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那小宫女可有什么新的动静？”司马衷隔几日便会去陈靖那边一趟，不管是对太子妃，还是良娣或者侍妾，他都雨露均沾。

    “还是老样子。”陈靖伸了伸懒腰，颇有些抱怨道：“不过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害我每天还得在一个小宫女面前装模作样！”

    她经常在那小宫女面前用那盒被加了麝香的胭脂，如此贾南风那边才没有其他动作，不然她可真的会疲于应付。当然，那盒胭脂早就被她命人悄悄替换掉了。

    “这点小事还能难到你？”司马衷不在意地说道，“再说，天下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既不愿侍寝，如果再连这点小事都不愿做，那本太子还留你做什么？本太子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人！”

    “妾当然知道殿下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本来这是两人早已达成的共识，但陈靖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再说，妾为殿下做过的事可不止这一两件，殿下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陈良娣过虑了，吾的记忆力好得很，好的坏的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吾这人恩怨分明，熟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司马衷笑着说道。

    “殿下记得就行！”陈靖知道，眼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没什么太子的架子，但实际是个狠角色。

    “殿下此前不是说想知道更多赚钱的门道吗？”陈靖想了想又说道。

    “是啊，难道你又有什么好点子？”司马衷知道陈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问。

    “殿下前段时间因漕运一事可谓名声大涨，许多人因此而获利。那个刘渊就是其中之一。”陈靖说道。

    “刘渊？”司马衷问道，他倒没想到这事能跟刘渊扯上关系。

    “是的，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刘渊暗中在京中有不少生意，此次借京中漕路畅通，运了不少匈奴那边的牛羊、毛皮过来，获利颇丰。”陈靖说道。

    她们陈氏与刘渊控制的商贩有生意往来，所以知道一些事。

    “想不到这刘渊还挺会做生意的。你说了这么大一通，你们陈氏是不是也想将货物卖到匈奴那边去？”司马衷问道。

    “殿下明鉴！想必殿下知晓，这货物买卖，特别是远距离的货物买卖，中间的变故实在太多，风险极大，一个不小心便会钱货两失。”陈靖振奋了精神看着司马衷道。

    “所以你想要我为你们陈氏的生意保驾护航？”不用再多说，司马衷就知道陈靖是什么意思了。

    “殿下如果心思敏锐！”陈靖连忙奉承道，“殿下放心，绝不让殿下做亏本的买卖，可每年给殿下这个数！”陈靖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白银三十万两？”司马衷看着陈靖，饶有兴趣地问道。

    陈靖闻言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激动地说道：“殿下！殿下这叫狮子大开口！我们一年赚都赚不了这么多！殿下要这么多良心不会痛吗！？”

    “镇定！镇定！”司马衷拍了拍陈靖，“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司马衷好笑道：“那你说多少？”

    “白银三万两！不能再多了！”陈靖咬着牙说道。

    “这也太少了吧？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司马衷摇摇头道。

    “殿下欺人太甚，大不了妾找其他人去！”陈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想，早就知道太子是个黑心的，但没想到心会这么黑。

    “哎，别啊，凡事好商量！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嘛！”司马衷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瞟了眼陈靖那鼓起的胸脯，不急不忙道，“要不六万两？”

    “哼！”陈靖缩了缩身子，别过头去不看司马衷。

    “好吧！谁让我是个懂得怜香惜玉，面慈心软，良心会痛的太子呢！”司马衷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他答应了，但陈靖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每次跟太子说话都讨不到什么好，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不过有一点！”司马衷走到陈靖面前，直视着她，正色道，“我不反对你们与刘渊有所往来，毕竟有他在，你们在匈奴那边的生意能更加顺利，但一定要警惕此人，且万不可往匈奴那边运铁器兵器！”

    匈奴虽然骑兵强大，但是在铁器的冶炼技术上落后了大晋一大截，要抑制匈奴那边的军事力量，限制铁器是十分重要的。

    “禀告殿下，东宫现有白银三万两，黄金器物五千斤，五铢钱五十万，另还有珠宝首饰等若干。”嵇绍清点了东宫的库房后上报道。

    在跟陈靖谈完后，第二日一大早司马衷就命嵇绍清点他东宫现有的财产。

    “我这个太子果然很穷啊，这点积蓄哪够用？东宫这上上下下哪里不要花钱？还没有算平日里与朝臣往来的。”司马衷揉了揉眉心，现在东宫的进项，除了之前陈氏铁矿三成收益，再加上昨日陈靖答应的每年三万两白银，再就是朝廷拨给东宫的钱。这些进账完全填不平东宫的出账。

    嵇绍也点头称是：“殿下所言甚是，殿下若想一展鸿图，方方面面都需要用到钱，咱们得想办法增收啊。”

    “那依延祖所言，咱们该如何增收啊？”司马衷问道。

    “这个嘛……”嵇绍被问得一时语塞，而后问道：“不然找刘长升他们商量一下？集众人之力总是能想出些主意的。”

    “我正有此意。”司马衷说道。

    太子有诏，刘暾、裴浚、卫恒等人自然立即应诏而来。有说卖丝绸的，有说卖玉器的，有说开源节流，缩减东宫开支的。虽说这些不是不可行，但丝绸、玉器这些东西成本都太高，而且洛阳城中做此买卖的商家太多，竞争十分激烈，就算司马衷是太子，也不能保证他一定能赚钱，万一亏本岂不得不偿失。

    “嘿！我想到一个主意！”刘暾拍了下大腿说道：“可以卖书啊！书籍可是比丝绸、玉器更为珍贵与短缺的东西，殿下作为太子，可以接触到的书籍真是应有尽有，如此便利岂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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