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问。

  “守护者操纵源，战魂只能操控信仰或情绪之力。信仰、情绪之力由源组成。信仰、情绪之力结合的新生力量，和守护者的力量相同。”神清向我解释。

  我仔细琢磨神清的话后说：“意思是守护者能操纵更小的能量单位，能同时掌控信仰、情绪之力，这也是拥有新生力量的战魂比普通战魂强大的原因，因为拥有新生力量的战魂能使用信仰、情绪两种力量。意思我理解了，但那又怎么样，守护者的力量和强大的战魂相比太弱。”

  “能量差距可以弥补，力量层次无法逾越。灵魂足够坚韧，人类躯体能无限度容纳信仰、情绪之力。”

  我想到在没有神清本源力量保护前经历“洗礼”的痛苦，腿肚子直打哆嗦。

  我仔细想神清的话，猛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也就是说，只要意志足够坚韧，可以承受住‘洗礼’的痛苦，人人都可以成为神之力的掌控者！？人人都可以成为神！？”

  “是。每个人类都拥有无限可能。战魂做不到。”神清点头。

  我苦笑一声，我根本扛不住神之力的“洗礼”，能顺利接受“洗礼”，全依赖神清的本源力量保护。这么说来，我算是作弊了。

  “战魂仅吸收信仰或情绪之力，从人类的信仰和情绪之力中获取的智慧不完整。为此，我和撒旦约定，让天使、恶魔将人类视作‘粮食’，减少好奇心，避免和人类接触。以免有人类哄骗天使、恶魔，获取力量。”神清继续说。

  “哄、哄骗天使、恶魔！？”我表情怪异。

  “守护者力量的来源，是他们祖先吸收天使、恶魔的力量，通过血脉一代代传承至今。”神清说出不得了的真相，让我瞠目结舌。

  不待我回话，逼人的高温接近，我抬头看，足有我万倍大小的陨石裹挟在烈焰里，天塌地陷般向压下。

  神清拉住我的手化为光点和我融合，我的眼瞳化为金色，衣裤头发无风自动，全身被金色薄膜包裹。

  充盈的力量传遍全身，天地也在我面前颤抖！

  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让我虎虎生风地打了几拳，抬头看足有百个足球场大小的陨石，在我看来和路边的小石块没什么区别。

  “那么。”

  我跳上半空，浮在空中摆出挥拳架势。

  “要上了。”

  嘭！

  嘭！

  嘭！

  坠落的陨石诡异地停顿在城市上空百米处数秒，宛若实质的冲击波将几十公里内所有的玻璃震碎。

  陨石开始解体，无数碎片砸向高楼平房，大半城市化为一片火海。

  不过和陨石撞击造成的毁灭性打击相比，陨石碎片的坠落显得那么温柔。

  至于城市的救援和恢复工作，就不是我们插手的事了。

  我和神清乘着金色巨龙回到江边，城市化为火海的景象在天空画面中呈现。

  关谷有希坐在王座上，没对我们的归来做出反应。

  我和神清降落到王霸等人身边，米迦勒和阿撒兹勒安全撤退，在一旁守护昏迷的宁秋月。

  “悦晴、瑾柔！你们没事太好了！”我和神清飞到她们身前。

  米迦勒和阿撒兹勒虽然模样狼狈，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米迦勒见到我立即单膝下跪，恭敬道：“觐见我神。”

  我连忙把她扶起，无奈解释道：“你这是做什么。神还是神清，我只是暂时借用她的力量。”

  “是，我神。”米迦勒再次单膝下跪回应。

  就像柳缘之前说的，谁拥有神之力，谁就是神，天使将奉他为主。我扶起神清，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解释清楚，索性先随其自然了。

  我转身看在巨大王座上安静等待的关谷有希，我知道接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我伸手一指，打开一道宽阔的金色漩涡传送门。

  “接下来这里将不再安全，悦晴、瑾柔，你们带宁秋月回人类世界后，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我说。

  “是。”米迦勒听令行事。

  阿撒兹勒眨了眨眼睛，郑重地对我说：“阿水，撒旦大人就拜托你了。”

  我竖起拇指点头道：“我一定救她回来。”

  阿撒兹勒抱起宁秋月，和米迦勒一起穿越传送门离开。

  “王爷爷，王霸。”紧接着我对王霸二人说。

  “阿水大人客气，有吩咐请说，我们照做便是。”王建军垂头一副俯首听命的姿态。

  “我和关谷有希会有一场恶战，我没有把握限制战斗波及的范围，所以请你们在回去后，立刻让所有守护者撤离空境，以免遭受波及。”我说。

  王建军躬身答道：“感谢阿水大人，我会尽力而为，通知世界各地守护者脱出空境。”

  王霸欲言又止的动作被我看见。

  “有话就说，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我拍了拍王霸肩膀笑道，“你不会因为我掌控了一点神之力，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吧。”

  王霸笑了笑说：“阿水同学说笑了，能和神之力的掌控者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

  “什么荣幸不荣幸的，我就一普通高中生，哪有王霸少爷派头大，说吧说吧。”我翻了翻白眼。

  “哈哈哈，”王霸苦笑摇头。

  眺望远方王座，王霸表情严肃道：“守护者夺取撒旦之力，难道是错误的决定吗？守护者本意是利用撒旦之力造福人类，却险些让数百万人丧命。”

  我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说：“有句话说得好，错的不是力量，而是使用力量作恶的人。或许从她的立场上看，她的行为合情合理。但人啊，总得有一些无法逾越的底线不是。我会阻止她的。”

  王霸微笑无言，相视一笑后和我告别，跟着王建军穿越传送门。

  送走在场的人，我转身看向远处那雄伟壮丽的王座，其上妙人儿慵懒靠坐，天地也在她脚下臣服，单是远眺就让心底感到莫大压力。

  “接下来，是我们的主场了。”我偏头看神清。

  “终焉将至，因果循环不休。”

  “正义降临，圣女拯救世界。”

  “没接好。”神清无喜无悲的对我表达不满。

  “要求太高了啊喂！”我心情畅快地回答。

  高空上稀疏游动的光点隐去，被他们围绕的明亮光团在接收到神清发出的信息后熄灭消失。

  明月孤悬，凄惨寂寥。厚厚的云层挡住繁星，盖住明月一角，世界笼罩在令人心安的宁静中。

  乘着巨龙到达王座前，我和神清跳下地面。

  “关谷有希，我们来了。”我抬头对安坐的关谷有希说。

  关谷有希优雅起身，走到王座最高台阶边缘低头道：“你应该叫我，撒旦。”

  “很快你就不是了，我们会取走你的撒旦之力。”我说。

  “呵。”关谷有希闪现至我和神清身旁说，“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世界之大，难道容不下我和阿水君两个人？换个思路想想，拥有撒旦之力的我和拥有神之力的你，可以共享这个世界。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我，独属于你。”

  关谷有希妖娆娇躯贴上我的身体，血色瞳孔闪着诡异的光。

  “就像亚当和夏娃，我们是人类新历史的书写者！我们可以创造一个充满幸福的理想国度。”

  关谷有希充斥着致命诱惑的娇艳红唇贴来，是带刺的玫瑰，危险却让人忍不住将她采撷。

  “享受。”神清无喜无悲地说。

  “不是。”我脸色涨红，身体不敢有丝毫异动，欲哭无泪道，“她突然抱上来，我不敢乱动啊！”

  “你的魅惑无效。”神清偏头说。

  关谷有希停下，咯咯笑着松开我往后退。

  “嘻嘻嘻，撒旦之力加持下的天生媚体，想要魅惑神之力所有者，果然还是办不到呢。”关谷有希颇为可惜地说。

  醉人暗香远去，我不知是该开心还是惆怅。

  收起心思，我看着眼前笑吟吟的关谷有希，人畜无害的娇俏笑颜活像活泼的邻家小妹，但我知道就在数分钟前，她化身恶魔，打算夺取数百万的生命。

  “为什么要降下陨石，置数百万人于死地。”我握拳问。

  “欸，人家不是说过吗？阿水君真是健忘呢。人家要建立理想国度，首先要让世界见识我的力量，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开开心心的接受统治了。”关谷有希笑道。

  “用力量达成的恐怖统治不会长久，你所谓的理想国度不会实现！”我说。

  “谁不服，我就杀谁，直到没人敢反对我。”关谷有希语调轻快，仿佛是要踩死一只蚂蚁。

  “在这种恐怖的统治下，人们只会在恐惧和害怕中生活！谁会感到幸福啊！”我怒道。

  “谁说人家要让所有人感到幸福了。”关谷有希的话让我一愣。

  关谷有希歪头可爱道：“只要人家在意的人感到幸福就好了。”

  我眼瞳颤抖，意识到关谷有希所谓要建立“充满幸福的理想国度”，是她与她在意的人，奴役其它人类的世界。

  “所以你就随手夺走数百万人的生命，夺走他们的幸福！？想让在意的人感到幸福，以撒旦之力的强大，你努努力同样可以做到！”我怒道。

  “也许是吧，成为撒旦的我下令，没有国家和个人敢违背我的意愿。但是，那样太麻烦了。”关谷有希微笑，“有捷径可走的话，为什么不做呢？”

  关谷有希的冷酷让我感到胃疼。

  “你也是一样，如果有让受到欺凌、压迫的你和你在意的人幸福，但必须夺走其它人幸福的办法，你接受还是拒绝？”关谷有希张开双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嗤。”我无法给出答案，问题的回答早在人类历史书中存在。

  “为了我和我在意的人幸福，我会不停剥夺其它人的幸福，一次不够两次，两次不够三次！直到获得真正的幸福。我要借助废墟，提醒那些妄图从我手中夺走幸福的人，让他们不敢再和我作对。”关谷有希慷慨激昂地演说令人动容，也令人心寒。

  听完关谷有希的一番言论，我知道我们之间再无调和的可能。她不愿回头，而我不认可她的理想！

  “幸福，我会接受，但这不代表必须剥夺其它人的幸福！你的假设，根本不成立！”

  “不成立？呵呵呵，当你在阳光下无助哭泣，以为可以信赖的人，却笑着伸手把你拖入深渊。强者践踏弱者，这世间向来如此，我又做错了什么？”关谷有希双瞳灌满泪水，目光失神茫然。

  望着神情惨然的关谷有希，我心头升出怜惜之情。我虽然不知道关谷有希经历过的事，但是能看出她承受着极端的痛苦。渴望变强，渴望蹂躏，渴望得到幸福，对她而言，拥有强大的力量，崇高的地位就是幸福。

  但因此去伤害他人，让无辜之人承受她的怒火，我绝不认可。

  “你的恩恩怨怨，我不清楚，更没有劝你放下仇恨的资格。你Tm的要报仇去报，为什么要连累无辜的人，他们活该倒霉！？”我没忍住爆粗口。

  “感谢你的理解。冷眼旁观的，给予威尔逊伤害我权利的人，都该死。至于其它人，连带的附赠品而已。”关谷有希已然疯魔。

  “你个疯子。”我咬牙啐道。

  “谢谢夸奖。”关谷有希微微一笑，“真是一次让人不愉快的谈话呢。那么——”

  “阿水君，让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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