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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把情敌气死过去了


就在这时,薛夫人带着几个仆妇匆匆赶来,宁王并没有像往日那样恭敬,只是疏懒地行了个礼。

    “舅母。”

    薛夫人顾不上寒暄,抓住宁王手臂:“你妹妹怎么样了?”

    “表妹怎么样,舅母心里没点数吗?”

    薛夫人愣怔了下,看向宁王的眼神带了些疑惑。

    宁王不想跟长辈掰扯,于是又回答道。

    “应该没大碍,舅母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个医生来看看。”

    薛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宁王态度冷淡的原因。

    “你怀疑是我和阿茹合伙坑你?”

    宁王没有接茬儿,而是淡淡岔开话题。

    “是与不是都没什么讨论的必要,来了还没给外祖母行礼,舅母去看表妹吧。”说毕揽过陆夭就要走,“我先过去了。”

    此时就听薛玉茹咳嗽一声,悠悠转醒,醒来第一句话便是。

    “表哥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不然呢?”宁王还没开口,谢文茵就忍不住抢先出头,“难不成还要留下看你换衣服?”

    自从上次在太后寝宫听说薛玉茹打算嫁入宁王府做平妻之后,谢文茵就对这位表姐愈发厌恶,眼下她目睹事情全程,更是觉得恶心至极。

    “表哥把我救上来,我感激不尽,可……”薛玉茹低下头,满脸赧然,“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哥碰了我的身子,我日后真是没脸见人了。”

    “哦,那你大可不必担心。”陆夭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因为不是王爷把你捞上来的。”

    “你胡说!”薛玉茹想也不想地抬头,“这里都是女眷,根本不可能救我上来。”

    陆夭冷笑。

    果然,她特意把高大健壮的小厮和仆妇都调走,只留下几个小丫头,就是为了逼宁王下水。

    想到有人这么算计她夫君,陆夭腹诽,那就别怪我残忍了。

    “表妹可能还不知道,刚刚救你的不是阿蕴啊。”她故作惊讶。

    薛夫人因为“阿蕴”这个称呼,诧异地看了一眼陆夭,见陆夭面色坦然。

    虽然开始一直拒绝陆夭这么叫他,但这些日子私下被叫习惯了,宁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对二人来说只是夫妻间的情趣。

    可听在薛玉茹耳朵里,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她知道宁王是个多么拒人千里之外的人,别说是直呼他儿时乳名,就是认识了这么多年,她都不敢叫一声对方的小字“知蕴”。

    才认识不到半年的陆夭怎么敢!怎么能!

    这厢陆夭眼睁睁看着薛玉茹脸色变了,她心满意足地又补了一刀。

    “表妹不信吗?不信你看看,阿蕴连衣服都没湿。”

    薛玉茹定睛看去,宁王衣着干爽,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刚从水里上来,她的心猛地沉下去。

    但环伺众人,衣服都是干的,自己总不可能是凭空上来的吧。

    “那你说,我是怎么上来的?”

    “想知道吗?”陆夭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出来我怕表妹接受不了,我们府上的王管家知道吗?你得多谢他。”

    薛玉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当然知道,她太知道了!

    一想到王管家那张老成持重的脸,再想到自己的身子被那样一双手碰过。

    薛玉茹悲愤交加,一口老血直冲胸口,她捂住胸口,直接闭过气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薛夫人被吓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抱着女儿,大哭起来。

    “茹儿,茹儿,你怎么了?别吓唬为娘!”

    陆夭动了点恻隐之心,也走过去蹲在地上。

    “薛大姑娘应该只是一时气急攻心,闭过气去了而已,夫人还是别挪动她为好。”陆夭说着从荷包里掏出银针,“我来替她诊诊脉。”

    孰料薛夫人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她。

    “不劳王妃费心!茹儿为什么会气急攻心,还不是拜你所赐!”她看一眼陆夭手里的银针,“你替她诊脉?是嫌她没有马上死吗!”

    陆夭愣住了,她没想到宁王口中对他有恩的舅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对她恶言相向。

    宁王一把卷过陆夭的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既然舅母不需要,就让府医来看吧。”

    陆夭点点头,她又不是圣母,愿意纡尊降贵完全是看在宁王面子上,既然人家不领情,也没理由非要热脸贴对方冷屁股,于是当下站起身。

    这时候有仆妇跌跌撞撞从堂屋跑出来。

    “不好啦,老太君晕倒了!”

    宁王闻言一愣,急忙三步并两步跑过去,陆夭也急急跟上。

    屋内浅色帐幔卷起,刚刚还跟她亲切笑谈的老太君卧倒在床上,面如金纸,呼吸却不平顺。

    宁王的大舅父和二舅父均已赶到,围在床边。

    事发突然,府医显然还没来,陆夭顾不得避嫌,三步两步抢上前,将手指搭在老太君腕上。

    脉象急促,急怒攻心,薛老太君应该是听说了薛玉茹在外面闹事才晕倒的。

    她收回手指,冲旁边一位小丫头吩咐道。

    “去投一块帕子,要温凉水。”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紫金丸,单手撬开老太君的牙关。

    “王妃要做什么?你不清楚病情,还是等府医来吧。”

    薛家掌家,也就是宁王的大舅父薛爵爷积极阻止。

    “等府医来,黄花菜都凉了,想救人就别挡着我。”陆夭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将紫金丸塞入老太君口里。

    只听“咯”地一声,那枚丸药又被吐出来了。

    “我说王妃不行,就别逞能了。”宁王的二舅父也有些急躁,说话显得极不好听。

    “二舅父若是没别的事,就出去等着吧,还能少抢一点病人的新鲜空气。”陆夭说着,单手捏住老太君下颚,药顺利地被送下去。

    丫鬟适时送来帕子,陆夭将它搭在薛老太君的颈部动脉处。

    片刻之后,老太君悠悠转醒。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前院客人不用招呼了?”老太君眼神扫过众人,“都去吧,我没事,让阿蕴留下陪我就行了。”

    今日薛家前院确实众多宾客,薛爵爷也觉得不好久待,告了个罪,又跟宁王寒暄了两句,便走了。

    陆夭看得出老太君有话要跟宁王单独说,于是也准备退出来,结果被抓住了手。

    “多谢王妃出手相救,今日老婆子全靠你才能缓过来。”

    “一点小事,老太君别放在心上,就算不是我,等下府医来了也能治。”她故意俏皮地笑笑,“我不过是捡了个现成便宜罢了。”

    薛老太君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赏,不居功,而且有眼力见儿,是个好孩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担起一府主母的重任。

    “让阿茵带着你,去前院跟她们姐妹玩会儿吧。”薛老太君顺手抓了一把糖果放在陆夭手里,像个祖母一样摸摸她的头,“糖别吃太多,等会吃不下饭。”

    陆夭心里五味杂陈,已经很久没人对她这么絮絮叨叨过了。

    拿着糖往外走,就见谢文茵坐在外间的凳子上发呆,连陆夭走近都没发现。

    “怎么不去屋里坐着?这儿太凉了。”陆夭摸了摸她的手,已经冰透了。https://m.aishangba.org

    “不想去。”谢文茵抬头,两颗眼泪恰到好处滴下来,把陆夭吓了一跳。

    在她印象里,谢文茵是个很能扛事儿的姑娘,前世遭了那么大罪,也只在临死前哭过一次。

    “你这是怎么了?”陆夭把随身帕子递过去给她擦擦眼泪,“说出来我听听。”

    “三哥没说吗?”谢文茵侧头看着她,“外祖母可能快不行了。”

    薛老太君?

    陆夭下意识蹙眉。

    “只是气急攻心,不至于吧?”

    “外祖母患臌疾已经很久了,看过的大夫都说活不过今年。”

    陆夭心底一沉,风、痨、臌、膈是医学四大顽症,等闲不容易去根,而且年纪越大,治愈的可能性越低。

    她仔细回忆刚才给老太君把脉,似乎是有气滞湿阻的症候,她恍然明白为什么刚才薛爵爷为什么那么紧张,那是怕她一不小心把人给治死。

    陆夭一阵后怕,她刚刚真的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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