外面只是香炉不慎被推倒了的时候，远处的陈思砚扬着笑意的嘴角已经全然压不下去了。

  ————————————————

  初二的时候，卓之涵终于揣着满满的期待回到了青木镇。

  她特意给妈妈买了许多森北市的特产带回去，看着妈妈乐呵呵穿上她给买的新大衣，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她高兴。

  闲来和妈妈家长里短地聊天的时候，也会被追问起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她也都含糊了几句蒙混过去。

  就这样吃着妈妈亲手做的饭菜，每天在家里勤勤恳恳地做妈妈最疼爱的小馋猫，两三天的美好时光眨眼就过去了。

  初五一早，卓之涵还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就被妈妈从温暖的被窝里揪了起来。

  “涵涵，快起来啦，今天要迎财神，财神不入脏屋，也不会眷顾懒虫。”

  “是是……”

  卓之涵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还来不及梳洗一下自己，就赶紧先跟着妈妈把家里的卫生收拾了干净，又在妈妈的吩咐下，跑去超市买了些点心和水果，准备回来供奉财神爷。

  今日难得的出了太阳，天气十分晴朗。

  她拎着东西气喘呼呼往家里走，还没走近，就看见院子里围了一些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卓之涵挤了过去，看见一辆停在院子里的白色奔驰。

  这车她太过熟悉，以至于看到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陈思砚的车。

  一种不祥的预感蒙上心头。

  顾不上听街坊邻居们的讨论，她赶紧拎着手中的东西一口气冲上五楼来到了自家门口。

  防盗门甚至只是虚掩着，她拉门冲进去，彻底傻眼了。

  英俊谦恭的男人衣着随和，面带笑意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是刚从她妈妈手里接过的茶水。

  看见她手上拎满东西，上气不接下气，妈妈冲她招了招手。

  “哎呀，涵涵，你回来啦！快来快来，你们领导来家里了！”

  “妈……妈……啊……”

  卓之涵想说什么，但呼吸还没调整过来，根本说不了整句。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门边柜上，瞥见餐桌上凭空出现了好几个包装奢华的礼盒。

  陈思砚看见她，放下茶杯站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知道她还忙于喘气说不上话，又看见她脸上写满着愤懑和惊诧。

  他弯起眼睛，笑看着她。

  “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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