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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老帅忧虑


要么说齐烨这家伙就是个外行。

  所有事都干了,东折腾西跑,折冲府将士都调动了,结果就是没验尸。

  所有人都交代都差事了,连司空朗都忙的晕头转向,齐烨唯独没找龚信好好聊聊。

  最终,龚信验尸,案子结了。

  齐烨、旺仔、阿卓,都不用问,龚信也不用说,光看武艺的反应就知道龚信说对了。

  瘫在地上的武艺,一个女子,破口大骂,骂的那叫一个脏,骂尤烈,也骂她男人温涛。

  “尤烈一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凭什么担任知府之位…”

  “老娘倒了八辈子血霉嫁了个窝囊废,说是同知,牛马不如…”

  “呸,一群狗男人…”

  “夫人,夫人!”温涛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六神无主:“吕尚书当真是你害死的?”

  “是又怎么样。”

  挨了龚信一个暴击的武艺连站起来都费劲,索性就瘫那了:“老娘敢作敢当,不像你这狗男人,敢怒不敢言,废物,窝囊废!”

  一看武艺亲口承认了,温涛嚎啕大哭:“夫人,夫人你怎能闯下如此大祸。”

  “滚开!”

  武艺一把推开温涛:“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你无关,废物东西!”

  “混账话。”温涛用力抓着武艺的肩膀:“夫君,夫君保你,究竟是为何,你说,你说啊,定是有苦衷,你将苦衷说出来,夫君保你!”

  “你保我,哈,你要保我,哈哈哈,你这废物,做官不得利,家族不得意,为人不得志,你除了弄老娘一身口水你还会作甚!”

  “你…”

  “我,我什么我,老娘说的错了不成,你这养兵千日用兵三息的废物东西,给老娘滚远…”

  “莫要再泼。”温涛又羞又怒又是惧怕:“听为夫的,莫要耍性子,生死攸关,不要在胡言乱语!”

  “怎地,说错了你不成,你这同知就如那送公文的文吏,放在门口就走,你还不承认!”

  一看自家夫人死到临头还在这撒泼,温涛连忙转身跪倒在齐烨面前。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下官求您,您放过夫人…放过贱内一马,下官给您做牛做马,下官拿命抵给您,你放她一马,她定是有苦衷的,您饶了她,叫她收拾细软离开,离开好不好。”

  齐烨都服了,今天放这个一马,明天放那个一马,敢情我大老远跑南地是为了放马的?

  没等他开口,武艺那嘴和机关枪似的。

  “诶呦呦,叫老娘收拾细软出城,那可不容易,不过要是叫你温涛温同知离城再是简单不过,将你那小东西套在兜裆裤里就算是收拾好了细软,说走就走!”

  “你住口!”

  温涛扭过头,怒不可遏:“疯婆子,你快住口!”

  “现在叫老娘住口了,夜里你怎地不说,奈何夫人我坐不到啊,坐不到,只能开口,夫君您说是不是,见缝插针的窝囊废,老娘不用你求情,滚出去!”

  “都给老夫住口!”

  龚信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走上前,直接一脚踹在了武艺的脸上。

  闷哼一声,武艺就这么晕了过去。

  齐烨几人看的都哆嗦,武艺好歹是女人,龚信这一脚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差点没给武艺镶墙里。

  “老狗,你胆敢伤我夫人!”

  “砰”的一声,阿卓一刀鞘砸在了温涛的后脑勺上。

  结了,夫妻二人全晕了。

  齐烨张大了嘴巴,不敢骂龚信,只能骂阿卓:“你给他敲晕了,我怎么审案!”

  阿卓学着齐烨的模样耸了耸肩:“温涛又不知他婆娘做了什么。”

  “哦,也是。”

  “不用问他,老夫皆知。”龚信自顾自的坐在了凳子上:“草麻颠。”

  “草谁?”

  “药。”龚信叹了口气:“这便是为何吕元嘉酒后乱性的缘故。”

  “春…”齐烨张大了嘴巴:“上科技了啊?”

  扭头看向晕过去的武艺,龚信面色莫名:“疯癫女子,该杀!”

  “不是大爷,到底咋回事啊。”

  “老夫只知吕元嘉是如何死的,又是谁人谋害指使,至于这前因后果…”

  龚信站起身,:“城北武家药铺掌柜的武石,陈家家妓奴兽,还有这疯癫女子武艺,她三人知情,你问了这三人便知。”

  说罢,龚信背着手离开了正堂,齐烨摇头苦笑。

  看的出来,龚信不在乎前因后果,他只在乎是谁下的手,并不好奇为何下手。

  他不好奇,齐烨却是好奇的,不用吭声,阿卓快步跑了出去,去城北药铺抓人了。

  刘旺不解的问道:“这怎地又与那番女陈家家妓相干了?”

  “鬼知道。”

  齐烨望着地上晕过去的两口子,感慨万千:“不管怎么说,破案了,可算破案了,将人带走,带去衙署公堂,事情该告一段落了。”

  …………

  南关,城墙。

  太子康骁穿着一身甲胄,目光虽是平静,面容难掩疲惫。

  夜风狂乱,换了值的弓手目光幽幽,试图在黑暗中寻找着异族部落的探子再将其射杀。

  南关的城墙算不得巍峨,比不上北关雄壮,比不上西关苍凉宏伟。

  可这城墙上的每一块砖石有着若有似无的红色,这是血,经年累月的血,边关好男儿的血,异族的血,交织的血,难辨你我的血。

  一道道老旧的沟壑与裂缝,无声的诉说着这座城关经历过了多少次战事,数不胜数的战事。

  “殿下。”

  南关大帅白修竹叹了口气:“告知朝廷吧,这一战在所难免,我南军的粮草不多了。”

  白修竹是老将,六十有五的老将,十五从军,至今整整五十年。

  风吹日晒雨淋,战阵征伐杀戮,在这位老将的身上,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那些痕迹化为了一道道皱纹,说是每一道皱纹是一段故事,一段军中的故事,那么便可以在这位老将的脸上看到关于军伍,关于沙场,关于忠勇的一切,任何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老将的双眼并不浑浊,却也不锐利,只是深邃,深邃的如同九幽之下的潭水。

  老将的身材虽不挺拔,行走坐卧之间,皆有威严与冷冽。

  老将的步伐并不快捷,可每当站在城关之上,便是一杆战旗,猎猎作响,鼓舞军心的战旗。

  老将粗糙的大手摁在剑柄之上,剑鞘之内的长剑古朴无常,正如这位老将一般,锋利如初。

  “孤…知晓了。”

  康骁无声叹息了一口,作为偌大帝国的未来接班人,除了老六外,他比谁都清楚这一战的后果。

  因此,康骁恨,恨东海!

  就在昨夜,京中来了禁卫,老六密信,东海瀛岛开始作乱了,瀛贼私掠船大规模集结,不知是示威还是要大举进犯在东海烧杀掠夺。

  不过想来两者皆有,毕竟齐烨差不多将瀛贼使团全宰了,瀛岛那边岂会善罢甘休。

  朝廷刚拿出了章程派遣精兵强将赶赴东海,南关,却要启战事。

  两线作战,哪怕皆是防守,耗费的钱粮也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康骁有苦难言,他是太子,谋的是一国,而非一关。

  白修竹是南关大帅,他只负责防守南关抵御异族。

  “孤要见南地世家,那些世家家主。”

  康骁咬了咬牙:“先从南地调集粮草、青壮。”

  “难。”白修竹苦笑道:“殿下应知晓这南地世家的嘴脸。”

  “孤知晓,怎能不知道,孤就是舍弃了面皮,也要保南关无忧。”

  “殿下言重了。”白修竹傲然一笑:“粮草虽是短缺了不少,可撑到夏中应是不成问题。”

  “不,军伍敢战,奋战,死战,孤若不来这南关也就罢了,既来南关,岂会叫兄弟们连饭都吃不饱还要作战。”

  白修竹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老帅嘴里暗暗发苦,南关的世家们,虽说会给太子这个面子,可免不了狮子大开口。

  一个世家,不会这么做,毕竟是太子,不但要给面子,还要讨好。

  可要是一群世家,那便是抱了团,壮了胆,尤其是还要叫张家和董家参与进来,这群世家嘴脸一一显露,怕是自己这南关大帅与太子殿下免不了会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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