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余姚夤夜奔王府 范秀破晓丢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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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峻习武归来,红拂、罗婵相继送别,途经平阳县,见余氏裁缝铺被查封,从茶肆小二口中得知,余氏三兄妹皆被陷害,遂杀上贼山,击退众贼,得知余姚被关在房中,方进入房中,却见一道寒光袭来。
李峻看去,却是余姚拿着匕首刺向自己,李峻不及躲避。
突然,耳畔一把飞刀袭来,正中余姚手中匕首,“当”的一声,匕首应声落地。李峻回首看去,只见一黑影闪去,正是数日前朝阳居偷袭那人,李峻正欲追赶,那黑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李峻看向余姚,此时余姚一身红装,瘫坐在地、眼神恍惚。李峻赶忙将其扶起。
余姚哭道:“公子恕罪,小女以为是那贼人。”
“余姑娘莫怕,小生路过此地,听闻余氏兄妹被陷害,特来相救。”
言毕,将余姚扶到桌旁坐下,反身捡起匕首、飞刀,看向飞刀,正与手中那把一样,遂将飞刀、匕首放置桌上。
此时,余姚桃腮垂泪、星眼含悲,时而抽噎、时而哭泣。
李峻见状,叹了一口气。
“先前小生救过一名姓贾商人,那商人知恩图报。小生使其照顾余氏生意,不承想却害了姑娘。”
“公子一片好意,小女自是感激不尽。若不是飞刀飞过,那匕首若伤着公子,小女定成那恩将仇报之人,亦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余姑娘可知那飞刀主人是谁?”
余姚看向飞刀摇头不知。
李峻遂将飞刀收起,暗忖:若余姚认识那飞刀主人,不至于身陷此地,不知那黑衣人是敌是友。若是友,朝阳居偷袭,为何刀刀致命。若是敌,为何方才相救?李峻思索不透。
“姑娘为何在此?兄长亦在何处?”
“自公子走后,小女兄妹三人开了间裁缝铺,生意也过得去。半月前那贾商人介绍笔生意赚了些银两,小女想着日后定要多还些公子,不想被那贼人惦记,深夜前来行窃,好在兄长铺里留宿,将那贼人赶走。”
“那贼人勾结官府,颠倒黑白、屈打成招,将小女那两位哥哥押入大牢,那贼人见小女有几分姿色,便强行掳到山上,做那压寨夫人。小女本想一死了之,想着哥哥还在牢中,就想与那贼人同归于尽,不想险些伤到公子……”
言毕余姚又哭了起来。
李峻见状赶忙上前安慰。
“余姑娘莫怕,山贼皆被小生捆绑。”
余姚闻之点头
这余姚所述与那茶肆小二所言无异,只是此时无法前去解救,唯有回府领兵。
思到此处,突然想到那毛义逃脱。
“不好!”
余姚闻之,吓了一跳。
李峻忙道:“先前那贼人跑了一个,跑的那个正是那贼头毛义。”
“小女方才还在想,公子一人如何降服数十个蟊贼。”
“此地不宜久留,日后再作解释,当务之急,应前去王府求救,方能救得余大、余二,再晚些恐怕你我都跑不掉。”
言毕,拉着余姚就往外跑,两人同乘一马向山下驶去,一路上,李峻庆幸,那毛义不曾带人来追,方行到山下,却见前方突然火起,毛义带领数十名小喽啰前面拦路,李峻急忙勒马,正欲后退,却见后方亦被小喽啰堵住。
毛义见李峻深陷包围,笑道:“好一个英雄救美,也不打听打听老子的名号就敢上山救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李峻闻之喝道:“好你个毛义,真是目无王法。”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识相的下马受降,老子保你全尸,否则剁成肉泥,喂那山间野狗。”
李峻闻之暗忖:此时若强行冲出,定然不行。
“你可知,我是何人?”
“老子就是本地的王,就算你是天子,一人一马也过不去。”
“小生有些钱财,不知可否通融?”
“若在先前倒也可以,如今伤了老子和众多弟兄,钱也留下、人也要留下。”
李峻闻之暗忖:这毛义真是软硬不吃。遂向余姚附耳,如此如此。余姚闻之摇头。李峻也不管余姚是否同意,翻身下马,一记飞刀射向毛义,本想一刀结果毛义,不想飞刀射偏,从肩上飞过。
毛义见状大惊,慌忙坐到地上,小喽啰赶忙来扶。
李峻见状,猛地拍了下马腿,白马受惊,猛向前跑去,小喽啰不敢拦住,白马遂驮着余姚冲出了包围。
李峻见余姚跑出,蹲地抓了一把土猛地洒向后方,小喽啰躲避不及被迷了双眼。李峻趁势挥剑砍伤两人,向北方跑去,毛义此时反应过来,赶忙带人去追。
李峻边跑边回头,跑了五里地,见身后不曾有人,便原地歇息,方喘了两口气,却见前方有小喽啰走来,李峻赶忙躲起。
原是,毛义不知李峻从何处下山,此山只有南北两条路,就在两条路上都埋伏着,李峻从山南下山,山北小喽啰见山北并无一人,便开始向南寻去。
李峻见小喽啰走远,便起身向山北走去,没走两步,却见前面冲出十几个小喽啰。李峻此时躲避不及,身后小喽啰也追了上来,李峻放眼望去,见东方有片丛林,赶忙钻了进去。小喽啰见李峻向丛林跑去,三五成群向林子里搜去。
李峻此时,只顾着往前跑,慌不择路跑到一条河边,左右无路,身后又有小喽啰,一咬牙,身子一纵跳入河中。毛义见李峻跳入河中,派十几个小喽啰下河去追,自带几十个小喽啰沿河追到对岸。
此时已是仲秋,河水正凉,李峻过河爬到对岸,不禁打个寒颤,身后又有小喽啰追来,李峻不敢久停,又往前跑。
跑了半个时辰,见身后并无小喽啰。
此时,前方有座破屋,四下无人,李峻顺着墙垛,爬到了屋顶,趴在屋顶上,李峻小心翼翼地盯着四面,见并无一人,便趴着歇息。
李峻在屋上趴了一个时辰,见此时并无小喽啰,便从屋顶下来,看了看方向,向南走去,没走几里路,迎面却走来十几个小喽啰,李峻正要回头,不知何时,身后亦走来十几个小喽啰。
“看你还能往哪跑!”
李峻见四下都是小喽啰,暗忖:此时该如何是好?
想了一会,李峻从怀中拿出王府令牌,笑道:“我乃秦王世子,谁敢动我?”
“就你还世子?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本世子与本地知县范秀有旧,是不是一问便知。”
毛义闻之暗忖:天子纵然不怕,若同范秀有旧,得掂量掂量,毕竟还得靠知县护着。
“休要嘴硬,老子押你到范知县那里,是不是,一去便知。”
言毕,令两个小喽啰上前押着李峻,李峻交出清风剑,随小喽啰一同去县衙。倘若余姚未逃脱,李峻倒无须表明身份,就算表明身份亦无用。如今余姚逃脱,那范秀得掂量掂量,若动了本世子,丢了乌纱帽事小,丢了性命事大。
却说,当时山下被小喽啰包围时,李峻附耳:我是秦王世子,拿此玉佩行至王府,请秦王出兵,余姚闻之大惊,摇头不愿,李峻却趁乱让余姚逃脱,余姚便马不停蹄奔向秦王府。
余姚行至京兆府,却被守城士兵拦下,余姚慌忙下马跪下,拿出李峻玉佩。
“小女受秦世子所托,面见秦王,世子此刻有危,还望军爷行个方便。”
那守城士兵起先不信,见余姚所持玉佩价值不菲,又孤身一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赶忙打开城门。
“小女不知王府所在何处,还望军爷带路。”
那守城士兵闻之暗忖:此人若是细作,纵然不知王府所在,亦可市井打听,无须询问,想必必有真情,遂骑马同余姚一同行至王府。
行至王府,守城士兵赶忙向王府守卫汇报此事,守卫闻之,赶忙询问管家李福,李福此时睡着,闻守卫呼喊,遂问其故,守卫将守城所言言之。李福闻之,披上衣服行至王府门外。
余姚见王府走出一人,以为是秦王,赶忙跪着哭道:“世子此时有危,还望秦王殿下相救。”
言毕,余姚拿出李峻玉佩,李福见此玉佩正是李峻所佩带。
“我乃王府管家,姑娘请起,随我入府拜见秦王殿下。”
余姚遂同李福进了王府,将此事言与秦王李庚,李庚闻之,附耳李福如此如此,李福闻之,领王府亲卫兵三百骑,连夜奔向平阳县,余姚见状亦一同前往。
却说,毛义带着十几个小喽啰押着李峻行至县衙时,已是五更天,毛义令小喽啰看着李峻,只身一人去往知县住宅,门卫见是毛义,便向知县范秀汇报。
此时,范秀睡得正酣,闻门卫呼喊自是烦躁。
“那毛义,除了本官之外,在这平阳县不是作威作福,来此作甚。”
知县夫人刘氏道:“那毛义虽是蟊贼,却也并非不识大体,深夜来见恐有大事。”
范秀闻之有理,遂穿着衣服见了毛义。
“深夜造访,有何要事?”范秀喝道。
毛义见状赶忙道:“拜见老爷,小的抓住一人,伤了山上众多弟兄,大放厥词,言是秦王世子。”
“管他什么世子不世子,这平阳县还不是本官说了算?”
毛义见范秀发怒,赶忙道:“那人言与老爷有旧。”
“本官可不曾同什么世子有旧。”
毛义闻之暗笑,想必那人必是说谎,待老子回去好好收拾他。
“叨扰老爷,是小的不是,还望老爷恕罪。”
言毕,呈上一锦盒。
“老爷恕罪,小的告退。”
毛义方走出房门,范秀总觉此事有蹊跷,赶忙唤毛义回来。
“何人自称世子,你且将此事缘由言之。”
毛义闻之,遂将那李峻孤身上山,此时被押之事言之。
范秀闻之怒道:“毛义啊毛义,真是会给本官添乱。”
毛义闻之,赶忙跪下。
“倘若那世子是假,纵然无事,就算那世子是真,亦无大事。偏偏让你这厮放走一人,若那世子是真,王府兵马不久便至,你这厮真是害人不浅。”
范秀此时暗忖:不管那世子是真是假,先将毛义扣下,若是真,亦好将功补过。
思毕,忙令人将毛义扣下,整了整衣冠,带了众官兵前去门外查看,行至门外,只见十几个小喽啰押着一人。
“将所有人全部拿下。”
众官兵闻之,将十几名小喽啰连同李峻一同围住,范秀行至李峻跟前。
“汝是何人?”
李峻闻之,遂拿出王府令牌。范秀见令牌是真,赶忙跪下。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世子殿下恕罪。”
李峻收起令牌,一脚将范秀踢倒。
“看你这狗官干的好事。”
范秀赶忙爬起,又跪下。
“世子说得是,下官该死。”
“将这些蟊贼全部押入大牢,你且起来,本世子自有话问你。”
范秀赶忙爬起,喝道:“愣着干嘛,世子殿下说话听不到么?还不将这些蟊贼拿下。”
众官兵闻之,赶忙将十几个蟊贼拿下,押走。
范秀见众官兵已走,忙道:“不知世子殿下有何事吩咐下官。”
“本世子身上痒痒,待沐浴后再与你算账。”
范秀闻之,赶忙前面带路,领李峻回府中,令下人赶快烧水,伺候李峻沐浴。范秀自在房门外候着。
知县夫人刘氏见范秀迟迟未归,赶忙穿上衣服来院中来寻,见范秀在门外候着,忙问道:“老爷在此作甚。”
范秀见刘氏前来,赶忙噤声。
“小声言语。”
刘氏不知何故,范秀附耳言先前之事。
刘氏闻之大惊。
“老爷,此时该如何是好?”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赶快收拾东西回娘家躲避几日。”
“那老爷您怎么办?”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夫人赶紧走,不要管我。”
见刘氏迟迟不肯动身,范秀又催了几遍,刘氏才叹了一声,转身回房。
李峻沐浴后,换了身衣服,顿感神清气爽,见范秀仍在门外候着,倒也是识抬举。
“此时是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殿下,此时已是卯时了。”
李峻闻之,算了算时辰,笑道:“好!将本县县尉、主簿、三班、六房等大小官吏全部喊上,半个时辰后,大堂候着,本世子要开堂审案!”
“再将衙门前的鸣冤鼓,击上一盏茶的工夫,让本县的男女老幼,能来的全部到衙门前观看。”
那范秀闻之,不知李峻何意,内心七上八下,此时却不敢违背。
“是世子殿下。”
正要转身离去,李峻突然叫住。
“世子殿下还有何事吩咐下官?”
“本世子府中饥饿,着人弄些茶水点心。”
“这茶水点心,置于何处?”
“就放在衙门大堂案上。”
范秀闻之,赶忙安排下人,吩咐如此如此,又同下人将那大小官吏一一唤起,李峻见状,遂只身前往县衙。
行至衙门,李峻看去,这衙门到处布满灰尘,写着“明镜高悬”的牌匾也是挂满蛛丝,这平阳县的衙门如此脏乱,哪有威严可存?
此时,下人端着茶水点心前来,见案上脏乱,赶忙用衣袖擦了快干净的地儿,将茶水点心放在上面,慌忙退下,李峻此时饥饿,也不管什么脏乱就吃了起来,片刻工夫便将那茶水、点心吃尽,打了个哈欠,躺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县衙内外挤满了大小官吏,皆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言语。
李峻闻脚步声窸窸窣窣,遂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见大小官员皆至,却不闻鼓鸣。
“范秀何在?”
范秀此时挤在官吏之间,闻李峻呼喊,赶忙上前。
“下官在此,世子殿下有何吩咐?”
“半个时辰已到,为何不鸣鼓?”
“下官见世子殿下正寐,不敢打扰,故而……”
“少废话,抓紧击鼓。”
范秀闻之,赶忙击鼓,李峻则走下大堂,行至衙门前,未见王府兵马前来,心中暗忖:按时辰推算,此时王府兵马已至,为何此时迟迟未到?内心不免嘀咕。
此时卯初已过,县中百姓闻衙门击鼓,皆以为错觉,听了一会,却是衙门传来击鼓声,皆暗暗称奇,这衙门几年来皆不曾开门,为何今日击鼓?县中百姓不知何故,皆出门来看。
一盏茶的工夫,鼓声毕,衙门门口百姓已人山人海。
这时,一阵阵马嘶声传来,李峻知是王府兵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不晚,来得正是时候。
这时李福率兵将衙门围个水泄不通,衙门外百姓见状,不知何故,赶忙让开一条路,只见李福领着十几名亲卫前来。见到李峻,赶忙跪下。
“小人来迟,还望世子殿下恕罪。”
“起来吧。”
身后余姚见李峻此时无事,哭着扑了上来,李峻赶忙扶住。
此时“咳咳”一声,余姚自知失礼,赶忙放手。
李峻走至堂上坐了下来,“嘭”的一声拍了拍惊堂木。
喝道:“大胆范秀,你可知罪?”
范秀见到王府所派兵马,心早已凉了半截,又闻惊堂木响起,早已瘫在地上,赶忙爬至堂下。
“下官知罪。”
“来人,给本世子取下这昏官的乌纱帽,扒了这身官服。重打五十大板!”
此时县衙官兵皆不敢动,亲兵见状,一脚将范秀踹倒,拿下乌纱帽,扒了官服,拿过刑杖朝范秀打去。
范秀一声声喊叫,衙门外百姓却拍手叫好。
“狗官,活该!”
“早知今日,何不当初,呸!”
打了三十大板,范秀已晕死过去。
“回世子殿下,这狗官晕过去了。”
“用水泼醒,接着打!”
……
正是:
只身上山救余姚,山下围堵伺机逃。
王府亲兵破晓至,扒了官服摘纱帽。
欲知那狗官性命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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