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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触目惊心


  

她步伐所至,人群自动分开。我脑子里浮现一个画面,蔚蓝的大海里,一条鲨鱼游进了鱼群。

巨大的电梯门缓缓关闭,震动了一下,开始缓缓上升,这电梯巨大到能行驶汽车,可能是经常用于搬运棺木、尸体。姑娘按了八楼,她突然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我不明就里的看着她。

“刚刚没吓着你吧?还有你刚刚是想保护我么?哈哈哈”原来她是笑这个。

“没,没吓着,我没想到你这么……”倒是用什么词呢,我暗暗琢磨,彪悍?豪放?泼辣?疯狂?狠毒?神经病?神经病是最合适的……但是断然不可说出口……

“算你拎得清、会做人,我要对你好一点!”  她止住了笑,认真起来。这时电梯“叮”一声打开,八楼到了,  八楼是宝庆殡仪馆的行政层,所有部门的办公室都集中在这一层。

我们去的是总务科,科长姓王,人长的骨瘦如柴。见着朱颜也是不敢怠慢,热情异常,朱老师来了啊,坐坐坐,我去泡茶,就连对我也捎带了三分客气。

“我最近实在忙不过来,所以要增加个助理。这个人就是我招来的助理,不占馆里编制,但这套流程还是要从你这里走一走。”朱颜指了指我。

“行行行,没问题。”王科长答应的异常爽气,奇怪的是他也没有问我要简历、学历证明,身份证。只是问了下我的名字,并确认了具体是哪几个字。然后进进出出,忙碌异常,偶尔瞥我一眼的时候,那眼神意味丰富,像是有些同情。

小半天后王科长交给我一堆东西,一个员工吊牌、一张出入磁卡、一个更衣柜钥匙,两套员工制服。员工吊牌上写着的是特尸科助理。我就这样一头雾水稀里糊涂的就成为了宝庆殡仪馆的员工。

我捧了一堆东西,跟在朱颜屁股后面,很是郁闷,有些六神无主。前面那姑娘却显然心情很是不错,一边走一边给我介绍火葬场的光辉历史,我也心不在焉的听,暗自恼怒又被老曹头暗算,才横下心来打算杀人为业,居然把我发配来火化尸体。

宝庆殡仪馆,魔都人殊路同归的终点站。据说清光绪年间就已经有了,这上百年也不知道烧了多少具尸体,即便以一年一万具保守估算,也是百万之巨,这是个令人咂舌的数字。另外还有个火葬场与它齐名,那个叫做龙华殡仪馆。这两家火葬场一南一北,如同两个巨大的黑洞盘踞在魔都,吞噬无数的躯壳和灵魂。

全馆上下居然有三百多号人,每天要处理的尸体多达五六十具,提供接尸、送尸、化妆、寄存、火化、追悼等等服务,甚至还开了个酒家,以供葬礼后的遗属吃豆腐羹饭。这豆腐羹饭是江浙魔的习俗,丧家要举办酒席酬谢前来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

已是初夏时节,天气已经渐渐炎热。朱颜领着我参观了一遍殡仪馆,穿行其间,楼内也没开空调,却是一丝一毫也不觉得热,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后脖子有人在朝我吹气,身体一阵一阵的泛冷。

这是我这辈子到过最诡异的地方,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我整个眼睛里只有黑白二色,恍如在梦中。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眼泪,从一楼到七楼,到处都是红肿的眼睛、哭到嘶哑的喉咙、痛不欲生的表情。人们说着完全统一的台词,节哀节哀。葬礼进行曲充斥着每一寸空间,时而激越,时而哀诉,悲伤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死亡是所有人的终点站,无论贫穷或者富有,杰出或者平凡,美貌或者丑陋。它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它早晚要来,你避无可避。焚尸炉里的烈焰,将会让躯体最后一次跳舞。”朱颜站定了,转头对我说。我正自魂飞天外、浑浑噩噩。差一点就撞上她。

不知道为什么,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地下,眼前是两扇对开的不锈钢大门,门上是个蓝色的灯箱,三个字“特尸科”人群已经不见,也没有了葬礼进行曲,空荡荡的地下,只有我和她。

“老曹头,这回可是真够意思。居然把你送上门来。”她笑着说。

大门右侧有个正方形的白色匣子,上面有从零到九的数字,散发着幽幽的蓝色光彩,很像银行的ATM键盘。就看见那朱颜转身在那上面迅速的按动,头发的缝隙间,能看到脖子上雪白的皮肤,薄薄的,却有个小小的刺青。刺的居然是一个黑洞洞的锁孔,皮肤雪白,刺青漆黑,对比异常分明。

咔哒的一声,门打开了,一股白色的寒气从门缝间直溢而出,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汗毛在一根根的竖起。朱颜拉开右边的门,对我做个请的手势,笑着说:“欢迎来到我的世界,特尸科。”

我慢的跟蜗牛一样往里走,心跳在加速,手心里全是汗,光听名字特尸科三个字,这他妈的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老曹头啊老曹头,他日定要报这一箭之仇。正挪着小步暗自寻思期间,屁股一阵巨痛,我一个踉跄直接扑进了门内,手上捧着的东西四散飞走,那朱颜嫌我慢居然直接踹了我一脚。

看你那副怂样,大老爷们的,磨磨叽叽个屁啊……”她从我身上跨过去,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全身一阵阵的发冷,跟赤身裸体跳进了冰水里一样。这房间的温度绝对不会超过十度。

这是个巨大的黑色房间,黑色的墙壁,黑色的地板,黑色的天花板,黑色的柱子,一股味道向我的鼻子撞击而来,如此剧烈,我的眼泪几乎都要夺眶而出。那是奇特而让我从此终身无法忘记的味道,那味道像是医院里刺鼻的消毒药水,混合着尸体慢慢腐烂的恶臭,其间还夹杂着屠宰场的血腥味,还有焚烧的烟硝味,还有烤肉的油脂味,还有机械切割时金属高速摩擦的那种焦臭,甚至还有蜡融化的那种味道。

我慢慢从地板上爬起来,冷的厉害,不由得双手抱肩,我环视四周,暗自估算了一下面积,以我的步幅,  每一面墙壁大概需要三十几步,我每一步按照七十厘米计算的话,这一面墙的长度就是二十米左右,

那么这个房间的面积就达到了四百平米之巨,我暗自心惊。

右边是一排接着一排的货架,跟图书馆的格局相似。货架用不锈钢制成,很结实,闪烁着淡淡的金属光芒,货架高度很高,顶端已经接近黑色的天花板,我估计有三米多的高度。货架上堆满了无数的白色长方口袋,袋口扎的很紧,每个口袋上都有个小小的白色吊牌。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急速的涌向脑部,这大概全是尸体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暂时不用看到那些尸体的全貌。

往左一些用玻璃隔出了一个透明的房间,面积大概有四十平方的样子,里面摆着一张不锈钢的尸床,长有二米,宽度一米二。尸床顶上悬着一盏大大的无影灯,贴着玻璃摆了几张不锈钢矮柜,堆满了我说不上名字的金属器械,这些器械有个统一的地方,就是都散发着锐利的光芒。地面却是用一块块黑色钢板构成,上面均匀的布满了圆孔,我猜测可能是便于冲洗,可是整个房间的地板都是地漏,也还是略嫌夸张了一些,后来我才明白,这绝不夸张……这房间跟老曹当时改造我的房间颇像。

我目光离开玻璃房,那正面墙壁上有一样东西,正对着我,是一个黑漆漆的铁疙瘩。四米见方端端正正嵌在墙壁上,那铁疙瘩像是一个只有嘴巴却没有其他五官的头颅。上下嘴唇是不锈钢,黑洞洞的嘴里吐出一条吊死鬼般的长舌,应该是个传送带,还是不锈钢。我不禁摇了摇头,今天我可算是见识了不锈钢的巨大市场了,走到哪,哪都是不锈钢材质。

一个不明黑色物体带着风声朝我飞来,我举手轻轻一抓,入手绵软,是个黑色的口袋,打开一看,一件深蓝色连身服,一幅深蓝色口罩,一个深蓝色帽子,一副白色手术手套,一双黑色的软底长靴,一件沉甸甸的黑色牛皮围裙,。我一件件往外拿,躺在袋底的是一副淡蓝色护目镜。我不解的顺着物体飞来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个体型娇小近似于人的蓝黑色物体,我顿时吓了一跳。

“赶紧换上!”话音很严厉,那人形物体发出了不容置疑的声音,听声音原来是那朱颜,是人就好,我长出了一口气。朱颜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面目,她的两只手虚举在胸前,手掌心冲着天花板,浑身上下全副武装,穿的正是包里这身行头。浑似电影里的科学怪人。

武装到了牙齿,这话极其适用于现在的朱颜,就连那对漂亮的杏眼都藏在护目镜的后面。她带着手术手套的手,往身后指了指,我转头去看,左边墙壁上有好几扇门,她指的正是最左边的一扇。似乎是示意让我进去换衣服,想想也是,总不能当着人家姑娘和无数个死鬼的面换裤子吧。

这姑娘脾气火爆,性如烈火,我是领教过了的,屁股到现在还在疼,我一溜烟捡起地上的东西,走向那扇门,门上写着更衣室。这间房间却不大,七八个平方跟我那间亭子间差不多,房间里只有两个长方形的灰色衣柜并排而站。另外摆了一张木质长凳。

更衣室里还有个房间,我好奇的拉开门走了进去,居然是个浴室,显然经常使用,跟黑色房间的阴森恐怖不同的是,这间浴室温馨异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四壁镶着粉色的马赛克,乳白色大理石的洗脸台,银色的淋浴莲蓬头,毛巾架上放着白色的大浴巾,连洗衣机、干衣机都有,洗脸台上摆满了女性用品,都写着洋文,我也看不懂。

洗脸台镜子上用红色唇膏画了214三个血红的数字,二月十四日是情人节又叫圣瓦伦丁节或圣华伦泰节,这是一个充斥着爱情的日期,男生们捧着玫瑰和礼物去求取肉体的布施,全魔都的旅馆将在这一天爆满。这朱颜的214会不会跟情人节有关,她这样的神经病也有男人会爱上她吗?如果有,这男的脑子怕是进了水,还不是一般的水,是胶水……

浴室跟外面截然不同,很是温暖,我惬意的深呼吸,有幽幽的暗香,正是车里闻到的香味,白玉兰的味道。正自陶醉不已,身后响起了急速的脚步,我顿时一惊,暗想,大事不妙,那朱颜怕是等的又要火山爆发了。

我屁股上肌肉顿时绷紧,随时准备再挨一脚,却见那科学怪人风一样的刮进来,越过我,打开干衣机,捧起一堆衣物,那堆衣物五颜六色,最上边一样黑色衣物就是三根绳子穿在一块二指宽大小的布上,来魔都见识过许许多多屁股的我,已经知道这玩意叫做丁字裤……顿时有些浮想联翩……

我喉结滚动,干咽了一口口水,却见那科学怪人死死的盯住我,隔着口罩和护目镜,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和神态,我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她恨恨的一跺脚,又像风一样的刮了出去,我心想,好险,也不知道这么厉害的姑娘是不是也会脸红,真想看看啊。

我关上门,换那身行头,质量相当不错,尼龙的材质,防水透气,居然还有保暖功能,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那黑色牛皮围裙,带上这玩意,基本就跟菜市场的屠户如出一辙,最后我带上那护目镜,眼中的世界变成了淡蓝色,跟朱颜脖子上薄薄皮肤下静脉的颜色差不多。

走出浴室,却看见一张既嗔且怒,腮若桃李的一张脸,两颗小白牙紧紧的咬着嘴唇,此时的她却是把那护目镜和口罩都摘了,我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面临将是如何的狂风暴雨。女人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穿的艳丽性感本就是为了博取目光和注视,可是当你看她的时候,这个尺度让人非常难以把握,看的肆无忌惮会被斥责下流、无耻,你就是不看,也没有好果子吃,定然是一个伪君子外加死玻璃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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