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还在？”她忍不住撇嘴：“那次梦里我咬的是猪嘴吗？”

  段慕阳顶着兰清雅的脸一片通红：“那个不算！”

  兰清雅投降：“好好好，你说不算就不算。”

  心念转动间，就听巫念再次发问：“段大哥，你喜欢吗？”

  少女含羞带怯，眼中更多的是希冀。

  兰清雅轻叹一声，千错万错，女子的感情又有什么错呢？

  可惜段慕阳铁石心肠，并不会为这种感情动容。

  “喜欢。”她尽量让自己的声调冷硬一些。

  巫念淡淡一笑，转头走到花丛前，伸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入口中。

  “段大哥喜欢的东西和你的人一样，味苦，性寒，却微甘。”

  她柔柔地说着：“我知道，段大哥是受了很多苦的。我哥哥都与我说过。”

  兰清雅抬眸看向她。

  她絮絮地继续道：“早年间父母双亡，你就一头扎进了尸山血海的试炼之地，辗转在不同的试炼之地一待就是五百年。出来之后修为已经到了魔王。”

  “你在里面受了多少苦？拼了多少次命？一定很痛吧？”

  兰清雅：...

  “可杀害你父母的仇人还是魔君，你根本不是对手。所以才冒险到涿鹿山去碰运气。”

  “你运气很好，进涿鹿山孤注一掷的魔族那么多，却只有你得了大机缘。”

  “回来之后不足百年，你就是魔尊了。”她转过头来，眼中都是心疼：“段大哥，你在禁地也受了很多苦吧？”

  兰清雅：...

  段慕阳也是个狠人。

  只要是修炼的人都知道，短期内快速提升修为，要么吃大苦，要么拼小命，二者若都占了，才有机会搏一搏气运。

  段慕阳这一路，吃苦拼命一个也没落下。

  跟祁彦辰那个小苦瓜不遑多让。

  “我知道你不习惯别人的靠近，因为这一路都是你自己拼死搏回来的，可你不该这么孤独，让阿念陪在你身边，试着接受阿念，好吗？”

  兰清雅看着她晶亮的眸子，不得不说她都有些动容了。

  可这是段慕阳的身体，她不能帮他做任何决定。

  正犹豫着该如何答话才能不让眼前的姑娘失望，又不会给段慕阳惹麻烦，巫念忽然倾身上前，投入她怀中。

  她搂着段慕阳身体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前，声音发甜：“段大哥，阿念一定会毫无保留地爱你的。”

  兰清雅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利用这样一个纯情的姑娘。

  但巫行云的事情必须解决，她不能因小失大。

  若注定要利用她的感情，那...

  就请巫念姑娘将这笔账记在段慕阳的头上，跟她兰清雅可没半点关系。

  兰清雅在心中发了这么个免责声明，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傻姑娘。”

  段慕阳生性冷淡，这一句话已经可以表达很多了。

  果然，巫念一脸欣喜地抬起头来：“段大哥，你同意了？”

  她自动让步：“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习惯，就让阿念常常在你身边陪着你就行，可以吗？”

  兰清雅嗯了一声，然后拉着她的腕子走到那片小野菊跟前。

  “长得这么好，你一定很用心。”

  巫念被她说得红了脸，心中却不可抑制地涌出甜蜜。

  自己真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吗？

  垂眸看着拉着她腕子的手，她觉得十分满足。

  须臾，侍女带着兰清雅回来了。

  左右要紧的话都说完了，巫念心中不快，却也没说什么。

  只盯着兰清雅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敌意。

  他们在巫行云的府邸待了整整一日。

  段慕阳看着兰清雅不动声色，全程冷脸，但用饭时夹给巫念的一道菜，午后为她斟的一杯茶，还有帮她捋顺她略有散乱的头发。

  巫念已经满脸通红，欲说还休，被她撩得不能自已。

  正无语间，巫念敌意中带着炫耀的眼神投过来。

  段慕阳：...

  他只能绷着脸转过头去不看他们。

  回朝阳宫的路上，他意味不明地开口：“你倒是挺会的。”

  兰清雅不爽地斜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小羊可真难伺候，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当谁愿意呢？我又不喜欢女子。】

  【为你忙乎了一天，一句好话都没有，你叫什么小羊？叫倔驴吧！】

  段慕阳面色稍霁。

  看她这样撩拨别人，一整日都不是很舒服，即便巫念是个女子。

  可如今听她这么说，他又有些心中发甜。

  这感觉他从未体验过，很奇怪又令人喜悦。

  一连三日，他们都去巫行云的府上做客。

  巫行云不在盛都，听说是有事回了他的召魔域。

  巫念显然一日比一日陷得更深。

  用过晚饭，他们照例告辞。

  巫念却拉住兰清雅，一脸严肃地道：“段大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这几日他虽然还是冷淡，但对她已经不是原先那般无视了。

  段慕阳就是那样的性子，他能回应她就代表他接受了她。

  这些微的回应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自拔。

  她认定了这个男人，就要为他的安全考虑。

  大哥做的事，她不是不知道。

  她或许有能力阻止，只要她能提醒段大哥，引起他的警觉。

  整日绷着一张脸盯着他们的段慕阳此刻识趣地退了出去。

  “什么事？”兰清雅心中也有些紧张。

  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只见巫念拿出一个椭圆形水晶镜，压低了声音道：“我无意中发现哥哥在调查叛军的事，魔族中有人勾结了仙界中人要置段大哥于死地，这个就是他们联系仙界的证据。”

  兰清雅目光复杂地看向巫念。

  这傻姑娘，又想保住她大哥，又想保住段慕阳。

  却从没想过，她大哥迟早会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到时他和段慕阳根本无法避免一战。

  “你把这东西给了我，怎么跟你哥哥交代？”她忍不住发问。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对于她哥哥来说，也是生死攸关的事。

  “没事，他们很谨慎，轻易不会用，且他们都是单线联络，这个也只是能和魔族中的上线联系。”

  兰清雅拧眉，巫行云，魔君之尊，竟然还不是一把手吗？

  先前不过是嘲讽段慕阳，现在看来，他真的是强敌环伺，四面楚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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