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安全抵达的护送
林阔一行赶了一天的路,中午也只在野外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这会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上在哪里住成了当下要考虑的问题。由于是送葬队伍,林阔考虑确实不宜走城镇大路扰民,便只选了另外一条山间小道。
既是山间小道,自然代表着这一路都将人烟稀少,既不会有体面的餐馆酒楼,也不会有舒适的客栈暖阁,他们这二十来天的路程,运气好能遇到荒村破庙,运气不好只能露宿野外了。
“公子,喝点水吧。”
寒寻走了过来,递给了在路边树下歇息吃些干粮的林阔一个水囊。
“你胳膊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快好了。”
“虽没伤到骨头,皮肉伤还是不能大意。”
“是,公子。这天可能也快黑了,我刚才去前面打探了下,穿过这片树林,前面就有个破庙,我们今晚就在庙里凑合一晚吧。”
“好。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林阔起身,将水囊递给了寒寻,带着一行人准备穿过树林赶到前方的破庙去。不一会他们走在树林中,寒寻却隐约闻到了林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寒寻急忙轻声提醒了林阔。
“公子,多加小心。”
“怎么了?”
“我感觉这林中似乎刚死过人,血腥气很重。”
听到寒寻的话,林阔又认真闻了下林中的空气,确实飘浮着一股血腥之气,这血腥气慢慢盖过了林中草木的味道。林阔觉得可能形势不妙,想来很有可能是京都一路跟着自己而来的杀手了。
寒寻作为这群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他胳膊的伤目前还没痊愈,若此时出现像那晚长街刺杀自己的杀手,怕是自己这群人根本抵挡不了一会。但行至此地,已别无他法,只能随机应变听天由命了。
就在这片树林弥漫的一片血腥之气中,林阔他们一行穿过了树林,来到了前方破庙中。看到一切顺利,林阔和寒寻都深深松了一口气。
来到庙中,他们一行在破败空旷的大殿中很快生起了火,又架上锅煮起了米粥。
虽然破损的窗户依然透风,但总体说来,能住在这里,有片瓦屋檐遮身,便已经很好了。
林阔凑他们煮粥生火的时候,自己也环顾了下大殿四周,看有没有可疑埋伏之处。这大殿中间除了一个积灰很重的佛像,似乎也没什么了,确定还算安全,林阔把地上的稻草堆了堆,往靠墙的柱子那里铺了一层,他打算今晚自己就在这处睡了。
“公子,粥好了,喝碗粥吧。”
寒寻盛了碗热热的米粥递给了林阔,林阔接过粥,寒寻又转身去再盛一碗。
林阔坐在地上喝着热粥,看着这碗粥,他突然想起那晚在灵堂,云江月一勺勺喂给自己的那碗粥,顿时心里暖暖的。
“大家吃完,今晚就在这大殿之中安歇,夜里有情况要先来报我,没什么事也不要随意走动,听明白了吗?”
“是。”
寒寻同这些送葬的护卫发了命令,大家吃完后便各自在这大殿找个角落安歇了。寒寻又添了几把柴,转身看到林阔已经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睛,似乎像是睡着了。寒寻从行李中取了一件灰色披风,给林阔轻轻盖在了身上,自己则在靠近他的地方,寻了处空地倚着墙也入睡了。
夜间,寒寻隐约听到外面几声凄厉的叫声,他拿着剑轻轻推门出去,却发现没有任何异样,想来可能是山间鸟兽的叫声,便又回到了大殿,又给火堆添了把柴,确保能燃到天亮,要知道这山林中的冬夜可比京都冷多了。
等天边蒙蒙亮时,林阔睁开了眼睛,他这一晚似乎睡得很踏实。他看到大殿中的火堆炭火还在发着红光,一些侍卫还在入睡,却没看见寒寻的身影。
林阔系上披风推门走了出去,却发现这山间弥漫着很大的雾气。他来到庙门前,发现寒寻正在门口的台阶上研究着什么。
“寒寻,出什么事了?”
看见林阔走了过来,寒寻用剑指了指台阶,林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好大一片血迹,可能是这山间的雾气,看起来血色未干,还有点湿润,就像刚不久留下的。
“怎么会有那么一大片血?”
“我昨晚夜里曾听到外面几声凄厉惨叫声,出去查看,没发现异样,还以为是山间鸟兽。今早开门,才在台阶上发现有这片血迹,公子,这一大片看起来可不像鸟兽的血……”
“你是说昨晚这里有人被杀了?”
寒寻抬头看着林阔轻轻点了点头,林阔脸上闪过一丝愠色。
“昨晚那林中弥漫的血气,我这一早发现的大片血迹……公子,看来这一路都有人盯着我们……”
“估计最早是从京都一路跟过来的……知道我们要经过这里,便提前埋伏在这里想杀我的……”
“那他们为何迟迟没有现身刺杀我们?反而看起来,像被其他人杀了……”
林阔突然想起那晚长街刺杀后来从天而降赶来救自己的几个人,会不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从昨晚的情形来看,好像是有人在暗处保护自己。
林阔突然有个离谱的念头,会不会是云江月在跟着自己?但是她那晚明明说九幽山庄有急事召她回去,况且这条去安州路和去江州的路又不是同一个方向,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等太阳出来,林阔一行打点好行装,又继续往前赶路了。
就这样林阔他们又往前走了好多天,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山。这些时日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偶尔也会感觉哪里似乎有些蹊跷,但最终却也没查出什么。
这天,林阔他们连翻过了两座山,待下山时,天也黑了。他们本想随意在野外树林找个平整空旷的地方歇息,却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林中有一处小屋,门口灯笼也正亮着。
寒寻想前去打探下是否能留宿,因为他见林阔睡了好几天的树林,已有点瘴毒发作的迹象,加上夜间湿气重,更易引发瘴毒,文先生又不在这里,还是希望他能尽可能的休息好点。但林阔想着自己本是送葬队伍还是不去打扰别人为好。
寒寻他们刚生起火堆,林阔已决定今晚继续在树林休息时,却听见前方的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一名身着麻衣素服的老妇人提着灯笼走了出来,她朝着林阔正生着火的树林张望了一番。
“什么人在那里啊?”
林阔听见老妇人的声音,寒寻本想出去见见,林阔却拦住了他,示意他不必出声打扰老人家了。
老妇人见无人应声,便提着灯笼朝林阔他们走了过来。看见老妇人慢慢走了过来,感觉实在躲不过了,寒寻和林阔他们便站了起来,朝老妇人行了行礼,
“婆婆,安好?”
老妇人看林阔他们一身缟素,后面的马车上像是还放着个棺椁,便猜到他们可能是扶灵回乡的外地人了。又看林阔寒寻他们的气度样貌,猜到大概是那富贵地方来的公子哥了。
“你们是什么人哪?”
“婆婆,我们是京都来的,因家母过世,要送家母回老家安葬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林间雾气更重,现在又是冬天的,夜里太冷了。不如去我家住吧……”
“不用了,婆婆。我们人多,又是丧葬队伍,实在不便入府叨扰,以免给您添了霉运。”
“我老太婆这把年纪了,还怕这些做什么。我看你人很好,那棺材里既是你的母亲,想来她生前人也一定同你一样好,你就别推脱了,今晚就跟我回家住吧。只是家中房舍不多,只有三四间,我看各位小哥人也不少,不知柴房是否嫌弃,可能将就啊?”
寒寻一听最差也有柴房可住,自是比这树林野外要好上太多,这婆婆又一直邀请林阔去家里住,看着林阔一脸不知该如何拒绝进退两难的样子,寒寻急忙回答。
“多谢婆婆,那我们实在不好意思今晚打扰了。”
“不打扰,家里也就我老婆子我一个人寡居多年,房子还算宽敞,你们都跟我来吧。”
“婆婆,我帮您提灯。”
寒寻急忙殷勤的帮这位婆婆提着灯笼,扶着婆婆往木屋方向走去了。林阔看了寒寻的背影,又一脸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不一会到家后,这位婆婆先给他们拿了些吃的,安顿好了随行的侍卫小厮,这位婆婆又抱了个被子往林阔房间走去了。
看见婆婆走了过来,林阔迎了上去。
“这位小哥,我看你面色过于憔悴,怕是一路奔波劳累没有睡好,这山间夜里极阴冷,你多盖个被子,好好睡上一觉。”
林阔看到婆婆如此热心肠,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多谢婆婆。这是一点心意,今晚叨扰了,还望婆婆收下,让我也少点愧疚。”
“不用,不用,小哥你太客气了,我是看你孝顺,人又好,不忍你们在外露宿,不是图你的钱的。”
“我知道婆婆不在乎钱,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婆婆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今晚没法心安入睡的。”
看见林阔非要给自己钱,这位婆婆也只好不再推脱便收下了。看着婆婆离开,林阔便踏实的铺开被子入睡了。
林阔已经好多天没有像昨晚这般踏实的入睡了,这个婆婆给他拿来的厚被子确实保证了他一晚上都暖暖和和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林阔推门走了出去,却发现大家已经起来,正在院里吃早饭了。寒寻正一手拿着饼,一手拿着碗喝着粥,看到林阔走了过来,急忙走了过去。
“公子,快来吃早饭吧。”
林阔只觉得太不可思议,自己这帮人也太不见外了吧,蹭地方休息就算了,还要蹭吃蹭喝,不过幸亏昨晚自己给了人家婆婆一包金银,要不然得多过意不去。
“这位小哥,你也快吃吧。”
突然这位婆婆给林阔递过来一碗粥。林阔看着她一头灰白的头发,脸上也长满了皱纹,却一脸的慈祥。林阔接过她递过来这碗粥,朝她说了句“谢谢”。
林阔一行人吃完早饭,朝婆婆行了礼,便转身离开继续赶路了,这位婆婆站在门口看着林阔他们渐渐走远了。
“昨晚那婆婆盛情邀请,你难道没有半点怀疑吗?早饭又吃的那么香,竟如此放心?若是个杀手,怕是我们都要命丧那里了。”
林阔突然问了寒寻一句,寒寻笑了笑看着他。
“公子可真是心思细腻啊。我昨晚观察了确定没问题才放心跟她走的,昨晚我一直观察着外面动静,那房子没什么异样,早饭我也私下里试了毒的,公子放心吧,我小心着呢……”
“也对,你可是镜春派的弟子呢。这点观察的功力还是有的。”
“就是嘛,所以说有我在,公子大可放心。”
“再走几天的路,怕是就快要到安州的地界了,前方路途要更平坦些了,还是让大家打起精神,不可懈怠。”
“放心吧,公子。”
又过了几日,不知不觉,林阔他们一行终于来到了安州的地界。
一名发间插着白玉簪,系着青色珍珠发带,身着青色锦袍,身披白色貂裘披风,腰间挂着一对银色梅兰雕花短刀的年轻女子此刻正站在一处山顶上,亲眼看着林阔一行平安进入了安州城。
“主令,人我带来了。”
听到纤云的声音,这名身姿不凡的年轻女子慢慢转过身来,还是那张熟悉又美丽的脸。原来这一路,都是云江月带着忘川令四位高手在一路护送着林阔他们平安抵达安州。
随后看到飞星和乌鸢将两个捆绑结实的黑衣人押了上来,乌鸢又直接狠狠地踢了他们两个膝盖一脚,他们直接痛苦地跪在了云江月的面前。
“我知道你们是风满楼的人,我也知道你们是一路从京都跟踪过来的,你们要杀的是忠肃公,所以,你们最好说点我真正想听的……否则你们的下场会很难看……”
云江月来回踱步,用一种狠厉威胁的眼光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两个,两个黑衣人却不认识对方究竟是何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若不说点我想听的,今天这山林中的野狗便有福气可以饱餐一顿了……”
“你有种杀了我!我是不会背叛风满楼的。”
“你们的汉宫阁主和京都长街刺杀的那几个高手都死在了我们手里,难道你的武功比他们要高吗?”
“什么?失踪多日的汉宫阁主竟然是被你们杀的?你们究竟是何人?”
乌鸢看他废话太多,直接拔出了剑,在他手腕处划了一刀,随着一声哀嚎,手上直接鲜血流了出来,滴在草地上。
“我警告你,我们主令大人想知道什么,你就好好的回答什么。”
“主令大人?难道你是九幽山庄中地位仅次于庄主上官炎冥的云主令?江湖传闻不是说你一向幽居避世吗?你怎么会出现在安州?还杀了我们风满楼那么多人。”
“你的话太多了……也没说出些我想听的,便先割掉你的舌头吧……”
乌鸢笑了笑,直接割掉了他的舌头,这名黑衣人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另一名黑衣人一听这名女子竟是江湖赫赫有名却甚少有人见到的九幽山庄的主令大人,又看到同伴此等惨状,便急忙跪在地上磕头。
“主令大人,饶命,你想知道什么,我全说。”
“你们风满楼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京都?”
“我们都是汉宫阁主的手下,据说他这次接了个京都的大生意,便带着我们几十个人一起进京都了。”
“汉宫阁主接的京都谁的生意?”
“这个小的确实不知。只知是宫里一位大人物的生意,见过这位大人物的,大概只有两个人,除了汉宫阁主,可能就是黑曜了。”
“黑曜是谁?”
“他是汉宫阁主的贴身下属。上次长街刺杀便是黑曜下的令,这次刺杀也是他的命令。”
“他为什么要下令刺杀忠肃公?”
“这个具体原因小的不知。只听说其中一个很大原因是黑曜怀疑忠肃公杀了我们阁主,所以要杀了他替汉宫阁主报仇。”
“看来这位黑曜对你们汉宫阁主很忠心呢。”
“这个嘛…听说黑曜和我们汉宫阁主有点那种关系…”
云江月瞬间明白了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她依然表面镇定。一旁的忘川令四大高手听到后,纷纷你看我,我看你,恍然大悟,吐了一口气。
“目前京都中潜伏的风满楼杀手还有多少人?”
“大概还有二三十个人……主令大人你就饶了我吧,这次我们一路跟踪忠肃公,本也是打算在破庙那里埋伏杀了他,不承想却落到你们手里,我们认栽了,求主令放了我们吧……”
“你知道江湖规矩吧。若是落到敌人手里,即使可以活着逃脱,怕回去也是死罪。我听说风满楼整治下属的手段颇为狠毒,不如你还是死在我手里吧,好歹痛快点……”
还没等这位黑衣人想明白,云江月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瞬间手起刀落,割断了他们的喉咙,一股鲜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云江月擦了擦自己的短刀,利落地收回了刀鞘。一旁的乌鸢仿佛好久没看到云江月杀人了,只站在那里笑着用一种欣赏爱慕的眼光看着她。
纤云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看着云江月说道,“主令,这两具尸体怎么处理?”
“不过是江湖败类,和之前一样,扔到山林里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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