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辈帮我把凌虚子的残念也除了吧，他肯定也附在我身上了~”林风见到他确实实力不凡，于是干脆想着能不能一次把自己身上的问题解决完。

  那齐无涯却皱了皱眉头，“什么凌虚子？多半是被你那师父吓出心病了~哎~”

  林风无奈笑笑，不置可否。

  他从酒楼里下来的时候，天上的雪已经停了，薄薄一层，盖在刑场上那被割得只剩一具骷髅的青年身上。那齐无涯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林风突然有点儿后悔了，直接拜他当师父也没什么不好的。

  “算了，还是先解决凌虚子的问题要紧。”那疯子虽然此刻被宁鸩的剧毒之种压着，但说不定哪天又会突然冒出来，然后让自己全身长满人脸。

  “林风，你往哪跑呢？”

  李清柠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林风刚要遁入常世，手腕却被紧紧握住了，“还跑！你身上伤还没好呢！”

  林风使劲拽都挣脱不开，也不知道这丫头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哎呀，清柠大小姐，我伤已经好了，你就别担心了。求求你放开我吧，我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瞎说！孙先生方才还跟我说，你胸前的伤还没好。再说了，你有什么正事儿，不妨跟我说说，或许我还能帮到一二~”

  见李清柠还是不肯放手，林风唰的一下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引得周围路人统统看了过来。

  “看到了没，伤已经好了，就不劳李大小姐关心了。”林风平静说道，随后把衣服穿了上去。

  “那不是李丞相家的千金吗？这是做什么？”

  李清柠脸上顿时一阵羞红，连忙放开了林风的手。

  林风见到李清柠手松开，得意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可没想到李清柠却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不行！你不能走，要走也行，你得跟我说清楚，你那鬼化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邪法？”

  林风并没有理会她，找了个商铺，买了一辆赶路的马车，出了城门，直接朝着凌虚观的方向赶起路来。

  他原以为这样就能甩开李清柠了。

  一直到傍晚，林风坐在客栈里吃饭的时候，他见到李清柠依旧坐在对面，死死盯着自己。终于，他无奈地笑了。

  “司天监最近不忙，是吧！”林风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嗯，不忙！刚处理了江南道的事儿，那些个反教妖邪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出来。倒是你~韩玄那边其实有点儿怀疑~”李清柠笑了笑，语气却是十分坚定。

  “难不成你觉得我像反教妖邪？你有什么证据？如果只是鬼化？玄冥教的人也会，你怎么不查他们~狡兔死，走狗烹啊~我就不该答应帮你的忙~”林风不慌不忙，将一大块肥肉送入口中。

  “可你不是玄冥教的人，而且~你好像不会死~”

  “我要回凌虚观，在浮山城附近，离汴京很远，你确定要一直跟着我？”林风直接坦白自己的计划，希望她明白后能知难而退。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

  李清柠的话还没说完，客栈外便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她和林风两人同时扭头朝门外看了看，却发现一群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难民正如同流水一般从门前流过。

  “都快到汴京了，还有这么多难民啊！这大周的皇帝也不知怎么当的。”林风不以为意，继续吃饭。他们离开京都还没多久，此处离汴京顶多也就一百里路。

  李清柠的眉头顿时却皱了起来，“你看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林风也突然觉察到不对，闻到了空气中那丝鲜甜的血腥味，再向那群灾民看去之时，发现他们当中有几人手里拿着根棍子，那棍子上插着的，却是几个头戴各色官帽的死人头。还有几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被他们五花大绑，在众人的驱使下连滚带爬地向前滚着。

  “一生好放官例债，不消半年连本三。巢窝里放债现过手，他管接客俺使钱。线上放债没赊帐，他管杀人俺管担。积的黄金拄北斗，临了没个大黄边~”一群人边走边唱，就这样浩浩荡荡从两人的眼前走了过去。

  掌柜被这场景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跑到门前，“砰”的一下把门给关了起来，心情却还是不能平息。

  “坏了坏了，盛世天国都打到这儿来了，完了，全完了~”

  李清柠有些不解，“掌柜，能细说一下吗？什么盛世天国，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掌柜咽了一口唾沫，惊魂未定，“这位小姐难道不知？那江南道先是水患，后来又闹了鬼灾，好几百万人流离失所啊！全都朝汴京这边逃难，路上又死了不少。前几天，其中有一群刁民在申城附近突然造反了，说是要推翻~”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这客栈的大门轰然倒塌下来，一群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人突然涌了进来。而后一把柴刀狠狠地砍在他脖子上，霎时间鲜血如注，掌柜没声息倒了下去。

  “让你开店，让你有钱，让你吃好穿好！凭什么！我们那里乱成那个样子都没人管，你们在这里享清福，还骂我们是刁民~啊！凭什么！”一个瘦成皮包骨头的青年眼里噙着泪，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掌柜的脑袋又补了好几刀，瞬间将其砍成一个烂西瓜。

  难民纷纷涌了进来，有老人有小孩，手里拿着锄头镰刀，再次朝着林风和李清柠也砍了过来。

  “杀！全都杀光他们~”

  李清柠立刻提剑，一道剑气斩出，瞬间将冲在前面的几人拦腰断成两半。可那些人明明都变成两节了，人却并没有死去，下半身毫无目的乱窜，上半身依旧举着镰刀朝林风和李清柠的方向缓缓移了过来。

  “杀呀！咱又不会死，咱们不怕！”那青年大喊一声，人群再次朝着两人涌了过来。

  “不死？”李清柠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眼瞧着那锄头就要筑在自己头上，眼前的世界突然失去了颜色，变成一片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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