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简直是石破天惊。

王晓阳原本懒懒散散的靠在沙发上，闻言，一下坐了起来。

连远远坐在一边的马冰和李强，都忍不住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方玲发现大家的举动，整个人一下紧张起来。

惊慌的眼神在几个人身上来回。

“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丈夫不是你丈夫。”

王晓阳表情冷凝，开始回忆资料里，方玲丈夫是做什么的。

“就是——”方玲观察这三人的表情，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

“就是今年三月份吧，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丈夫变的有点奇怪。”

方玲回忆着，“之前，他是个特别顾家的人。后来因为小姑子的事情，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他就更关注家里的事情了。”

“但，今年三月份开始，他突然就喜欢往外跑。”

“那时候，他的工作已经被人搞没了。根本没事让他每天往外跑。对了，我丈夫之前是在机械厂工作的，是个工程师。”

工程师——

王晓阳听到机械厂，又听到工程师，抬头看了方玲一眼。

方玲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方面，有发现奇怪的地方吗？”

方玲抿着嘴，僵硬的脸微微红了一下。

“你也知道，夫妻间有些小习惯，是别人不知道的……”

“三月份之后，他很少回家不说，还特别抗拒我的靠近。虽然他我能看的出来，他极力克制了。”

王晓阳扭头和马冰、李强对视了一眼，三个人心里都有了怀疑。

“也就是说，你丈夫是从今年三月份开始，换了个人？！”

方玲点点头。

她是当老师的，也经历过当年的混乱，知道在我国某个阶段，特务四处潜藏，企图颠覆我国的和平。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猜想。

“那之后呢？你有没有试探过他？”

方玲摇摇头，“我不敢。”她说的很诚实。

“那时候，我的公公婆婆都已经走了，孩子又小，我只能把这样的猜测藏在心里。”

“你没想过报警？”李强突然插嘴。

方玲自嘲的笑了一下，“就我们家的情况，前脚往警局走，后脚就会遇到各种不测。”

李强被一句话堵的，郁闷的别开了脸。

“再者，好像除了我，周围的邻居见到他，都很亲切。大家好像都没有发现。”

“那孩子呢？孩子也没有发现吗？”

王晓阳看着方玲。

“那段时间，我刻意隔绝他和孩子见面。孩子刚开始老说想爸爸，后来就不说了。”

“那，你‘丈夫’对你的行为有没有起疑？”

方玲脸上慢慢露出一点恐惧来。

“现在起来，他应该是觉察到了，我对他起了疑。”

“他失踪前，有一天，他再次出门没回来。晚上就我和孩子两人在家，晚上，我封了炉子，又给门窗开了点缝才睡的觉，可是当晚，我和孩子就煤气中毒了。”

“晚上要不是孩子被尿憋醒，发觉不对，爬过去开了门，我和孩子可能就要静悄悄死在家里。”

“几天后他回来，我特意在他跟前说起这个事情。他说是我炉子没封好，起了烟，才会那样的。当时我只是觉得有些怪异，但并没把这个事情往他身上想。”

“你那时候就肯定了，那人不是你丈夫？”

“不，并没有。”

方玲一旦开了口，就半点也不保留的说了出来。

“当时，我只是觉得他脾气变得很怪。我以为是公公婆婆相继离世，他又被厂子里找借口开除了，给他的打击太大，性情变了，没想太多。”

“直到有一天，他带着所有资料，说，要再次去告江山，再也没有回来后，我才慢慢琢磨出来的。”

王晓阳琢磨着，想着这个人的身份。

机械工程师。

他记得，当初看这人的资料，自己还对他老三届大学生的身份感叹过一句。

如果说，方玲说的全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就是三月份的时候，潜伏在方玲家的。

那方玲真正的丈夫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另外，今年三月份，正好是青川事件落下帷幕的时候，也是他们一家，和江家父子有了牵扯的时候……

“这人出现的时机还真是微妙。”

王晓阳冲着李强和马冰感叹一声。

“对了，刚才孩子说，有个姓唐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方玲抿抿嘴，说“姓唐的那个人，我也见过。”

“孩子说，他是我丈夫的朋友，其实并不是。”

“是后面那个人，带回我家里几次。”

“那人是做什么工作的，你知道吗？”

“我不太清楚，”方玲摇摇头，突然蹙眉，“记得他们有一次喝酒，我偶然听到，他们说到什么试验、试剂什么的，我猜他应该是跟化工业有关的工作吧。”

“那人叫什么，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名字我不清楚，因为他每次来的时候，那人都叫他唐哥。样貌的话——”

方玲努力回想着。

“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有些清瘦，白，很白的肤色，手臂和胳膊上都能清晰看到血管的脉络。”

王晓阳闭着眼，在脑海里勾勒着这人的样子。

“对了，那人眉眼细长，且眼窝有点深，黑眼圈很重。”

方玲仔细的回想着，“另外，嘴巴的话，有点樱桃小口的感觉。对了，那人面相是有点娘的。”

方玲突然想起来似的，加了一句“我第一见他，还跟那人说，你这朋友如果是个女的，一定很漂亮。”

“他的面部还有什么特点吗？”

方玲垂头想了半天，“对了，那人中庭有点短，眉毛也比咱们平常人压的低一些。”

王晓阳听着，冲李强要了纸笔，开始根据方玲的描述，勾画那人的样子。

“还有，那人头发一直留的要比别的男人长一些，鬓间都能盖住半个耳朵。对，说起耳朵，他耳朵很圆，有点招风耳的感觉。”

“这面相——”

李强听着听着，忍不住和马冰对视一眼。

马冰点点头，“很像倭国人的面相。”

方玲的话音落下，王晓阳也已经勾画出了那人的样子。

“看看，你说的人，跟我画出来的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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