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没听错，那的确是王晓阳的声音。

  牟童童闯了祸，吓的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目光瞥见自家老爹跟出来，才慢慢挪到牟俊跟前，扯扯他的衣服“老爹，我又闯祸了。”

  牟俊看看捧着手指哼唧唧叫痛的王晓阳，再看看王爸王妈的脸色，目光最后停留在李强的身上。

  “你又动手了？”牟俊小声问儿子，觉得有些难办。

  “没。”牟童童摇摇头，“就他突然捏我的脸，我应激反应，拍了一下他的手，好像，好像就把他手指给拍断了。”

  “哎，你这孩子，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另一边，李强手指小心捏一捏王晓阳受伤的手指，“这就断了？”

  李强惊讶死了，捏捏王晓阳的手，瞅瞅被吓住了的牟童童。

  捏一捏，瞅一瞅……

  “我说，强哥，你当自己在捏橡皮泥呢？”

  见王晓阳真的疼的厉害，脸色都有点白了。

  李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

  “我就是有点惊讶，有点不敢相信。”

  知道自家儿子的手，是被牟童童一巴掌给拍断的，王爸和王妈也惊讶的很。

  “来来来，给阿姨看看，你这小手是啥材料做成的，咋那么厉害。”

  王妈见王晓阳没啥大问题，牟童童倒是被吓的不轻，上前打个圆场。

  捏捏牟童童的小手掌，“呀，居然有茧子？！！”

  “对不起阿姨，对不起阳阳哥，我，我是不小心的，不是故意的。”

  看阿姨并没有出声喝骂，牟童童这才松开牟俊的衣角，上前一步鞠躬道歉。

  “嫂子，阳阳，对不起啊，我家童童这孩子手劲大，这两年力气更是又长了不少，还小，一着急就忘了掌握分寸……”

  “没事没事，就小拇指断了，去医院固定一下，几天就好了，没多大事儿。”

  王爸仔细看过儿子的手，摆摆手，不当回事儿。

  “阿强，就麻烦你开车载阳阳去趟医院固定一下了。”

  “行，没问题。”李强说着，把手上打包回来的吃食交给王妈“这是我们路过市场，阳阳打包回来的吃食。”

  那阵子钻心的疼劲儿过了，王晓阳也回过神儿来了。

  知道今天自己这一下子，让牟家夫妇有些不自在了。

  就笑着冲牟童童招招手“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医院？”

  看王晓阳笑眯眯的，好像真的没怪罪自家孩子，舒颜轻轻舒口气，对王妈说“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登门，就叫你家孩子受伤了。”

  “嗨，这有啥，孩子嘛，跌跌碰碰多正常。”

  说着，王妈又招呼一帮人赶紧进屋去。

  “走，走走，回去尝尝我们青川的小吃。”

  牟童童看看自家老爹，又看看王晓阳，跟着走了。

  在车子上，牟童童抿着小嘴，目光久久停留在王晓阳受伤的手指上。

  “你牟叔叔说你力气很大，真的吗？”

  为了打破这种沉默，王晓阳故意找话题跟小孩聊天。

  “嗯，”牟童童点头。

  “有多大？”

  “八九岁的时候，和师兄师姐们比划的时候，都不小心打断过他们的手脚，”说到这个，牟童童又打量一下王晓阳的脸色，见他脸上并未出现惊诧、防备和害怕的表情，小孩接着说“十岁，代表广省出去参加全国比武大赛的时候，失手砸伤了对手的肩膀，害他以后都没法练武；还有，在学校，不小心掰断过桌子腿儿，捏碎过别人的水杯……”

  王晓阳听着，回想和第一次见这小孩的情形，并不记得这小孩有力大如牛的事情。

  “你这力气是突然有的，还是慢慢长的？”

  牟童童仔细打量王晓阳的脸色，看他听完自己的那些光辉事迹，没有半点反感的表情，僵硬的身体才松弛下来。

  “我小时候就比别的小朋友力气大，等练武之后，吃饭多，力气好像就长的更快了。我们同学给我起外号，叫我牛魔王，说我一生蛮力，更怪物一样。”

  听到这里，王晓阳忍不住蹙眉，这小孩不会因为这个，被其他同学孤立了吧。

  怪不得，原来那么活泼好动的一个小孩，现在变的这么腼腆。

  “你的同学欺负你？”

  “也没有吧？他们不敢，他们只是不愿意跟我玩。”牟童童有点小小的落寞。

  “那你师父有没有教你控制自己的力气？”

  “师父说他教不了我，要我自己慢慢去悟，去练习。”

  小孩也很苦恼的样子。

  王晓阳伸手，摸摸他的头，“没事，等哥给你想办法，搞个专门给你用的东西练习。”

  李强一边在前面开车，一边听他们说话。

  突然插嘴“小孩你这身体素质这么好，难道就没有部队特招你？”

  “好像没有吧？”小孩一脸懵懂，“我也不知道，我家经常有当兵的叔叔伯伯来，但那都是我爸爸的战友。”

  “你这身体素质，太适合当兵了，想不想当兵，想当兵的话，哥哥帮你练系练系，或许现在就能特招入伍呢。”

  李强跃跃欲试。

  实在是，看到这么个当兵的好苗子，他就有点忍不住想要跟人炫耀了。

  “你别瞎说，孩子还小呢。”

  王晓阳去过牟家，见过牟家老小对这小孩的宝贝样。

  牟俊当年又是九死一生从战场上下来的，如果他真有心叫自家儿子继承衣钵，估计早就通过自己的人脉，把孩子送进军营里接受训练了。

  “哦，好吧。”

  李强无限可惜。

  “当兵后还要念书吗？”

  牟童童听说自己这情况，能被特招入伍，一下好奇起来。

  就他现在这情况，一个不注意，就闯祸了。

  父母三天两头的往学校跑，为他闯的祸赔礼道歉擦屁股，小孩也觉得特别丢脸。

  武馆那边，师父也不敢轻易叫他跟师兄师弟们对练了，生怕他手下一个拿捏不住，又敲断了谁的骨头。

  也不敢轻易给他报名参加比赛……

  伤人不怕，还有抢救的机会。就怕孩子小，打着打着上头了，直接把人打死，那就毁了。

  师父也是自豪又担忧。

  之前，十二岁之前，师父还能陪他过几招，现在连师父都不敢轻易给他喂招了。

  打不过徒弟，晚节不保是小事，就怕自己这生猛的小徒弟打开心了，敲断他老人家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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